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瑶昏迷了许久,周瀚看着她憔悴的脸,怔然片刻,将她打横抱起,然后抱着她在石台上坐下。
    又过了一阵,困意袭来,周瀚撑了一会儿,还是没撑住靠在边上睡了过去。
    一觉醒来,周瀚发现躺在他身边的碧瑶不见了踪影,不由一惊,从石台上下来,往四周一看,没看见碧瑶,周瀚便去了天书石室、藏宝室找,但都没有找到碧瑶,两间石室都没有人,周瀚便去供奉魔教两尊邪神的石室,还没进去,就站在洞口看见了碧瑶的身影。
    【只见在慈眉善目的幽明圣母和面目狰狞的天煞明王座前,碧瑶跪在地上,肩头耸动,虽然极力压制,但依然发出了低低的哽咽声。
    她竟然在哭。】
    周瀚愣在原地,碧瑶在他面前一直以来都表现得很坚强好胜,如今却在神像前偷偷的哭,这是周瀚完全没有想过的,也有些无措。
    犹豫了一会儿,还是上前安慰她,“碧瑶,别哭了……”
    大抵还是之前想到了极痛的往事,攻破了碧瑶的心防,以至于碧瑶偷偷的在这里哭。
    他不安慰还好,一听到他的声音,碧瑶原本压抑的哭声陡然更响亮了,大声悲泣,她慢慢抬起头来,原本如玉的脸上挂满了泪痕。
    周瀚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说错了话,以至于让碧瑶更伤心难过,一时间无措极了,说到底,周瀚也不过是个十几岁的少年,根本不懂碧瑶的心思,见她哭得这般伤心,立时手忙脚乱起来。
    “你,你别哭啊,我……那个……”周瀚结结巴巴,想安慰碧瑶却找不到合适的话语,心里慌张极了。
    碧瑶泪眼看着周瀚慌张的样子,摇着头,泪水止不住的涌出来。
    【“是我,是我害死了娘亲的!”这深深陷在痛苦往事的女子,带着几分凄楚,哀哀地道。】
    周瀚看着脆弱的碧瑶,不由恍惚,仿佛看见多年前失去双亲的自己,心中痛意蔓延,他眼眶也红了,“不是,”他走上前,将碧瑶揽入怀里,声音是从未有过的温柔,“你娘是因为爱你,才用自己的命换你活下来,她是最疼你的人,她不是你害死的。”
    【碧瑶哽咽道:“可是、可是爹他一直都恨我,我知道他老人家恨不得我死了,他怪我害死了娘亲!”】
    周瀚不认识碧瑶的父亲,但这一刻的碧瑶太令人心疼,他温和的道,“你想多了,你爹如果真的恨不得你死,又怎么会救你呢?这些年来,他有对你不好吗?”
    碧瑶闻言身子一颤,周瀚低头看她,就见她梨花带雨,她本就是极美的女子,周瀚自问是个不贪恋美色的人,但这一刻竟也觉得她美的动人心魄。
    碧瑶似乎感觉到什么,抬头看过来,周瀚有些不敢看她,转头避开了她的目光。
    “你一直都是这么好吗?”她忽然幽幽问道。
    周瀚心猛地一跳,若无其事的松开揽着碧瑶的手臂,心跳如鼓,他觉得自己有些不对劲,强自镇定下来,笑道,“什么叫我一直都是这么好?”
    碧瑶低下头,低低的道,“好久没有人……”话未说完,就收了声。
    周瀚深深吸了口气,“什么?”
    “没什么。”碧瑶叹了口气,想起什么,看着他问,“我们被困在这里,出不去,恐怕要一起死在这里了,如果……你真的和我死在这里,你会后悔吗?”
    周瀚怔了一下,想起灭门血仇,想起师门教诲,还有小凡身上那些异常之处,嗜血珠……
    他心中有太多的事情放不下。
    “或许……会后悔吧。”周瀚心绪忽然平静下来,沉声道。
    碧瑶一听,脸色立刻就沉了下来,哼道,“在圣教中,不知道有多少人愿意跟我一起死,偏偏你不知好歹!”
    一听她说有很多人愿意跟她一起死,周瀚心底不知从哪儿涌起一股恼意,“真是失敬,既然有那么多人愿意跟你一起死,那……”话未说完,对上碧瑶含着眼泪的双眸,剩下的话又咽了下去,他偏头重重的叹了口气,“罢了。”
    碧瑶见他话说一半又咽了下去,张了张嘴,想说什么,但见他满脸悲色,不由想起之前周瀚说的胡话,刺他的话又咽了下去。
    她看着周瀚怔怔出神。
    【过了许久,她缓缓转过头来,望着那两尊神像,拜了下去:“圣母娘娘,愿您垂怜世人,护他佑他,明王尊上,望你持开天之力,救……”
    她的声音忽然中断,整个人趴在地上,一动不动。
    那一刻仿佛四周都静了下来,但在她脑海之中,却如波涛汹涌的大海,而一丝光明就在这波涛之中闪现着,却又若隐若现,她竭力想要抓住它,想起它。
    她缓缓抬头,小心地向右手边的天煞明王的雕像看去。
    一遍又一遍。
    心中有个念头大声地呼喊:“不对,不对,这神像上少了件东西……”
    她一遍一遍地看着,大气也不敢喘。
    终于,她的目光落到了那尊神像空空如也的右手之上。
    她一跃而起,再也忍不住欢喜,大声叫道:“开天斧,是了,开天斧到哪儿去了?”
    魔教传说,幽明圣母乃抚育万千生灵之神灵,而天煞明王却是开天地,掌刑罚之凶神,这与古老相传的巨神盘古开天大不相同。
    传说天煞明王手持的正是一柄“开天巨斧”,故而后世为其雕像时也必然有着这巨斧模样。
    但眼前这尊神像,右手却是空空如也。
    碧瑶深知在魔教之中,天煞明王乃二大尊神之一,决不会有人故意不敬了,而当初建此滴血洞的炼血堂也是魔教派系,这其中必然有因。】
    周瀚正走神,忽然听到碧瑶的叫喊,不由回过神来,“什么?”
    碧瑶回过头,冲他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我们可以出去了!”说着往隧道里冲进去。
    周瀚愣了愣,反应过来跟着跑了过去。
    就见碧瑶冲进了藏宝室,从一堆铁器里翻出一把巨大的铁铸巨斧,看她拿的吃力,这巨斧想来十分沉重,周瀚上前帮她拿,果然很重,好在周瀚的伤已经好了不少,两人合力到底是拿起了这把铁铸的巨斧。
    “你到底要做什么?”莫名其妙的来翻斧头,还这么重。
    碧瑶提着斧头,道,“你若是想活命,就帮我把这斧头搬到神像那里去。”
    周瀚想起她之前一声大喊,说什么开天斧,难道这斧头是出去的关键?
    想到能出去,周瀚也没心思追问了,帮着碧瑶一起,费尽力气拖到了神像所在的石室里。
    还没歇一会儿,就听碧瑶说要把这巨斧装到神像上。
    周瀚一口气险些没喘上来,“你知不知道这斧头有多重?我们合力也才将它拖到这里……”
    然而碧瑶根本就不理他,自己一个人努力的想把斧头装到神像上,然而她的力气怎么够?
    看她累得满头大汗,周瀚叹了口气,上前帮忙。
    好不容易把斧头装到天煞明王右手上,周瀚和碧瑶都瘫坐在地上大口喘气。
    碧瑶虽然也大口喘气,但却很兴奋,休息了一下,便走到神像旁边,仔细观察,过了一会儿,她对这神像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
    【“明王尊上,请恕弟子无礼。”说完,她便伸手抓住那柄巨斧,试探地摇动着,上上下下,却都没什么动静,本来嘛,这巨斧就是她自己放进去的,若是有动静,刚才也有了。】
    周瀚坐在地上休息,看着她摆动巨斧,不由摇头叹气,累了半天,看来又是瞎忙活。
    【碧瑶眉头紧皱,低声道:“怎么不对,应该机关就在这里才是……”
    说话间心中焦急,手中力气大了些,握着巨斧一移,居然连带着天煞明王雕像的右手也移动了一分,忽然之间,石室之中,仿佛响起了什么沉重的机括声音。】
    周瀚听到声音,猛然站起来,碧瑶脸上更是控制不住的露出喜悦之色。
    两人对视一眼,周瀚立刻会意,跑到碧瑶身边,二人合力抓着巨斧用力扳动。
    【只见这巨斧连着天煞明王的右手,从低垂的状态举到了半空,片刻之后,石室之中,响起了震耳欲聋的巨大轰鸣声。
    二人大惊,只觉得耳边轰鸣,居痛难忍,连忙用手压住耳朵。又过了片刻,轰鸣之声依然在耳边大做,但在神像后边石壁之上,巨大坚硬的石壁竟是缓缓向两边退开,露出了一条通道出来,逐级而上的石阶,一直往上,直到前方黑暗处。
    这时,神像所在的石室忽然剧烈震动起来,头顶纷纷落下石块,二人几乎没有说话,心有灵犀一般同时向那石阶跑去,投身到了黑暗之中。
    其实八百年前,魔教炼血堂在修建滴血洞时,便已考虑到日后万一式微,被敌人攻入的情景,便在这石室中山腹内暗地建了这一条通道,一旦敌人攻入,便以此路逃出,而片刻之后,滴血洞就会坍塌,将敌人与炼血堂无数秘密一同埋葬。】
    周瀚抓着碧瑶的手拼命的跑,身后巨响不断,石块横飞,若是跑慢一点,只怕立刻就要死在这里了,【没跑多远,二人面前就是一片漆黑,在这狭窄而黑暗的密道中,二人也不知摔了多少次,撞了多少回,只听得四周巨响轰鸣,石块横飞,仿佛整座空桑山都在发怒一般,震动不止,但终于是凭着一股对生存的渴望,他二人看到了前方透进的一丝光亮。
    这密洞洞口原来是开在空桑山半山处,山阴一个悬崖下面,树木繁茂,极是隐秘,难怪这八百年来都无人得见,想来今日炼血堂的后人多半也不知此处。】
    两人跌跌撞撞冲出洞口,就在他们倒在地上的那一刻,身后轰隆一声巨响,【万斤巨石压下,尘土飞扬,将这洞口堵得严严实实,从今而后,就是再也无人可以得见这山腹之中的秘密了。】
    死里逃生的滋味实在是太好了,紧绷的心神也松弛下来,他抬头看向一旁,就见身旁的碧瑶脸上沾了灰,仿佛感觉到了什么,她也转过头来。
    两人对视着,缓缓笑起来。
    【碧瑶的嘴唇动了动,仿佛明眸之中有水波流动,朦胧中带着晶莹,她一声微带哽咽的欢呼,一种在无限巨大的压力之后的解脱,竟再也想不起其他事物,只觉得天很蓝很蓝,山好高好高,清风阵阵,满山滴翠,绿影婆娑,树涛涌动,这世间竟是处处有动人心魄的美丽。
    “我们、我们活下来了!”她欢叫一声,对着青山蓝天。】
    周瀚也忍不住笑起来,坐在地上看着她欢呼。
    兴奋过后,两人的肚子都叫了起来。
    尴尬的对视一眼,两人便到处找吃的,好在已经从洞里出来,要找吃的也不难,很快两人就抓到了一只野兔。
    “你会做吗?”碧瑶看着手里的兔子,看向周瀚。
    她虽然是女子,但她是娇生惯养着长大的,只会吃不会做。
    周瀚接过兔子,笑道,“那你可问对人了,河阳城的山海苑知道吧?那是我家开的,我们家祖上是御厨,手艺代代相传,我从小就跟我爹学……”说着想起他爹已经死了,脸上的笑容顿时黯淡,默默的收拾兔子,开始烤兔子。
    碧瑶见他情绪不好,也知道他想起了伤心事,自觉的不追问。
    烤了一会儿,香味儿弥漫开,周瀚从怀里掏出一袋子调味的调料,碧瑶惊讶极了,“你身上怎么有这些东西?”
    “我下山游历的时候养成的习惯,有时候只能露宿荒野,吃食都要自己做,后来身上就随时准备了很多调料,就是满足一下自己的口腹之欲。”周瀚道。
    碧瑶神情古怪的道,“你在大竹峰难不成是给他们做饭的?”
    就算从小耳目濡染,可若没有长时间的做饭,手艺也不会这么好吧?
    周瀚闻言哈哈一笑,“我在师门从未做过饭,从前是六师兄做,后来是小师弟做,我可从来没进过厨房,师傅师兄他们都不知道我会做饭。”
    碧瑶闻言,心中不禁一甜,笑道,“那我岂不是第一个吃到你亲手做的饭的人?”
    “是啊,”周瀚没觉得她这话有什么问题,点点头,然后道,“好了,可以吃了。”
    碧瑶闻着香味儿,口水都快流出来了,这会儿听他说可以吃了,立刻伸出手,刚碰上就‘啊’一声缩了回去,被烫了一下。
    周瀚好笑的看着心急的碧瑶,“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别急,又不会不给你。”说着,把兔子从火堆上拿开,晾了一会儿,等冷了一些,才撕下一条兔子腿递给碧瑶,“来,尝尝吧。”
    碧瑶馋了好久了,一点都不客气的接了过去,当即就要咬上去,忽然对上周瀚浅浅的微笑,林间的眼光透过茂密树叶的缝隙,在他脸上印出几块光斑,竟是格外的清隽。
    不知为何,她脸上一热,转过身背对着周瀚,才开始吃起来。
    周瀚看着碧瑶忽然背对着他,不禁一愣,但也只以为是不好意思在他面前直接吃,倒也没放在心上,自己撕了一条兔子腿,吃的又快又好看,毕竟出身大户人家。
    一条腿才吃了一半,就见碧瑶转过身来看他,周瀚挑眉,“怎么这么看我?对了,我烤的兔肉好吃吗?”
    【碧瑶脸上有淡淡的红晕,树林深处吹来的轻风,轻轻掠起了她柔软的长发,拂过白皙的脸畔。】
    “很好吃,很好吃,嗯……”
    “怎么?”
    “……我吃完了。”她脸上露出一丝羞涩的表情,周瀚心神一颤,
    气氛忽然有些说不出的暧.昧,碧瑶微微低下头。
    半响,周瀚突然醒过神,清了清嗓子,把手里的兔子给了碧瑶,“吃吧。”
    可是碧瑶并没有接过,而是似笑非笑的看着他,眼波温柔,说不出的柔媚,带着一丝微笑。
    “你把这个给我吃吗?”
    周瀚一愣,低头一看,顿时脸上一热,他递过去的手,是他吃过的半条兔子腿。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周瀚难得的有些不好意思,飞快的把手收回来,又把另一只手上的兔子肉递了过去,“我刚才……不是故意的。”
    【“我知道。”碧瑶接过那兔子,撕下一块肉放到嘴里,轻轻咀嚼,“很好吃,我这一生中吃过最好吃的东西,就是你现在烤的这只兔子。”】
    周瀚听得心跳失衡,看了她一眼,就见她清丽的脸上,带着些许认真的笑,不由心中微荡,低下头不敢再看,埋头吃肉。
    【这一只兔子,不消一会,便被这两个饿人给消灭干净了。多日来头一次饱餐,当真是快活事。碧瑶找到一条山间小溪,二人在那水边清洗一番,不觉都有些困倦了。说来也是,在那山腹中神经一直绷得紧紧的,只觉得一直走在生死边缘一般,这般出来,整个人放松下来,困劲也上来了。
    碧瑶首先支持不住,在这小溪边上的一小块青青草坪上躺着睡了。】
    周瀚也觉得有些困,在她身边躺下,阳光温暖的洒在他们身上,他忍不住回头看了看碧瑶。
    梳洗过后,碧瑶的脸上又恢复了白净,头发有些凌乱,但一点都不影响她的魅力。
    肤白胜雪,【此刻她闭上了眼睛,静静躺在那儿,微风吹来,她的发梢轻动,在阳光下,发射了柔和的光辉。】
    忽然,熟睡中的碧瑶微微皱起眉尖,右手习惯性的伸过来抓住了周瀚的手笔,慢慢靠了过来,贴在他肩头,然后微微的勾起唇角,仿佛只要靠着他就很安心。
    肩头的温热让周瀚整个人都僵住了。
    他和碧瑶不是没有接触过,但这还是第一次,碧瑶靠近他,让他浑身发热。
    他深吸一口气,看向别处,慢慢抬起手,按住了心口,感觉自己的心跳逐渐加快。
    我……怎么了?
    周瀚躺在原地一动不动,渐渐地困意袭来,他慢慢的睡了过去。
    【林间微风,依然轻轻吹动,吹过树梢,吹过绿叶,吹过静静流淌的小溪,泛起轻轻涟漪,最后,拂过这两个年轻人的身上。】
    周瀚醒过来的时候,天都黑了,算了算时间,最少睡了四五个时辰,碧瑶却还紧紧抓着他的手臂未曾醒来,她似有些不安。
    周瀚动了动手,又被她紧紧攥住,他叹了口气,缓缓闭上眼睛,
    ……
    天亮了,山间传来清脆悦耳的鸟叫声,给山林增添了一丝鲜活气。
    周瀚在溪边洗了把脸,凉丝丝的感觉直透心底,他摸了摸胸口,身上的伤已经好了大半,行动上已经没了什么大碍。
    甚至经历这一遭,他的修为似乎又有精进。
    他感觉,很快就要突破了。
    “你的伤都好了吗?”身后传来碧瑶的身影,周瀚转头就见碧瑶走过来,然后蹲在他身边用溪水洗脸。
    周瀚点点头,“差不多都好了。”
    碧瑶用袖子擦干脸上的水,道,“就算这样,你也不要乱动,毕竟伤筋动骨的,多休息一些时日总没坏处。”
    “我知道了。”周瀚随口应了一声,然后看向碧瑶,犹豫了一下,道,“碧瑶……姑娘,如今我们已经从山洞里逃了出来,你我也算是朋友了,不过……毕竟我们道不同,今日,就在此别过吧。”
    碧瑶身子一颤,没有起身,周瀚看不到她的神情。
    过了一会儿,碧瑶声音低沉的道,“道不同?”
    周瀚心里有些难受,偏过头不去看她,吸了口气,道,“是,道不同,我属正道,自拜入青云门师长就教导我,正邪不两立,下次再见,你我恐怕是敌非友。你在山洞中的照顾之情,我很感激,这份恩情,来日再报。”
    碧瑶怔怔,低声道,“恩情?报答?”
    “我向来恩怨分明,万毒门灭我满门,血仇不得不报,但我不会迁怒于你,当日洞中,若非你照顾我,我恐怕已经没命,来日若有机会,我自当报答,”说着一顿,又补充道,“但,不能违背我师门道义。”
    碧瑶霍然站起来,转身道,“你是一个人才,不如投入我圣教吧,我父亲一向爱才,他必然会重用你的。”
    周瀚脸色一沉,“碧瑶姑娘,我与魔教有不共戴天之仇,我是正道中人,绝不可能入魔教。”
    “正道中人?你们正道中人造的孽也不比我们这些魔教中人少吧?当年正魔大战,你那些神仙祖师不一样是贱人就杀,老弱妇孺也不放过!”
    周瀚也不恼,淡淡道,“魔教杀人盈野,生灵涂炭,众所周知,即便是如今,魔教还有人用无辜的人命来修炼魔功,这是我亲眼所见。”
    碧瑶一噎,竟有些说不出话来。
    周瀚看她这样,想到洞中的事,不禁心中一软,道,“碧瑶姑娘,我青云门门规森严,严禁门中弟子与魔教中人往来,我受青云门大恩,不敢违逆,我们就此别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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