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又过了十几分钟,能明显看到徐老刚刚还浮肿的胸部已经消退了很多,高高隆起的心脏,现在也恢复到近乎正常,而金针处流出的液体也变得少之又少。
    凌游见差不多了,就拔出了银针,消毒后收到了腰带里,接着又一点点的拔出长长的金针,这时,耳尖的人仔细听的话,能听见在拔针的同时,竟有微弱的“丝丝”漏气声传出,秦艽离凌游最近,也无疑是一个耳尖的,她就听到了这个声音,起初她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可随之声音变得大了些,她将头向前探了探,听的更加真切了,这让她对此更加吃惊,于是又多看了看一脸严肃认真的凌游。
    而凌游感觉到了有头发碰到了自己,而且带着淡淡的发香,小声清了下嗓子后,开口道:“病人心包膜内之前积满了积液,如今液体流净,心包处的气也要随之放出,要不然也会更危险。”
    秦艽闻言有些尴尬,因为她刚刚为了确认气体声,将头探近了很多,这时才发现自己的头近乎和凌游的头快要贴到一起了,她赶忙站直了身子,尴尬的看了一下身边的众人,而当看到秦老的时候,竟然发现秦老正用一种令人寻味的眼神看着自己,这让她更脸红了,瞬间都红到了耳朵。
    又过了几分钟,金针全部被拔了出来,凌游上前将徐老的身子翻了回去,那几名医生和护士也上前调整了一下徐老的身子,此刻众人发现,徐老的呼吸变得顺畅了。
    之前徐老呼吸是很吃力的,而且出气多,进气少,可此时呼吸变得正常了。
    凌游疲惫的站起了身,回头对徐强说道:“徐先生,麻烦给我笔纸,我要给老人家开张方子。”
    此时的徐强心里已经激动万分了,因为他是明显看到自己父亲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情况开始好转的。此时他看凌游简直像是看一根救命稻草一般,无论凌游现在需要什么,他都不会有一句二话,于是他赶紧转身对那些徐家的后辈们说道:“快去拿纸笔。”
    徐家的那些后辈也看到了情况的好转,心里也很激动,听到徐强吩咐,都争先恐后的去寻找纸笔去了。
    片刻后,几个人拿了好几套纸笔回来,徐强随便接过一套就双手递给了凌游,现在他对凌游的态度全无了刚见面时的质疑与冷漠。凌游见状也双手接了过来,随后在纸上写了一个药方出来,又签上了自己的名字,递还给了徐强说道:“叫人去按方抓药,三小时之后,清水煎半个小时再给病人服下。”
    徐老的警卫员听后,就快步上前将方子接了过去,然后赶紧走出了卧室。
    凌游这时又拿起来徐老的手,诊了一会脉象,站直身子后,将脖子上的一个吊坠取了下来,这个吊坠是纯银材质,硬币大小椭圆形的,他拿在手里后众人才发现,这居然是一个小容器,可以打开的。
    凌游从里面取出了一个小小的蜡球,碾碎蜡球后露出了一个黑色的药丸,就当蜡球被碾碎的瞬间,众人就觉得异香扑鼻,秦艽闻到这个香气,竟觉得比她买过的所有大牌香水都要香,而这种香让人觉得神清气爽。
    凌游随后合上了银吊坠的盖子,只见里面原本是两颗,现在就只剩下了一颗,然后又挂回到了脖子上。
    凌游拿着手里的药丸,环视了在场众人后缓缓说道:“这是我和我爷爷,用七年时间走遍大江南北找到的几位稀有药材制作成的药丸,没有名字,我儿时戏称它为小神仙丹,因为爷爷说,以这药丸的功效,纵使人已经咽气了,只要身体机能没有完全丧失,都能救起来再活上几个小时。”
    说罢他走近徐老,用一只手将徐老的嘴微微张开,另一只手将药丸放进了徐老嘴里。
    大家听到凌游的介绍后,都对这药丸产生了一丝怀疑,他们不信,不信什么药能令人起死回生,所以此刻都好奇的看着床上徐老的变化。
    五六分钟后,只见原本在床上只有呼吸,没有一丝意识的徐老,在这一刻竟然眼皮动了两下。
    有人注意到了这一幕惊声说道:“老爷子眼皮动了。”
    大家闻声又凑近了两步,眼都不眨的盯着徐老,又过了两分钟,只见徐老嘴巴微微开合了两下,眼睛虚弱的张开了一条缝,嘴里随后又传出了一丝微弱的声音。
    徐强此刻激动的走到徐老床边:“爸,您想说什么?”
    片刻后,徐老的声音终于清楚了些,但还是含含糊糊的。
    秦老等几位老同志见到这一幕也都瞬间红了眼眶:“天辉啊天辉,你总算又活了回来啦。”
    其他人闻言,也都激动的哭出了声。
    黄思文看了一眼凌游,不停的点着头,此时他终于见识到了这个年轻人的厉害之处,之前听江云水和秦老夸赞凌游,他还觉得是夸大其词,可现如今,他是真的觉得江山代有才人出,一辈新人胜旧人。
    凌游等大家的情绪都回转了些后说道:“药正在梳理老人家的经络,还需要几个小时才能完全苏醒,大家都出去吧,让老人家休息休息。”
    秦老闻言说道:“好,好,我们出去吧,让天辉休息。”
    众人看着徐老样子很疲惫,又合上眼安静了下来,也就都恋恋不舍的朝卧室外走了出去。秦艽也看了一眼凌游后去搀扶着秦老一道去了客厅。
    当下,卧室里就只剩下凌游和几名大夫,凌游这时看向黄思文拱了拱手说道:“刚刚救人心切,出言不逊,小子给您赔个不是。”
    而黄思文见凌游这个态度的时候,印象更加好转了,心道这小子也不是那么恃才傲物吗,于是颔首道:“紧要关头,医生的第一职责是救人,你做的对,何错之有。”
    凌游又拱了拱手道:“只能说您大度,不和我这晚辈计较。”
    黄思文笑着摆手道:“无妨的,无妨。”
    之所以凌游对黄思文,为如此一件小摩擦致歉,那是因为他认出了此人,他爷爷凌广白曾经年轻时也在中央保健局工作,而在爷爷出事时,少数力挺凌广白,为其喊冤的领导里,就有一个是黄思文的父亲,爷爷生前总会提起,所以此刻凌游是怀着一丝感恩之情对待着黄思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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