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和被日本人送到病房之后就一直在床上躺着,他枕边放着一本英文版的《莎士比亚戏剧集》这部在全球戏剧界,文学界都具有辉煌地位的巨作,在当时的中国知识分子阶层当中引起了巨大轰动。
    张和始终认为从事谍报工作需要面临的诸多形势也会是非常复杂而严峻的。但是他也始终认为做情报工作首先要具备的看家本事就是表演。根据任务的特殊性,他们可以乔装成任何人,以任何一种面貌示人。
    而对于病房里的其他人而言,他们现在最感兴趣的莫过于是放在桌子上的烧鹅和老正兴包子了,这两样东西对于南京人来说都不陌生。
    “哎,我说你们几个斯文点儿行不行?一个个儿的跟他娘的饿死鬼逃生的似的。”脸上缠着纱布的大虎严肃的训斥道。
    一旁的张和扭过头笑着接下茬道:“哎,弟兄们好不容易都从鬼门关逃出来,都吃饱了喝足了!再说这是用小日本儿的票子买的不吃白不吃啊,来给我来个腿儿!”张和后背靠墙挣十分悠闲的坐在那儿。
    没一会儿蒋林从桌上的那用牛皮纸包着的半只烧鹅上,扯下来一只焦香四溢的烧鹅腿儿。张和倒也是不客气,接过来之后用两排牙狠狠地撕了几口肉咽到了肚子里。
    眼看着烧鹅腿儿变成了骨头他的心里依旧还是有些不满足,他用袖子擦了擦嘴上的油笑着说:“这吃完肉没有酒怎么行,给我倒一杯!”众人见状都瞪大了眼睛。
    “哎,张兄弟你这胳膊的伤才刚缝上,这喝酒恐怕不太好吧!”大虎此时躺在床上低声的劝告着,但是可以看得出来张和今天的心情不错。
    众人见状都禁不住问道:“张大哥看你这笑容满面的是不是有什么好事儿?说出来让大家伙高兴高兴,反正外边儿的岗哨都已经撤走了。”
    张和轻笑一声道:“我打算跟小日本合作!”他的话音未落整个病房里就炸锅了,身旁的几个弟兄脸色立刻变得铁青纷纷质问道:“你说什么?照你的意思是你要当汉奸……”
    张和用余光看了看旁边病床旁的那几张愤怒的面孔差点儿没笑出声来,他故意把嗓音扯得大了一些说道:“投靠皇军,在现在看来也是明智之举啊,皇军说了只要我们真心投靠警察局治安总队里会给咱们留位置,到那时候咱们兄弟几个一块儿发财不好吗?”身旁的几个弟兄看上去马上就要吞了他。
    “那你要投靠小日本儿就别怪兄弟们无情了!”蒋林抄起身旁的板凳就要砸过去,这要不是张和躲得快估计被打的头破血流是最轻的。
    病房里的大战一触即发,张和现在形势非常被动,虽然说他是军统出身,可现在他受了伤再加上双拳难敌四手随时都有生命危险。
    此时在宪兵队二楼与他们病房相对的一扇窗前,此前负责看守他们的日军军官正密切监视着病房里的动向。在他身旁的房间里,一台监听器正在悄然的运转着,对面病房里的一举一动都逃不过他们的耳朵。
    “长官,病房里出事了必须马上派人过去……”物理的日本兵跑出来报告着。
    “你们赶紧给我过去看看,这些中国人万万不能出事!”日本军官亲自带队从宪兵队出来直奔医院里的那间病房。
    此时张和被蒋林扼住喉咙上气不接下气的,他的整张脸都被憋的发青了,他的样子看上去十分的狼狈。
    “住手,一会儿别再把他掐死了,放开有什么事儿听他说明白了再说……”在大虎的一声呵斥之下蒋林这才悻悻的放开手。
    “亏我们还这么信任你,你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蒋林和日本人有不共戴天之仇,所以刚刚他才会情急之下想要致张和于死地。
    “咳……咳咳,我说你小子下死手啊,刚才你要手劲儿大一点儿就把我掐死了。这小鬼子在这屋里装了窃听器,要是被他们察觉了就完了……快弄点儿动静出来,千万别让他们发现什么猫腻。”其实张和从几天前就发现了屋子里的窃听器,他今天之所以在病房里故意大闹一场那不过也是张和给日本人演的戏而已。
    突然两三个日本步兵在一个军曹的带领下破门而入。正如刚才把张和带走一样,此时特护病房里一片狼藉,就连放在床头的痰盂也被打翻了。
    “八嘎,你们到底在干什么,如果再敢打架通通把你们关到宪兵队的大牢里去!”那个日本军曹操着一口很蹩脚的中文大声喊道,并且命令手底下的两个士兵把他们拉开。
    其他的几个人被勒令回到病床上,张和冲着那个日本军曹笑了笑,“嘿嘿,皇军我们只是喝多了点儿酒闹着玩儿的,放心吧在大日本皇军的关照下他们绝对不敢把我怎么样的。”张和解释道,那些日本兵有些不耐烦的朝他扬了扬拳头转身离开了。
    病房里的几个人此刻也都明白了? 连连给张和道歉? “张大哥我们刚刚下手重了? 你多包涵啊!”张和拍了拍蒋林的肩膀说:“行了,这屋子乱的收拾一下吧……”他借着这个话茬儿让蒋林和他去卫生间把具体的计划说明白避免再闹误会。
    而唐沐云此时则之身一人走出了巷口坐上了一辆自北向南驶来的一辆黄包车。车夫看上去很年轻脖子上挂着一条白色棉毛巾,他的脚力很好这一路上车都没怎么颠簸。眼看天色渐晚唐沐云看了一眼手表暗自呢喃着:“还有两个小时……”这一句话使得他的思绪又回到了两个小时前在秦淮河边儿侦察时的赌约。
    过了大约15分钟,黄包车在路边停下了? 这条街上几乎所有的买卖铺面都关张了所以显得有些冷清? 一身墨绿色长衫和一顶棉帽仿佛使得他又换了一个人。在此地不远处就能看到码头上停靠着的各色船只? 码头上的苦力还依旧在搬运着各种装满货物的箱子麻袋。
    “先生码头到了!”年轻人很是客气的停车想他微微点了点头? 唐沐云下车之后从怀里摸出了几张票子塞在年轻车夫的手上。
    车夫愣了一下道:“先生你这是何意?这钱实在太多了……”
    唐沐云拍了拍他的肩膀笑着说:“这就算是我给你的酬劳了? 你们对整个南京城应该也是轻车熟路了吧,这样我拜托你件事儿,你在跑活儿的时候稍微留意一点儿这附近有没有大批的日本军车来这里? 把这些钱分给手底下的弟兄们,!如果要是有什么发现到刚刚的那条巷口等着我。”
    年轻人很爽快的答应下来了:“放心先生我懂规矩? 那我就替兄弟们谢谢先生了!”他给唐沐云拱手作揖然后一直在街边停着等着他回来。
    码头上负责警戒的几个身穿黑衣服的打手看见有陌生人过来立刻警惕起来!
    “哎,过去看看……”一个腰插盒子炮留着一撮八字胡的小头目命人围上去查看一下情况。
    唐沐云此刻坦然的走着? 好像他根本就没把码头上的这些小喽啰放在眼里。
    “哎,你是什么人?”几个手下过来盘问道。
    唐沐云从怀里掏出证明道:“我是盛华贸易公司的陈老板介绍过来的,我久仰是老板大名特来和他老人家谈笔生意。”
    “陈老板,哪个陈老板?”
    “哎呀,在南京城里还有哪个陈老板啊,自当是江泰贸易会馆陈雄的大公子陈鹏飞陈公子。据说此人来头不小,现在就连日本人也得给他几分面子,他在长江上走货那日本巡逻船都要放行的,嗯……不知这位先生尊姓大名?”
    唐沐云笑了笑道:“鄙人姓唐,还请两位弟兄在前面带路……”唐沐云到码头找沈老板不外乎就是为了两件事儿,一,锄奸,二,找到那批航弹。
    码头沈老板现在正在南京城出席日本方面组织的一个活动,恰好没在码头上负责接待的是码头上的二把手鲍老板。
    鲍老板那可是个文武全才的人,早年在上海滩闯荡的时候在租界学了一口流利的法语,和英语这为他到南京的发展帮了大忙。
    就是在现在上海和南京得青帮个个堂口里,像他这号的人物那绝对是少之又少了。
    没过多一会儿唐沐云就被码头上的几个打手蒙住眼睛堵住嘴带进了码头。此时,唐沐云的心中还是还是有些不托底,毕竟他是从上海来的,这次和鲍老板见面也是第一次。但是他为了此后的计划能够顺利实施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这一路上他的两只眼睛都被蒙着,码头上的所有情况他都一概不知。没过多久他就在几个打手的指引下来到了这座码头最核心的位置——议事厅。
    议事厅选在了码头上停靠着的一艘船上,这艘船长20余米高十余米。虽然这条船只有一层,但只要进到内部就会发现内部实则暗藏乾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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