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人吐槽一通,霍长旭也抓住机会过来见礼。
    “还是长旭,看出石头上的字体,猜测和你们有关系。”
    霍长鹤拍拍霍长旭的肩膀:“好好照顾母亲。”
    “我会的,大哥放心。”
    银锭从胡同口冒出头来,小声问:“王爷,金铤去哪里了?”
    霍长鹤也没瞒他,对他招招手。
    银锭喜滋滋跑过来:“王爷,有什么差事给属下?”
    霍长鹤笑容微敛,语气沉肃:“金铤去查找陶大公子的下落。”
    大夫人疑惑:“哪个陶大公子?”
    “陶令泽,陶将军,他们一家被……王府连累,被人带圣旨抄家,陶将军被当场刺杀,夫人和小姐自尽而亡,唯大公子不知所踪。”
    大夫人脸色骤变:“什么?陶夫人她……”
    “多好的人呐,我还经常想起她,怎么就,天!”
    大夫人说罢,又赶紧拍拍霍长鹤手臂:“振作起来,替他们洗冤雪恨,咱们王府都是流放,他们不该被赐死,定是有人捣鬼!”
    “母亲所言极是,”霍长鹤勉强笑笑,“所以,我让金铤亲自去了。”
    银锭神色严肃:“王爷放心,属下也定当好好护卫夫人和两位公子,安全进入临城。”
    霍长鹤拍拍他肩膀:“好,有你在,本王放心。”
    颜如玉拿两枚红果子给他:“辛苦了。”
    银锭激动不已,胸脯拍得啪啪响:“属下应该做的!”
    趁说话的功夫,颜如玉让暗卫迅速回一趟住的地方,把之前霍长鹤买回来的东西取来,一并交给大夫人。
    他们现在不缺吃穿,霍长鹤买的也不是什么贵重物件,但每样都是花了心思,每人有份,都是心头好。
    大夫人拍拍儿子,抱抱儿媳妇,明明距离不远,分别时也生出难舍之情。
    颜如玉道:“母亲不必难过,明日就能修好一条出城的路,今天晚上吴县令也审得差不多,最晚后天,就能离开永昌,去临城。”
    “到临城之后,”颜如玉轻握大夫人的手,“我们再兵分两路些日子,不用多久,就能团聚。”
    “好,我等着。”
    霍长鹤把现住地址告知银锭,让他明天中午来一趟。
    “王爷放心,属下必定准时到。”
    颜如玉补充:“再带上方丈,我有话和他说。”
    “是。”
    几人分别,颜如玉和霍长鹤也没再回大堂,直接回住处。
    此时已是深夜。
    林楠和金山被关在西厢房,繁容被关在东厢房。
    颜如玉和霍长鹤边走边说话。
    “我们就要离开这里,繁容的去处,公子做何打算?”
    “背信卖主之人,既然她喜欢在教坊司,那就还送她青楼好了。”
    “那金山呢?”
    “作恶多端,自以为是县主府的人就能为所欲为,真是笑话,别说一个小小县主,就是丞相府的家奴,也不敢如他这般妄为。既然他枉顾人命,那本公子也枉顾他的命,直接杀掉了事。”
    两人边说边进屋,厢房里的金山慢慢睁开眼睛。
    要杀他?金山心紧张地乱跳,自从跟着霍长羡以来,这种险境还从未遇到过。
    不行,他不能就这么死在这里,他得想办法逃走。
    环顾四周,桌上放着茶盏,艰难的蹭过去,肩膀碰桌子,把茶盏撞掉,摔碎。
    捏起一块碎片,费力地割绳子。
    这绳子结实,他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总算割掉一半。
    慢慢提气用力,使劲儿一挣,把绳子挣断。
    他身上伤不少,但都是皮肉伤,没伤到要害,咬牙挺也能挺得住。
    他慢走向后窗,没敢走门,打算从后窗溜走。
    林楠也睁开眼睛,金山并不畏惧,他也瞧出来,自打那天颜如玉给林楠喂了颗药之后,林楠就没再说过话。
    金山暗暗心惊,那个婢女,可真是够狠的。
    “爷要走了,”金山讥笑,“你就留在这里吧,我看那小娘们儿没打算让你好死,你还有得熬。”
    林楠不说话,不知为何,金山觉得他眼神中没有生气愤怒,反而像有点嘲弄的意思。
    金山很想揍他一顿,但眼下先逃为上,等逃出生天,把那一男一女抓住,有的是机会折磨他们。
    “随便你笑,后会有期!”
    金山说轻,纵身跳出窗子。
    夜深深,月亮也躲入云层,金山心中暗喜,真是天都在助他逃走!
    他提气跃上墙头,正要上旁边的树梢,一抬头,一双黑溜溜的眼睛正对着他看。
    是那只八哥!
    金山心里一激凌,低声说:“别叫!你敢叫,我一把掐死你。”
    八哥歪歪头,似是在思索,真就没有叫。
    金山冷哼一声:瞧见没有,畜牲都怕恶人。
    刚往前一走,八哥拍拍翅膀离开,尖细的声音在夜色中犹为清晰:“来人呐,抓贼呀!山寨低配的金锭子要逃走啦!”
    八哥拍着翅膀又绕飞回来:“来呀,掐我呀,傻了吧?爷会飞。”
    金山:“……”
    金山咬牙切齿,一时间走也不是,打也不是。
    一犹豫的瞬间,一道恶风不善,直奔他后心。
    他奋力转身避过,一掌又到了,把他逼下墙头。
    金山浑身疼痛,咬牙强掌,回身才看清,出手的竟然是车夫。
    震惊之余,全力反抗,却发现自己完全不是人家的对手。
    他竟然连个车夫都打不过?
    “啪!”前胸挨了一掌。
    “啪!”后心又挨一掌。
    两掌下来,他并没有感觉到有生命危险,好似这两掌不是为了要他的命。
    这个念头在脑子里一闪,转头看车夫没再跟过来,金山也顾不得许多,扭头就跑。
    然而,这次连墙头都没能爬上去。
    眼看手就要挨着墙头的边儿,眼前突然一花,手脚软绵,身体里的力气如同滔滔河水,迅速流失。
    金山大惊失色,踉跄着扶住墙,这下别说逃走,连站稳都有些吃力。
    暗卫也没上前来,还站在原地,冷眼瞧着他。
    金山宛若一条濒死的鱼,强自挣扎,可笑至极。
    他晃晃头,气息急促:“你……”
    正屋灯光亮起,颜如玉和霍长鹤慢步走出来,笑意沉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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