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游说这话的时候,没有打算给任何人留颜面,今天他就是要戳破所有人的窗户纸,彻底打压一下陵安县各级干部的气焰。
    “很多人都是些老同志了,不能连这点思想觉悟都没有了吧,陵安县现在都是些什么风气了?走大街上去听一听老百姓的心声,少坐在办公室里听汇报,别人能骗得了自己,自己还能骗的过自己吗?”
    顿了一下,凌游接着说道:“未来的招商工作,我要看到效果,要是再有投资商跑来和我说咱们陵安县的各级部门欺负哪家企业,或者哪个老百姓和我举报哪个单位部门为难老百姓办事的,不管是谁,都摘帽子滚蛋,陵安县不缺官,更不缺人,今天就是空出再多的位子,也总有人顶上来,少了谁,陵安县都能转。”
    一场会议下来,凌游几乎将陵安县在场的所有来开会的大小干部从头骂了个尾,现场的气氛一直到会议结束,都处于一个极度的冰点。
    次日清晨,凌游刚刚上班来到办公室不久,桌上的座机电话就响了起来,凌游拿起来说道:“我是凌游。”
    就听电话那边的声音响起:“凌书记你好,我这里是市委办公室,许书记请你来一趟市委。”
    凌游听后回道:“好的,我这就动身。”挂断电话之后,凌游便给苏红星的办公室去了电话:“红星,备车。”
    凌游的车在朝瑞湖市开往的路上,副驾驶的苏红星回头看了一眼凌游说道:“书记,许书记这个节骨眼找您,恐怕不是什么好事吧?”
    凌游看着窗外沿途的风景说道:“一个县,四套班子里一半的领导都进去了,受辱的就只是陵安县吗?恐怕许书记在省里也没少挨板子,这气他不在我这撒,你让他去哪撒。”说着,凌游微微合上了双眼:“既来之则安之吧。”
    苏红星听了凌游的话,有些心疼凌游,明明是做了一件有利于陵安县的好事,反过来却还得挨批评,这叫个什么事啊。
    当车开进市委大院之后,凌游看了一眼副驾驶的苏红星说道:“在车里等我吧,你就别跟我进去看脸色了。”
    苏红星欲言又止,可还是听了凌游的话:“好的书记。”
    待凌游迈步上了楼,前往了瑞湖市市委书记许自清的办公室时,刚刚来到门口,就听到了办公室里许自清发脾气的声音:“你们市纪委监委是怎么搞的?我像是睁眼瞎吗?这么大的事,市里一点动作都没有,我这里一点消息都没得到,我在省里被骂的狗血淋头了知道吗?”
    就在这时,门口的一人看了一眼凌游,凌游便上前说道:“你好同志,我是陵安县的凌游,来见许书记。”
    那人听后,打量了一眼凌游,眼神里极其复杂,可随后还是鼓足勇气敲门走了进去。
    许自清见状横眉一竖:“什么事?”
    那人闻言便回道:“陵安县的凌游书记到了。”
    许自清听后冷笑了一声:“让他进来。”
    话音刚落,那人便赶忙逃也似的走了出来,到了凌游的面前说道:“凌书记,请吧。”说着,那人的眼神里带着一丝替凌游祈祷的神情。
    当凌游走进办公室之后,许自清看了看凌游,端起茶杯喝了口水,放下茶杯之后说道:“这不是凌大书记吗?好风光啊。”
    凌游垂手站在离许自清五六步远的地方:“许书记,您这是哪里话,我惶恐啊。”
    说着,凌游还看了一眼站在自己一侧不远的一个高个子中年:“温书记。”此人正是市纪委书记温方义。
    温方义为人比较正直,他和许自清搭班子很久,知道许自清的脾气,对于凌游办的这件事虽然心里也有不满,可倒也理解三分,于是也没为难凌游,可也没给凌游太好的脸色,只是淡淡点了点头。
    许自清看了一眼温方义,随后说道:“你回去想一想吧,看接下来瑞湖市的纪检工作你还能不能做好了,如果做不好,就和省里申请,取消了瑞湖市纪委单位,直接由省里兼管算了。”
    凌游和温方义二人都听出了许自清话里话外的浓浓的不满,温方义点了下头:“您消消气,我回去就作检讨还不成嘛。”说着,温方义转身时又看了一眼凌游,顿了一下脚步,没说出什么,迈步便走了出去。
    当屋里只剩下凌游和许自清二人的时候,许自清沉默许久才看了一眼凌游:“你好大的阵仗啊,几乎陵安县的四套班子差不多都让你给一锅端了,我现在在整个吉山,都成各市的笑柄了。”说着,许自清又端起茶杯打算喝一口水,但端起来一看,发现茶杯里没有了水。
    凌游见状忙上前几步拿起许自清的茶杯,然后走到了一旁的饮水机前续满了水后又给茶杯放在了许自清的办公桌上。
    “许书记,这事我做的,确实欠缺考量,让您蒙羞了,我向您检讨。”凌游恭敬的说道。
    许自清抬头看了一眼凌游,叹了口气坐会到了办公椅上,端起茶杯喝了口水,然后一指自己面前的会客椅说道:“别杵在那愣着了。”
    凌游见状嘴角露出一丝淡淡的笑意,然后便赶忙坐了过去。
    许自清沉吟了片刻,然后看向凌游说道:“你不信市里?”
    凌游闻言也看向了许自清:“您想让我说实话吗?”
    许自清冷哼了一声:“我每天听得假话就够多的了,说点实话让我听听吧。”
    凌游随即便认真的说道:“实话说,不是信不过,而是看不清。”
    许自清知道凌游的言外之意,并没有揣着明白装糊涂,沉默了片刻说道:“好一个看不清啊。”说着,许自清沉下了脸:“我到底是低估了你小子啦。”
    凌游淡笑了一声:“您的脾气,恐怕不是发给我看的吧。”
    许自清看向凌游一挑眉,但并没有说话。
    而凌游则是接着说道:“项庄舞剑,意在沛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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