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此一役,张金称与孟海公实力大为减退,再没了往日的嚣张气焰。其余大小贼匪听说后,纷纷吓得惊慌失措,生恐被隋军盯上,断送了自家性命。
    但说也奇怪,自从那场济阴郡大战后,这山东地面上竟再无战事发生,各股贼匪也躲了起来。这一片静寂的感觉,竟是让人觉得有些生冷。气氛之凝重,一时无两。
    杨戈此时已经告别了张须陀,带着人返回了北海郡。刚到了都昌县衙,就看到长孙无忌和李靖一脸喜色的迎了出来,身后跟着诸多心腹将领,除去镇守下营港的王伯当与乐进之外,其余将领悉数到场。
    众人见到杨戈,齐声喝彩。这济阴郡战事,早就传遍了山东地面,自然北海郡也早收到了消息。这场大功劳,自然少不了杨戈的封赏。张须陀早已递了奏折上去,要为大家请功。而列名最高者,就是杨戈了。
    寒暄完毕后,长孙无忌满脸笑容,乐呵呵的道:“将军,还有一件喜事。前两日有两人慕将军之名前来拜访,其中一人姓谢,好像是谢将军的堂兄。另外一人是个道士,被我安排到了驿站住下。”
    什么,姓谢? 杨戈立马愣住了,想起谢英超曾经提起的一人,不禁喜出望外,这真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啊,好事也是一个接一个的来,当即也不准备进县衙了,吩咐诸将领在县衙等候,带着长孙无忌往驿站赶去。
    见杨戈如此急切,居然放下了身子要亲去拜访。手下的将领七嘴八舌纷纷议论起来,自然对杨戈如此重视来人感到不满,但却无人敢违抗杨戈的命令,老老实实的待在县衙。
    杨戈与长孙无忌并驾齐驱,路上询问道:“无忌,这姓谢的可是叫做谢映登么?”
    长孙无忌一愣,他并不知道此前谢英超早就和杨戈说起过他的这位堂兄,自然对来者的来历很是清楚。
    “将军,你可认识此人?莫非比谢将军还要厉害么?”
    面对长孙无忌的疑惑,杨戈微微笑道:“如果我所料无误,这位新来的谢家堂兄,恐怕一身本事,还要比谢英超厉害的多。不过,那个道士又是何等来历,可通报了姓名?”
    “那个道士,好像叫什么逸尘居士,看其相貌倒是仪表堂堂,说话言之有物,应该也是个有本事的人。”
    长孙无忌露出了惊讶的表情,照他看来,谢英超的本事已经是很了不起了,但听杨戈这么一说,这新到的谢某人居然还要厉害,这简直是让他无法想象的事情。
    杨戈所说的谢家堂兄,自然就是谢英超的堂兄谢映登了。要说起来这谢映登,也不是等闲之辈。在历史上大有名气,身为瓦岗五虎将之一。因善用银枪,神射无敌,号称神射将军。
    等李唐建朝后,谢映登毅然拒绝封赏,看破世间荣华富贵,悲欢离合,急流勇退,追随叔父谢弘前往终南山三清观,正式出家修道。
    这修道生涯更是了得。谢映登得真人指点,掌握医术,能够治疗绝症,起死回生,于是广行施化,治病救人,深得民众爱戴。到了后来更是被尊为了道家仙祖,乃是神仙之流。
    不过现在的谢映登还只是二十多岁,虽然名气不小,但距离名闻天下还是差距甚远。除了谢家人和一些至交好友外,恐怕知道其身怀绝技的也不是很多。
    当听闻招讨副使杨大人亲自来驿站拜访,也是忍不住的兴奋不已,满脸欣喜的与旁边道士打扮的逸尘居士迎了出去。
    杨戈第一眼看到谢映登,就认了出来。其眉眼间长的与谢英超颇多相像之处,不过比起谢英超而言,更多了一些洒脱超然的意味。而另外的那名道士,杨戈也很是有些兴趣。
    “两位就是谢映登和逸尘居士么?我就是杨戈了,前两日不在北海,倒是让两位等了多日,真是罪过罪过,两位还请恕罪才是。呵呵”
    杨戈的态度甚是谦虚,丝毫没有一点居上位者的架子。
    谢映登与逸尘居士对视看了两眼,连忙齐声说道:“将军言过了。我两人来到北海郡,正是慕名而来,这几日本就算不得什么。都昌县也诸多照顾,我二人谢都来不及。”
    杨戈与他二人寒暄了两句,热情的邀请道:“两位,今日在都昌县衙备下了酒席,若是没有要事,不妨随我一起前往,也见见各位将领,如何?”
    谢映登和逸尘居士自然不会推托,这等好事自然是求之不得。当即一行人等再回到了都昌县衙,以胡刀李靖为首的诸多将领早就等候多时,见杨戈领来的是一个年轻人还有个老道,不禁聒噪起来,虽然不敢对杨戈此举有什么不满,但话里行间,却是针对谢映登和逸尘居士而来。
    不过胡刀等人都是骁果军的老人,等杨戈介绍了两人身份来历后,顿时观感为之一变。
    在骁果军中,胡刀谢英超王伯当,这三人被誉为骁果三虎将。尤其是谢英超的口才了得,小伙长的也很不错,在骁果军中的人缘最是不错。既然来的人是谢英超的堂兄,那自然也是自己人了。连带着对那个老道逸尘居士也有了些好感。没过一会,新来的两人已是与诸多将领混到了一起,张口闭口兄弟长兄弟短的,显然已经接纳了两人的贸然到来。
    “映登,老早以前就听英超说起你的大名,他的枪法也是受你指点不少方有此成就。呵呵,怎么今日到了我北海郡?”
    “将军,我一向在外游历。前段时间回到家中,听王三叔说起,才知道英超跟随将军加入骁果军,心中自然为他高兴。前几日正好家中有事情要处理,就到了洛阳,顺便也探望一下英超老弟。与英超老弟攀谈许久,话里行间对将军可是推崇备至啊。左右家中没事,映登就来拜访将军,也好寻个出路。不知将军可否收留?”
    谢映登嘴上说的甚是客气,但语调却隐隐有些傲气,杨戈自然听得出来,当即呵呵笑道:“不敢不敢,有谢兄弟的加入,我骁果军如虎添翼,哈哈,当浮一大白!”
    杨戈意兴风发,端起一个大碗,就要与谢映登满饮此杯。
    两人正要碰杯饮尽,不料旁边的逸尘居士突然笑着调侃道:“将军,你这可不怎么厚道啊。”
    待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到了自己身上,老道不慌不忙的说道:“听闻将军手中有酿酒奇方,所酿烈酒世所罕闻,这等美酒,方是待客之道啊。”
    杨戈不禁哈哈大笑道:“居士有所不知,这烈酒虽好,但却不宜在军中饮用。是故我骁果军中,是不能喝这烈酒的。还望两位海涵一二。”
    逸尘居士满脸恍然,连连点头道:“将军果然带的好兵,老道受教了。”
    这时候,旁边的谢映登早就将那大碗美酒一饮而尽,听到逸尘居士的话,不禁笑呵呵的说道:“魏老道,怎么样,你现在可决定好了,是留下来还是继续往终南山一行?”
    杨戈本来脸带微笑,听着谢映登与逸尘居士对话。但耳边传来的‘魏老道’三个字,却是让他为之一振。
    魏老道?这段历史上有姓魏的道士么?杨戈也有些怀疑,不禁脱口道:“居士原来姓魏,还不知大名是?”
    逸尘居士笑了笑,继续道:“老道姓魏名征,自小出家为道,旁人都叫我逸尘子。”
    老道姓魏名征?这几个字吐露出来,顿时引来了杨戈一阵发呆。今天是什么好日子啊,怎么这些历史名人一个个的往外蹦,今天这魏征与谢映登居然组团来投靠自己,莫非这王八之气终于开始发作了么?
    哈哈,这可是历史上鼎鼎大名的人物,都是位列凌烟阁上的大人物。如今都跑到了我杨戈手中,这李唐的墙角,可是被自己挖了不少啊。
    “原来是魏征魏先生,久仰久仰。我骁果军中文事颇多,正需要先生这样的大才,不知道我骁果军有没有这种荣幸,请魏先生与我等共进退。”
    杨戈自然不肯放过这等好事,直截了当的开口询问他们的意思。其态度自然是非常之好,如今的杨戈可不是等闲小辈,在此时此刻,论起各自的盛名,杨戈的名气可是要比这两位大了许多。
    见到杨戈并没有什么架子,也没有任何盛气凌人的嚣张气焰,两人最后的顾虑也荡然无存,当即表态为骁果军效力。
    魏征虽然身为道士,但这时代的道士可跟现代不太一样。
    在古代出家当道士不是一件不光彩的事情。穷人可入道,富者也可入道;道可以为仕,仕也可以成道,许多高官名仕就是道士出身。就连李世民、忽必烈康熙等千古一帝们,也曾在道场上混过差事,挂过名誉的师啊爷啊什么的。所以说,在古代当个道士是件光彩事儿。
    道士有出家和不出家的区别,出家的叫道士,不出家的称居士。但在隋朝时,所谓出家做道士是指离家出走,不是指现在的不娶妻室,与现在的“出家”意思大不相同。真正把道士和居士加以区分严格规定的,是金元(朝)时期全真道兴起之后的事情。
    而魏征的道士身份更是如此,道士身份不过是他的一层掩护罢了。
    这道士类属于宗教,自东汉末年张角发动黄巾起义始,道教就发展成为一种社会组织存在于社会。它有严密的社会组织结构,拥有类似于现在党派组织的社会地位,它是社会动荡时期不可多得也不可缺少的政治活动家的社会基础、政治基础以及立足之地。
    所以魏征出家做道士,这目的可不怎么纯洁,也是以道士的身份作为政治跳板,走出小家,步入了轰轰烈烈的隋朝末年的社会改革的斗争运动。真实地讲,魏征出家做道士,不是宗教信仰理念的驱动,而是个人政治前途命运的驱动,是一种政治资本的需要。
    所以,当杨戈邀请魏征加入骁果军时,这位老道自然欣欣然加入。他来到北海郡,可不是贸贸然而来的。还在洛阳一家道观之时,他偶遇了疯道人,无意中从疯道人口中得知,现在的少年显贵杨戈居然还曾经从疯道人手中学艺,这份香火情是不可避免的。从那时起,魏征就有了一些想法,平日更是有意无意的收集一些关于杨戈,关于北海郡的资料,以作日后大用。
    来投北海郡的路上,魏征居然又碰到了老熟人谢映登。早年当道士时候,经常在天下游历,与谢映登也比较熟悉,知道他武艺高强,乃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两人攀谈起来,竟然发觉目标一致,都是为了北海郡的杨戈而来。
    两人当场表态愿意追随,杨戈喜出望外,言谈举止上就不免对二人的本事有些夸大。谢映登还好说,毕竟是谢英超的堂兄,不看僧面看佛面,自然对谢映登热情的很。不过对于魏征这个老道,这些将领可就没什么好话了。
    面对胡刀等人的挑衅,魏征并不以为意,反而是笑语相迎,倒显得胡刀这帮人不够大度。
    又喝了几杯后,杨戈笑呵呵的对众人道:“各位,目前山东地面上匪患初步平息,剩余的贼匪也纷纷躲了起来,我骁果军下一步应该如何走法,还请各位发表自己的看法。”
    随着杨戈的发话,诸多将领也不客气,你一言我一语的,七嘴八舌说的很是热闹。不过这些人都是武将,说了半天也没说到什么点子上。
    杨戈环顾左右,并没有听到什么有价值性的内容,不由皱起了眉头。恰在这时,他注意到魏征的嘴角微微上翘,露出了一丝笑意。不由得心中一动,就问道:“魏先生,可是有了什么主意么?不妨说来听听。”
    魏征笑呵呵的道:“将军手上的队伍乃是骁果军,调离本地陪驾出征更是天经地义,绝对容不得半分后退。但是看将军在北海郡的所作所为,却又表达了另一层意思,不知将军自己又是如何打算的呢?”
    杨戈稍有些沉默,随即苦笑着说道:“魏先生说的没错,不过这世上本就没有两全其美之事。这北海郡,果真是难以割舍啊。”
    魏征笑呵呵的道:“将军手上的队伍乃是骁果军,调离本地陪驾出征更是天经地义,绝对容不得半分后退。但是看将军在北海郡的所作所为,却又表达了另一层意思,不知将军自己又是如何打算的呢?”
    杨戈稍有些沉默,随即苦笑着说道:“魏先生说的没错,不过这世上本就没有两全其美之事。这北海郡,果真是难以割舍啊。”
    其实杨戈这话说的颇有些水分的。当日他与李靖等人也曾经详谈过,对这其中的道道也很是明白。要想完全留下来,基本上不可能。但要是有一个名头,留下来一部分人马,这却是完全可以做到的。
    此时听魏征提起,不由得又勾起了自己的心事,只听得耳边传来了魏征抑扬顿挫的声音。
    “将军,若想名正言顺的留下一只队伍,倒也不难。无非是编入了我们大隋水军一队,听说将军与水军大总管来护儿有旧,这点小事情恐怕难不倒将军。其实,若现在有一只贼兵出没其中的话,正所谓养寇以自重,这道理恐怕将军也是明白其中的道道吧。”
    杨戈眉毛一挑,对魏征所说的甚是赞同。来护儿那边,他早就开始行动了。下营港一旦建成,势必要在那边开设水军,其统领自然就是王伯当与乐进两人。尤其是乐进,经过一系列的接触后,对骁果军也有了浓重的认同感。这么一来,倒是省了杨戈不少手脚。
    对于来护儿以及公子来整而言,这乐进充当了下营港水军统领,无疑对他们来家来说,自然是件好事。甚至当杨戈提出自己的要求后,来护儿满口应承下来,允许杨戈借用自己水军大总管的名义,留了一部分骁果军下来,确保北海郡以及周边的郡县不失。
    此外,魏征提出的养寇以自重。其实杨戈在最初的时候抱着的正是这般想法,所以才让郭方预轻易不要暴露身份,带着一干贼匪龟缩在一处隐秘地方,等着杨戈的命令。
    前些日子张金称孙安祖火并,这四处的贼兵都有些惴惴不安,生怕自己也遭到了孙安祖的厄运。而郭方预呢,还是一如既往的约束着手下,同时暗中派人与杨戈联系,请示下一步具体应该怎么办?
    自从听说骁果军可能会调离北海郡后,杨戈就动了心思,吩咐郭方预一定要制造出一些麻烦出来。当然,这些麻烦是足够说明是个大麻烦了,这就可以证明杨戈这支骁果军留在北海郡的重要性了。
    而这一点,正是杨戈最为需要的。所以说,杨戈对于魏征所言,那是绝对表示一百个赞同的。
    不过接下来魏征又说起了一事,让杨戈甚是吃惊非小,不知道魏征是不是已经看出了自己的企图。(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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