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不过是虚张声势,在迟姑娘面前那?叫一个战战兢兢。
    何况,迟姑娘也不是一个轻易吃亏的主。
    公?主与她一道,谁吃亏,这还说不准呢。
    再者说,商濯上一次故意晾着商珠,叫她着急上火,四?处求人,给?的教训也足够了,公?主已经安稳了不少。
    阿滢以为商珠用了膳,又送了东西会很快离开,没有想到,她一直不走,拉着她问?东问?西,问?她的来历,家中有何许人,祖上原是什么地?方的?
    这些问?题,一开始商珠便?问?过了,眼下再问?一遍,阿滢照旧回答。
    后面,商珠又问?了旁的,打听她的喜好,平日里都喜欢做些什么?
    阿滢捡着话?,胡乱说了一些。
    商珠约莫是感受到了她的敷衍,转了话?茬,问?起不少塞北的事情,便?问?起那?边的民风人情,膳食喜好,诸如此类数不胜数。
    到后面阿滢都有些烦了,商珠依旧乐此不疲。
    涣月叫人上茶,阿滢总算能够喘一口气。
    “我?还没有去过塞北呢。”商珠摩挲着茶盏。
    “你说你以前靠杂耍为生,那?你是不是会很多杂技。”
    这不是废话?么?阿滢喝茶已经不想搭理?她了,只是点头?,表示她会。
    “真不错啊。”
    “我?听说二哥哥原先给?你请了风翠戏院的人来唱戏,你还跟着学了些?”
    这又是听谁说?阿滢点头?。
    “风翠戏院的人戏唱得不错罢?你学了多少?”
    阿滢轻声,“没有多少,一些皮毛而已。”
    她进宫之后,就再也没有听过戏了。
    “你学这些,二哥哥不会觉得你不成样子么?”
    问?完这句话?,商珠便?后悔了,可不是觉得蛮女没样子了,还特地?给?她找了宫内的教引姑姑来教规矩。
    “话?说回来,原先二哥哥给?你找的教引姑姑还教过我?一段时日呢。”
    阿滢疑问?,“公?主也要?学规矩么?”
    “谁说公?主就不学规矩,打小?就要?学。”
    母后嫌她太闹腾,寻常的教习姑姑镇不住她,便?找了那?位,“你有没有挨过打?”商珠又问?。
    阿滢点头?。
    “你也挨过啊。”商珠笑了,笑得有些幸灾乐祸。
    阿滢,“......”为什么她觉得商珠很....
    她自己笑了一会也察觉到不合时宜,于是闭上了嘴。
    旋即清咳了一声,“罢了,今日便?到此为止罢,对了你的回礼要?认真准备啊,赶明儿?我?来寻你拿。”
    还要?来?阿滢原想着让人送去。
    商珠如此说,她只好点头?了。
    “糕点不好给?你太多,我?还要?匀给?三哥哥一些。”
    三哥哥,不就是三殿下么。
    阿滢想到那?张信笺,灵光一转。
    “公?主赠我?许多礼,我?白吃白拿总归不好,我?有一只珠钗样子奇巧,一直不曾簪过,赠与公?主可好?”
    “珠钗?”商珠想了想,“是二哥哥让你给?你做的么?”如果是二哥哥送的,她可不能要?。
    “不是。”是三殿下商瑞给?她送的。
    阿滢觉得奇巧贵重,始终不曾簪过,压在妆奁深处,就怕被人发觉,她被商濯抓回来的时候翻看?包袱,幸而没有留意到这支珠钗。
    因为商濯往日里给?她送的珠钗首饰着实太多了,或许连他自己都不记得给?她送了些什么珠钗首饰,这些都是着丫鬟们置办的。
    “既然不是,你取来我?瞧瞧?”商珠来了那?么一点兴致。
    阿滢很快就起来去拿了,商珠仔细看?了看?,的确奇巧好看?,“这便?是你给?我?的还礼?”
    “不成,这算你临时起意,我?前头?给?你的夜明珠,你要?给?我?另外?的。”商珠已经与她提起条件。
    阿滢点头?,“好。”只要?商珠收下便?好。
    商瑞瞧见这支珠钗,想来应该明白了。
    送走了商珠,阿滢回了内室。
    晚膳时分,有人来接阿滢过去引春楼,还是昨日那?地?方,膳食是她要?的菜色,不过换了做法。
    商濯早在里面了,看?得出来他很忙,阿滢到的时候,他手里拿着手札在看?。
    阿滢坐下后,他放在一旁。
    “用膳。”
    两人不发一言,开始用膳,商濯用膳用得慢条斯理?,斯文好看?。
    阿滢偶尔瞧他两眼,被他抓了一个正着。
    他淡淡睥过来,“我?的脸上有东西?”
    阿滢,“......”立马挪开视线,专心用膳。
    待结束后,商濯领着她下楼,这一次,阿滢留意到没有带酒了。
    “还想喝?”上马车之前,男人问?道。
    阿滢,“...不想。”她是害怕商濯把她给?灌醉,又要?诓她说话?。
    再来一两回,她可不想。
    上了马车之后,商濯接着看?手札,阿滢在旁边坐着。
    回去还要?些时候,在汴安的皇城里头?,不单是不能跑马,就连赶马车的速度也要?慢,否则便?是冲撞天?子,不敬陛下了。
    阿滢觉得无趣,往左边偷偷掀开马帘往外?看?去将近年关了,汴安的街市挂了红绸,已经开始有了张灯结彩的热闹相,眼下都这般繁华,真不知到了年关,又是何等繁华。
    每年到了关口,叔叔阿嫂都会给?她做糯米蒸糕,不知道那?玩意,汴安有没有?想来,偌大的汴安定然会有。
    瞧着瞧着,细腰上缠过来一只铁臂,她低头?一看?,不等回头?,人已经被提到了原本该在看?书的男人腿上。
    “殿......”
    她余下的话?被商濯吞吃入腹,只能仰着她的头?与男人亲吻。
    虽说就是亲吻而已,这可是在汴安的街道上,马车再封闭,那?帘子也是随时抖动起来,保不齐就被人给?看?见了,阿滢心慌,她想拉开距离,让商濯不要?亲她了。
    谁知道商濯束缚了她的双手,掌着她的后脑勺,着重地?亲。
    原以为亲一会,商濯就会松开她,不料,商濯越亲越深入,浑身都热了起来,大掌顺着她的裙摆动作。
    面皮子薄的少女按住男人的手,用力别?过她的脸,男人的薄唇印到她的侧脸上。
    阿滢趁机往后挪身子,她的腰都酸了。
    对上男人波光潋滟的薄唇,以及姣好俊逸的皮相,阿滢心中有些紧涩,“...殿下,这里不合时宜。”
    商濯表面正人君子,禁欲清冷,实则要?强浓重,她很是招架不住。
    几乎每日都要?拉着她行事,时辰还不短,阿滢抗拒不过,不断说服自己,把他当成梨园的人就好了。
    话?说回来,商濯真要?是入了梨园,一定是头?牌,毕竟他的长相身量摆在那?里。
    “你在走神。”男人晃着她精巧的下巴。
    阿滢连忙回神,“没有。”
    “在想什么?”男人问?道。
    “......”
    阿滢总不能告诉他实情,若是叫商濯知道,她在心中将他比作梨园的头?牌,她有预感,商濯一定会沉下脸色,在这里把她撕碎。
    “有些害怕。”阿滢道。
    “怕什么?”
    “怕被人看?见,然后...影响到殿下。”
    “我?不在乎名誉,不怕影响。”商濯轻笑道。
    阿滢鼓起腮帮子,是,他的确不怕被人知道丢了面子,可是她呢,真要?被人看?见,被戳脊梁骨的可是她了。
    “我?竟然不知阿滢也会如此为我?着想。”
    她笑得漂亮却假惺惺,“自然是为殿下考虑。”
    “是吗?”男人摩挲着她的面庞,“阿滢如此体贴我?的心思,倒叫我?更?喜爱你了。”
    “越发不会对你产生厌倦。”
    阿滢,“......”
    所以,他是故意这么说,还是真的?
    瞧她一脸吓得不轻的样子,男人嗤笑了一声。
    马车停了,阿滢还以为到了,掀开车帘子一看?,根本没有到,“......”
    是在汴安的街市停下了。
    “走。”
    “要?下去?”阿滢愣了。
    “适才一直往外?看?,不想出去走走?”
    自然是想的,阿滢出马车之前,忍不住瞧了自己的嘴巴,又伸手去摸妆钗,没有被商濯给?弄乱了罢。
    往日里不见她爱惜自己的妆貌,眼下倒是记得规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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