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章 我不自由
“妈，你心脏这两天怎么样了。”这个问题虽然看似随意，却让兰苏卓脸上原本温暖的微笑凝固了。
“呃，哎呀，都好着呢，你妈我的心脏什么时候有过问题。”兰苏卓低下头，目光躲闪，手中翻阅着合同，似乎想用忙碌来掩饰什么。
杨韦科抬起头，看着装作很忙的母亲，眼神怎么都开心不起来。
“财叔都给我…”杨韦科正要揭穿母亲的掩饰，却被兰苏卓突然的拍桌声打断。
兰苏卓语气激动的说到：“你财叔怎么什么都跟你说！”
杨韦科神色一凝，他从未见过母亲如此失控，她的愤怒突如其来，让杨韦科的心被猛地揪住。
但紧接着，他就坐不住了。兰苏卓原本撑着桌子的手突然一软。
她的身体摇摇欲坠，杨韦科急忙上前搀扶，却看见她脸上滑落的冷汗，和那发紫的嘴唇。
“小心！慢点。”杨韦科迅速拉过一旁的板凳，小心翼翼地将兰苏卓扶坐上去。
兰苏卓的手颤抖不已，她试图深呼吸，却像是被无形的重压压迫，呼吸困难。
她颤抖着手伸向衣袋，一盒药片被紧紧握在手中。药片和药瓶在她颤抖的手中不断碰撞，发出令人心焦的声响。
杨韦科只觉得这声音刺耳异常，他迅速拧开一旁的水瓶，递给兰苏卓。
兰苏卓仰头大口喝水，勉强将嘴里的药片吞了进去。她的呼吸逐渐平稳，症状似乎有所缓解。
杨韦科看着瘫坐在椅子上的母亲，神色异常难看，他靠坐在桌子旁，用手捂着脸，心中充满了无力感。
“多久了。”杨韦科的声音从他的指缝中挤出来，带着一丝颤抖。
兰苏卓没有回话，她有些尴尬的将头偏向一旁。
杨韦科捂着脸，纵然嗓子眼有千万句话，都说不出来。
二人沉默了半晌，空气中弥漫着沉重和压抑，谁也不愿意先开口。
“别干了，让我来，你去好好休息。”杨韦科想了半天，嘴里只有这一句话。
兰苏卓偏过去的脸却悄然挂上两行泪痕。
杨韦科看着自己母亲的背影，伸出手想把她转过来好好聊天。
“你在干下去你的心脏受不了，我又不是不能…”
他话说一半，兰苏卓转过身，带着哭腔的打断了他：“我不想让你接手公司！”
杨韦科生出不耐烦的情绪，如果是别人，这会他已经厉声呵斥了。
但眼前这是一名患有心脏病的中年女人，而且还是自己的母亲。
他只能压抑自己的情绪，耐着性子继续说：“我又不是不能接手公司，我去外国学了这么些年，我还经营过游戏俱乐部，哪里没有能力接手了？“
兰苏卓沉默不语，她想忍着，但眼泪还是止不住的掉。
杨韦科将手搭在兰苏卓的肩膀上，低下头平视着她的眼睛，目光温柔而坚定。
他轻声开口说到：“我可以的啊，你儿子可以的啊！”
但兰苏卓哽咽着摇着头，眼泪也跟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掉着。
“妈妈不想你被这个公司囚禁一辈子！”兰苏卓终于在哽咽中挤出一句话。
这句话如同一记重锤，砸在杨韦科的心上。此话过后，兰苏卓也忍不住了，哽咽也变成啜泣。
他的眼神黯淡下来，他将兰苏卓轻轻挽到自己怀里，手在她背上轻轻地拍着。
“老爸从小就在培养我成公司继承人，我从来没说过一个不字，因为你一直在支持我的想法。”
“你怎么知道公司会囚禁我呢，万一我想接手呢，不管怎么说，你不是都在我身后吗？”杨韦科的声音柔和，试图安抚母亲的情绪。
但兰苏卓倔强地摇着头，泪水模糊了她的视线，惹得杨韦科一阵叹气。
“那你一直这样工作，你心脏怎么办，公司怎么办？”杨韦科将兰苏卓轻轻推开，看着她的眼睛问道。
兰苏卓一把抹掉脸上的眼泪，她十分小声的开口：“公司没救了，我要把它卖了，然后好好的陪你。”
杨韦科瞬间眉头紧锁，他的声音也大了三分：“你说什么？？”
兰苏卓也不相让，同样大声喊了回去：“我要把公司卖了！怎么了！哪有问题！”
杨韦科怒火中烧，但他看着面前脸色仍然不好的母亲，深呼吸了两下，这才说道。
“这是老爸打下来的产业，他的心血，而且我也是为了接手它才学习这么久，你怎么能卖呢？”
“卖了怎么了！你跟你爹都一个死样，公司公司公司！我只想你能健健康康的长大，有自己喜欢的东西做自己喜欢的事情。”
兰苏卓歇斯底里的喊着，杨韦科上前想要安抚：“小心心脏，别喊…”
但兰苏卓还是挣脱开来，继续喊到：“我从来没要求过你爹怎么样，我和他一直过得很幸福！”
“直到他的公司越做越大，还有你出生，他整个人就跟着了魔一样，在他眼里，你只有一个命运，就是扛着公司，看着股东会那帮烂脸，去干一些没脑子的事情！”
兰苏卓指着自己的心脏咒骂着：“我只想你能开开心心，但只要和你有关，我和他就一定会吵架，我是为了什么！他是为了什么！”
杨韦科的眼神中充满了痛苦和挣扎，他的双手微微颤抖着。
从小到大，他没少见过自己父母吵架，以至于他长大以后，听到父亲或母亲任何一方歇斯底里，手就止不住的抖，心里也控制不住的烦躁。
“妈妈从小就问你，喜欢什么，想要什么，妈妈绝对支持你，就是为了你别跟你爹一个死样，让这个烂公司把你的魂都吸走！”
兰苏卓的声音不停，却字字诛心，小时候杨韦科不懂，但到了这个年龄，他又怎么会不清楚母亲的良苦用心。
“妈妈就想要你能有自己的人生，想让你远离公司，远离职场，哪怕你去搞路边摊，妈妈都觉得你是自由的！”
“但我不自由！能懂吗！我不自由！！！我从小被灌输的只有一个目标，就是继承这个该死的公司，这是我的命！”
杨韦科终于在沉默中爆发，他的怒吼在房间中回荡，声音中充满了无奈和愤怒。
“你以为我没试过逃避命运吗，我也想有别的爱好，但我发现我只能当老板，去管人，就连我最喜欢玩的游戏，我都只会管理选手，而不是去台上发光发热，我不自由！”
一番发泄过后，杨韦科喘着粗气，心里的烦闷一排而空，只剩下空虚。
但接过这些烦闷的，却只是一个手足无措的母亲。
兰苏卓绝望的看着杨韦科，她的眼泪连成一道线，但她却哭的无声。
二人谁也没有开口，房间里只剩下杨韦科喘气声，还有兰苏卓轻微的啜泣。
“呃，哎呀，都好着呢，你妈我的心脏什么时候有过问题。”兰苏卓低下头，目光躲闪，手中翻阅着合同，似乎想用忙碌来掩饰什么。
杨韦科抬起头，看着装作很忙的母亲，眼神怎么都开心不起来。
“财叔都给我…”杨韦科正要揭穿母亲的掩饰，却被兰苏卓突然的拍桌声打断。
兰苏卓语气激动的说到：“你财叔怎么什么都跟你说！”
杨韦科神色一凝，他从未见过母亲如此失控，她的愤怒突如其来，让杨韦科的心被猛地揪住。
但紧接着，他就坐不住了。兰苏卓原本撑着桌子的手突然一软。
她的身体摇摇欲坠，杨韦科急忙上前搀扶，却看见她脸上滑落的冷汗，和那发紫的嘴唇。
“小心！慢点。”杨韦科迅速拉过一旁的板凳，小心翼翼地将兰苏卓扶坐上去。
兰苏卓的手颤抖不已，她试图深呼吸，却像是被无形的重压压迫，呼吸困难。
她颤抖着手伸向衣袋，一盒药片被紧紧握在手中。药片和药瓶在她颤抖的手中不断碰撞，发出令人心焦的声响。
杨韦科只觉得这声音刺耳异常，他迅速拧开一旁的水瓶，递给兰苏卓。
兰苏卓仰头大口喝水，勉强将嘴里的药片吞了进去。她的呼吸逐渐平稳，症状似乎有所缓解。
杨韦科看着瘫坐在椅子上的母亲，神色异常难看，他靠坐在桌子旁，用手捂着脸，心中充满了无力感。
“多久了。”杨韦科的声音从他的指缝中挤出来，带着一丝颤抖。
兰苏卓没有回话，她有些尴尬的将头偏向一旁。
杨韦科捂着脸，纵然嗓子眼有千万句话，都说不出来。
二人沉默了半晌，空气中弥漫着沉重和压抑，谁也不愿意先开口。
“别干了，让我来，你去好好休息。”杨韦科想了半天，嘴里只有这一句话。
兰苏卓偏过去的脸却悄然挂上两行泪痕。
杨韦科看着自己母亲的背影，伸出手想把她转过来好好聊天。
“你在干下去你的心脏受不了，我又不是不能…”
他话说一半，兰苏卓转过身，带着哭腔的打断了他：“我不想让你接手公司！”
杨韦科生出不耐烦的情绪，如果是别人，这会他已经厉声呵斥了。
但眼前这是一名患有心脏病的中年女人，而且还是自己的母亲。
他只能压抑自己的情绪，耐着性子继续说：“我又不是不能接手公司，我去外国学了这么些年，我还经营过游戏俱乐部，哪里没有能力接手了？“
兰苏卓沉默不语，她想忍着，但眼泪还是止不住的掉。
杨韦科将手搭在兰苏卓的肩膀上，低下头平视着她的眼睛，目光温柔而坚定。
他轻声开口说到：“我可以的啊，你儿子可以的啊！”
但兰苏卓哽咽着摇着头，眼泪也跟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掉着。
“妈妈不想你被这个公司囚禁一辈子！”兰苏卓终于在哽咽中挤出一句话。
这句话如同一记重锤，砸在杨韦科的心上。此话过后，兰苏卓也忍不住了，哽咽也变成啜泣。
他的眼神黯淡下来，他将兰苏卓轻轻挽到自己怀里，手在她背上轻轻地拍着。
“老爸从小就在培养我成公司继承人，我从来没说过一个不字，因为你一直在支持我的想法。”
“你怎么知道公司会囚禁我呢，万一我想接手呢，不管怎么说，你不是都在我身后吗？”杨韦科的声音柔和，试图安抚母亲的情绪。
但兰苏卓倔强地摇着头，泪水模糊了她的视线，惹得杨韦科一阵叹气。
“那你一直这样工作，你心脏怎么办，公司怎么办？”杨韦科将兰苏卓轻轻推开，看着她的眼睛问道。
兰苏卓一把抹掉脸上的眼泪，她十分小声的开口：“公司没救了，我要把它卖了，然后好好的陪你。”
杨韦科瞬间眉头紧锁，他的声音也大了三分：“你说什么？？”
兰苏卓也不相让，同样大声喊了回去：“我要把公司卖了！怎么了！哪有问题！”
杨韦科怒火中烧，但他看着面前脸色仍然不好的母亲，深呼吸了两下，这才说道。
“这是老爸打下来的产业，他的心血，而且我也是为了接手它才学习这么久，你怎么能卖呢？”
“卖了怎么了！你跟你爹都一个死样，公司公司公司！我只想你能健健康康的长大，有自己喜欢的东西做自己喜欢的事情。”
兰苏卓歇斯底里的喊着，杨韦科上前想要安抚：“小心心脏，别喊…”
但兰苏卓还是挣脱开来，继续喊到：“我从来没要求过你爹怎么样，我和他一直过得很幸福！”
“直到他的公司越做越大，还有你出生，他整个人就跟着了魔一样，在他眼里，你只有一个命运，就是扛着公司，看着股东会那帮烂脸，去干一些没脑子的事情！”
兰苏卓指着自己的心脏咒骂着：“我只想你能开开心心，但只要和你有关，我和他就一定会吵架，我是为了什么！他是为了什么！”
杨韦科的眼神中充满了痛苦和挣扎，他的双手微微颤抖着。
从小到大，他没少见过自己父母吵架，以至于他长大以后，听到父亲或母亲任何一方歇斯底里，手就止不住的抖，心里也控制不住的烦躁。
“妈妈从小就问你，喜欢什么，想要什么，妈妈绝对支持你，就是为了你别跟你爹一个死样，让这个烂公司把你的魂都吸走！”
兰苏卓的声音不停，却字字诛心，小时候杨韦科不懂，但到了这个年龄，他又怎么会不清楚母亲的良苦用心。
“妈妈就想要你能有自己的人生，想让你远离公司，远离职场，哪怕你去搞路边摊，妈妈都觉得你是自由的！”
“但我不自由！能懂吗！我不自由！！！我从小被灌输的只有一个目标，就是继承这个该死的公司，这是我的命！”
杨韦科终于在沉默中爆发，他的怒吼在房间中回荡，声音中充满了无奈和愤怒。
“你以为我没试过逃避命运吗，我也想有别的爱好，但我发现我只能当老板，去管人，就连我最喜欢玩的游戏，我都只会管理选手，而不是去台上发光发热，我不自由！”
一番发泄过后，杨韦科喘着粗气，心里的烦闷一排而空，只剩下空虚。
但接过这些烦闷的，却只是一个手足无措的母亲。
兰苏卓绝望的看着杨韦科，她的眼泪连成一道线，但她却哭的无声。
二人谁也没有开口，房间里只剩下杨韦科喘气声，还有兰苏卓轻微的啜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