平日里,我虽对她也有诸多念想,但总怕轻亵了她,也想过这等事,却始终不敢轻易提出,今日是她主动与我说及,且深情万般,想来这是她的许可,便也说明,她已准备好将一切给我了,且她说之有理,明日若是灾难将至,当真是灭顶之灾,我们却始终不能做成像做的夫妻,岂不是抱憾而死吗?
    故此,今夜我也不再拒绝,也无须再忍。
    她有些紧张,但还是伸出手在我的脸上轻抚,无比的温柔,那双俏眸深情凝望着我,我呼吸紧促,更加的凑近她,搂住了她的细腰,她轻声在我耳边吹起兰芳:“今夜之后,我生是你周家的人,死是你周家的鬼,你我便是夫妻,永远不会改变。”
    说完,她搂住了我的脖颈,一口吻在了我的唇上,我也搂紧了她,二人不住的缠绵不止,我满鼻子都是她身上沁人的香气,在那无尽的温柔怀抱中,我沉醉了,那一刻仿佛在这世界,最美好的时刻在降临着,所有一切的烦恼,所有一切的纷争,所有一切我们该顾及之事都不曾存在。
    我只能看到和感受到,她的爱抚,她的微笑,她的一切温柔可婉,相信她也是一样,此刻世界里唯有我的存在,灵魂在交融,虽是黑夜,却似乎能听到一切的鸟语花香,草长莺飞,一切的美好事物在纷纷祝福...
    这个地方本就充满了各番的威胁,多活一日便是一日,没有人能够想象的到第二日会怎么样,美好的时光本就短暂,一切只靠自己争取,荒野世界,天长地久未免太过奢侈,能争得朝夕,与爱的人,幸福相伴,这也就是最大的恩赐了。
    今夜,便是难得恩赐,也是我与韵雯终而得果之时,就算明日共同而死,也不会再抱遗憾了。
    “夫君。”韵雯轻声而唤。
    她总喜欢一些古代的称谓,或许因为她的博学,也或许她出生书香门第,不过这般叫法,确实也比老公叫的要庄重许多。
    此刻缠绵过后,她枕在我的肩上,我搂着她,看着她露着俏丽笑颜看着我,满眼尽是温柔温婉,便也轻柔的抚摸着她的脸颊,深情的回到:“娘子。”
    她一番娇羞,将脸捂住,我与她既有了夫妻之实,便也无须那般陌生,便就添了些手劲儿将她紧紧搂在怀里,我不想难得的好心情再被宋白露所搅和,故此也将我的觅龙袍盖在我们二人身上,用以取暖,紧挨着而眠,便也还算暖和,今夜难得,我只想跟韵雯作伴,由此我们便就在这小木床上,相拥而睡下,不再顾及诸多,过个二人世界。
    “你现在是我的妻子了,今后不管你发生了什么,我会更加努力的保护你,呵护你,不让你受任何的委屈,做一个丈夫已经做的所有事。”我说道。
    她嗯了一声,随即说道:“我当然相信你,相信我的夫君。夫君,我累了,咱们今夜便就在此歇下休息好吗?我想你多陪陪我。”
    “当然了,如果你愿意,我们天天过二人世界,或者我就娶你一人都可,这样就没有人分开我们片刻了。”我说道。
    她笑了一声,说道:“天天如此,那不得儿孙满堂啊?不用这样,我就只希望你多陪陪我,其他的还是照旧吧,你陪我好好歇一歇,好吗?”
    “好。”我轻抚她的脸,回应她的小要求。
    其实她考虑的也算周全, 若是我因她而取消了跟宋白露以及胡灵裳的婚约,那其实也是将韵雯置入更加尴尬的境地,本来现在胡灵裳和宋白露两个对她已经开始心生嫌隙,若是再将韵雯特殊化,必然也会引起她们更多的不满和指责。
    而她们的不满不会宣泄在我身上,统统都只会针对韵雯而言,故此我现在所能够保护好韵雯的方式,就是顾及大局,给她们三人尽量的平等名份,这样便能减少韵雯带给其他人的嫉妒感和仇恨值。
    至于那宋白露,她今日所说确实也在理,也是一番考量并非空口白话,由此我若因此赶走她,确实也不为妥当,乃是赏罚不明之举,由此而言,今日我对她所说之话,未必可作数,只能起到吓唬震慑之作用,但警告是难免的,我也不由得打算想好一些警告之话方可,还有务必得跟胡灵裳讲清道明状况。
    韵雯当真疲惫了,说完话后,没过多久便已然沉睡而去,我也乏了,今日一天本就事情繁多,刚才又耗费诸多心神跟那宋白露周旋,现在也已困意袭来,便就此番睡去,睡前还看了一眼枕边之人,心中当真无比之畅快。
    这一觉也睡得又香又沉,连梦中都是跟韵雯在耳鬓厮磨,情话绵绵,说不尽,道不完,梦境当真也无比的真实,如此一直到了白天,被一阵推拉门的声音吵醒,这才起来,一摸身边,却发现韵雯已然起来了,此刻不在床上,但是在她睡下的位置还摸到了一块石头。
    床上怎么会有石头呢?于是我掀起觅龙袍,在鱼人膏点着的烛火下,看到了那块石头,拿起石头,却见下面压着一张纸,上面正有着木炭笔写下的几行字,笔迹清秀,便就是韵雯所留下的,我心理有种不安之感,但多是希望我多想,想着可能就是韵雯提前出发去办事,故此特意嘱托一番之类的。
    但这想法马上就被我自己否定了,她若是疲累,通常早上都会起的比我晚,此刻这么早她能去做什么?再者,这里的纸可宝贵的很,用一张纸来跟我留言一些没用的事儿,恐怕不可能是韵雯所为。
    由此,我心中开始担忧起来,将纸拿起对着着光盯着看了良久,直咽唾沫,看着上面特地给我留下的字,揣揣不安。
    只见信上写几行字:夫君,其实一周前你告诉我白露和灵裳曾秘言针对我之事时,我便想了许多,既然我是招致厄运之人,那么定然也便是留不得了,她们说的与做的没有错,为我一己私利而害到无辜之人,我做不到,也不希望你为了我而做到。
    一周前我就想,或许这便是我们最后的时光了,所以我一定要为你做到我所力所能及之事,鬣狗人能够安居乐业,我也已经与你完婚,一切都已满你心愿,这些便是我能够为你所做所有事情。昨夜我抱着一丝希望,还想与她们谈判,但如今想来也觉得不现实,人不为己天诛地灭,白露姐需顾及你和她自己,灵裳姐也需有顾及她的狐族,怎会为我犯险?
    我走了,将厄运带离开你身边,你今后好好过日子,若是愿意,写个亡妻张氏韵雯之牌位与前辈们同放祠堂,将我记在心理便可,不必来寻——妻张韵雯留。
    紧紧抓紧了手中的纸,揉捏成一团,但想到这可能会是她唯一留给我可以纪念她的东西,故此还是冷静下来,再次给摊开,可那些木炭写下的字不如铅笔那般稳定,故此还是模糊了许多,我小心折叠好,一行泪不免流下。
    床上早已没有她的余温,冰凉不已,估计已经离开很久了,她若想离开我,必然会提前准备,她心思向来细密,而她不愿意我去找她,估摸着也都想到这一层,所以按照我对她的了解,她定然是趁着我睡下做着美梦之际,毅然留下笔记而去。
    我说她为什么那般尊重传统,出生书香门第之女孩,会同意先圆房后补齐形式,原来是这个意思,她只是想满足了我们各自的心愿后,再离开罢了。
    我垂足顿胸,恼怒自己昨夜竟然没曾想道。
    不过不管怎样,她已经是我妻子了,哪有丈夫不管妻子死活的道理?
    “张韵雯,你的离开对我而言才是噩耗才是厄运,你不明白吗?”我沉声说道。
    随即起身穿起衣服,离开小木床,便就准备出门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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