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他们的伤势挺严重,但经过我的救治,性命保下来了。他们的体质强健,又有武艺在身,静养一个多月就可以恢复了。”在草庐里面呆了半天的念端满脸憔悴地走出来,看着外面焦急等待的三人说道。
    “谢谢!谢谢!”白凤激动的向念端躬身行礼,一脸激动,溢于言表。
    “我可以进去看看嘛?就看一下。”白凤满怀希冀的问道,他想在墨鸦和弄玉醒来之后,第一个看到的人就是自己,让他们知道自己一直陪伴在他们身边。
    念端摆摆手道:“不行,他们需要静养,你不得去打扰他们。”
    白凤激动的脸上立马挂满失望,他真的想进去。
    卫庄上前拍了拍白凤的肩膀,冷冷地说道:“等他们醒过来之后,好好照顾他们。别忘了你和流沙的约定,这里的一切结束后,你私下去紫兰轩找紫女接受流沙的安排。”
    白凤微微一愣,“你不留在这里,这么快就要回去?”
    卫庄点点头,默不做声地转身离去。
    “庄,这里的环境不错,不多留几天吗?”红莲有些不舍,她难得走出宫门游玩,自然希望能多有一些自由的时光。
    “那你和白凤一起留在这里吧!”卫庄的脚步顿了顿,再次向前迈去。
    “你……”红莲听到这里,虽然有些不情愿,但还是跟着卫庄一起出了镜湖医庄,原路返回。
    ……
    天际骤然飘过几朵乌云,一时间遮住了傍晚落山的夕阳,凉风阵阵,竟似乎凭空多添了一丝寒气。
    天色渐渐暗下来,不一会儿便黑了,半弯月牙的光线朦胧地照在大地上,虫豸之声四起。
    距平阳城十里外的小树林,三千韩国铁甲军四散休息,周围一队队士兵持枪拿盾不停地走来走去,巡逻着,警戒着。
    他们是平阳城的三千守军,此次负责押运一百万两饷银前往和秦国接壤的平阳塞,犒赏三军,激励将士。
    临时扎起的行军帐篷内,此次粮饷押运官姬术大马金刀地坐在上方的木案上。他是大将军姬无夜的手下,此次受命得了这个便宜的好差事。
    姬术举起酒杯,对着在坐的军中大小头目怪笑的打趣道:“听说此地山鬼精怪多有出没,你们说妖怪待会儿出来,会是什么样子呢?身高三丈,三个脑袋,披头散发,还是别的什么怪模怪样?”
    在坐的的都是些兵油子,哪里会害怕,自然知道这是姬术在开玩笑,便吹捧道:“这世上哪有什么鬼怪,就算有,凭将军高超的的武艺,来多少死多少。”
    姬术哈哈大笑,高兴的和众将官推杯换盏,喝得酩酊大醉。
    帐外,今晚守夜的陈六子巡逻到这里,听到这里紧张地四处望了望,自言自语的说道:“去他奶奶的,当将军就是好,天天小酒喝着,肉食吃着,命真是好啊。”
    一同巡夜的张三啐了他一口:“你小子就别做梦了,咱们没这个命,别在这里瞎晃悠了,赶紧查完,也好快快回去,睡个好觉。”
    正说话间,两人忽感夜风阵阵吹来,呜咽有声,仿佛鬼哭一般,不禁打了个寒战,加快了前进的脚步,嘴中骂骂咧咧个不停。
    此时,两人已经离开驻军大营百来步了,不知道是不是吃坏了肚子,躲在高高的草丛中方便。
    月牙不知道什么时候变得血红,月光幽蓝,远近的一切事物仿佛变得朦朦胧胧,看得不太清楚。
    正在出恭的两人侧耳听到一阵咻咻的气息声自前方传来,他们看到了一生最恐怖的场景。
    大营内,不断有人惨叫:“救命啊!有妖怪……”呼喊声还未落音,然后就此无声,诡异至极。
    一个个幽灵般的黑影在空中飘来荡去,身子悬空,“吱吱呀呀”的吸血声,诡异恐怖。刹时间,鬼哭狼嚎,阴风阵阵。
    陈六子和张三这两个低层的大头兵直被吓得头皮发麻,双腿发软,生生的晕死过去。
    他们不知道的是,此时黑暗中无声无息的踱出两道身影,空气顿时变得肃杀起来,充满了似有似无的压力,方圆十丈内所有的蛇虫鼠蚁仿佛感应到什么,齐齐噤声,黑暗中呈现出死一般的寂静。
    幽暗的月光下,映照出当先一人的面貌——怒眉鹫目,狰狞恐怖,全身血红色长袍,裸露出出的手臂干瘦如柴。他整个人负手兀立,竟似飘悬于半空之。在他的身后半步,站立着一个曼妙的女子,紫色宫裙罩身,神色冷漠。
    血袍男子望着夜幕下散落在营帐中,围做几圈不停地欢歌狂舞的士兵,嘴角轻轻掠起难看的笑容。
    紫衣女子看着这一切,冷漠的说道:“这三千士兵可全是他的人,再加上百万两黄金,牺牲这么大的代价,看来这次他是硬下决心,准备真的投靠帝国了。”
    血袍男子沉声道:“他这是狗急跳墙了,堂堂大将军府任贼人自由出入,他差点死在自己的地盘上,坐立不安。偏偏此时公子韩非和国相张开地趁火打劫,在他养伤之时拿掉了他的韩宫侍卫权,同时还请动族老想让他离开新郑,前来平阳抵御帝国的铁骑,要不是他忍痛从京都守卫军中挪出百万饷银平事,早就火烧眉毛,危在旦夕了。”
    紫衣女子轻咦一声,“哦,哪伙贼人这么大胆,敢捋姬无夜的虎须?”
    “一两只不自量力的老鼠,不知天高地厚。此次计划必须成功,你知道了吗?”
    “自然知道,山鬼大人。”紫衣女子随口答道。
    山鬼,阴阳家的神秘人物,暗中潜伏在六国不知名的角落。历代山鬼皆为女子,此代山部出现一男子异峰突起接掌山鬼之位,是为血袍中年。
    “我提醒你一句,天地阴阳,道法无情,太上忘情之路方可得长生大道,你不要忘了,少司命。”
    紫衣女子略微皱眉:“太上忘情,我自然知晓。但我是木部之人,山鬼大人暗中监视我的行动,不免管得太多了吗?”
    血袍中年男子冷声说道:“哼!不要忘了,你们木部当年可是有个大人物为了所谓的情爱,放弃尊贵的月神之位,自废修为,叛出阴阳家。我不过是提醒你,不要飞蛾扑火,重蹈覆辙。”
    “是吗?就算真有那么一天,我的事也轮不到你来插手。”紫衣女子撩起额千的青丝,略带寒声的说道。
    山鬼面色一青,道:“本座一向相信,以你之能,只要你顺利修行,此代木部定当绽放异彩,可以一争星神之位。到时,我们阴阳家将达到极盛之境,或许可以达成那个愿望。”
    “多谢山鬼大人夸奖,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不过未来的一切,谁也捉摸不定,不是吗?顺便问一句,这次计划需要我的出手吗?”紫衣女子淡淡地回了一句。
    “不用了,一切自有本尊安排!山鬼道:“你只管修炼即可,本尊天衣无缝的计划我独自一人就可以成功实施!”
    “走吧,你我不必留在这里了。”山鬼说完,身影隐没于朦胧月光与黑暗之间,消逝不见了。
    紫衣女子临走前扫了一眼大营中疯狂乱舞的士兵,身影同样消失在暗夜中。
    荒野之中的虫豸声又开始此起彼伏地鸣叫起来,似乎在倾述这半夜时分所窥之秘。
    第二天,清醒过来的陈六子和张三惶惶地逃回了平阳城,向郡守报告了所见的一切。
    三千人全部中邪,围圈跳舞,死于非命,而他们押运的百万两饷银也不翼而飞。
    这惊天的变故令郡守瞠目结舌,战栗不已。案情发生,郡守采取紧急措施,一方面封锁州境,一方面驰报朝廷听候处置。
    ……
    韩国装饰堂皇的宫廷上,韩王姬安震怒:“胡说八道!哪来那么多野鬼竟然能够在一夜之间杀得掉三千虎贲之士,分明是有人装神弄鬼,动摇军心!查!狠狠地查!一定要把那一百万黄金给孤找回来!”
    堂下群臣一筹莫展,无人敢出声。
    朝堂左手第一排,大将军姬无夜闭着双眼,假寐起来,似乎一切都和他没有关系。
    韩王姬安咬牙切齿地看着这道傲慢的身影,怒气直涌心头,却又化作深深地无奈。他知道,这次迷案中肯定有着姬无夜的影子。可惜的是,他心有余而力不足,无法搬动这座阻碍自己的大山。
    他又把目光转向殿前右首之列,那里站着一个精神矍铄,苍颜白发的老者。他是韩国的相国——张开地,是位忠心耿耿的老臣,自然也是姬无夜最有力的政敌之一。
    接触到韩王的目光,他微微地摇了摇头。韩王只好不了了之,在寺人尖锐的嗓子下,宣布退朝。
    新郑城东,相国府后院的石桌旁,一老一小在谈论着军饷被截这一迷案。
    “最近国内发生的那件大事你听说了吧,鬼兵讨伐抑或有人搞鬼?子房,你怎么看?”捋着下颔白须的张开地地开口问道。
    他是韩国的相国,同样是张良的爷爷。他知道自己的孙子颇有才智,经常和他谈论国家大事,一方面是听取不同的意见,一方面培养张良的分析能力。
    英俊潇洒的张良沉声道:“子不语怪力乱神,必然是有人在幕后下的黑手,不过是耍了一些障眼法,让人一时难以看清真相罢了。”
    “这里面必然有大将军姬无夜的影子,但是此人居心叵测,究竟该如何应对?”张开地皱眉道。
    张良淡然地说道:“如果韩国有谁能解开鬼兵谜案,那就只有一个人了!”
    “哦!”张开地问道,“是谁竟然有如此能耐?”
    “公子韩非!除此别无二人。”张良坚定地话音脱口而出,带着浓浓的敬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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