宦海凶险,我也已经体会到了,人心难测我也感受过了,作为一个有一颗修道之心的方外之人,我不小心误落红尘。既然开始了我的官场生涯,那我就好好的走下去,去适应这里的环境,等以后有了能力,再去改变这些官场的陋习。
    只是此时我还是不够成熟,才几个月的时间,我岂能全部了解官场背后的那些勾当,还是要在实践中去学习,这张居正就是很好的老师,看来没事以后要多跑跑张府。
    “云杰你今天里就是只为这事吗?”张居正喝了一口茶问道。
    “还有点小事,麻烦老师你。”
    “什么事说吧,你我之间还有什么好客气的。”
    “我的新衙门,现在正在修缮,这修缮好了以后,里面还需要办公桌椅,里面是个空宅子,什么都没有。所以我过来也是先个请老师帮忙,看看去那里弄点,进去后总不能没东西办公,本来是我想去请皇上帮忙的。”
    “这个吗,待老夫找人问问,这都是小事,不要去麻烦皇上,有些小事就来找我,我能解决的就给你办了,皇上那里要是去的多了,皇上也会烦的。”
    本来今天来的目的就是想看看张居正对昨天高拱的出丑有什么看法,这事也是搂草打兔子,顺带着的,一个次辅搞点桌椅还不是小意思。一个纸条就可以搞定,但是我出去要就不大好办了,京城的大官太多了,我也就是一芝麻绿豆大的官。
    现在我看事情办好了,就是剩下刘县令的品级问题,不知道怎么解决,既然来了,我正好问问张居正看他的意思:“老师,学生还有一事要咨询老师。”
    “还有事,那就一起说吧,为师是全力支持你。”
    “学生从吏部要了一个助手,原来是从六品的县令,此人为官清正,做事勤谨,现在来京是因为任期已满,前来等待新差事,被学生发现要到了麾下。前几天我跟皇上说过,这个品级也该提了,还有要是做我的助手,这品级低了也不好出去办事,老师你看此事如何是好,皇上到现在也没有批复,眼看着这开衙之日就要到了,学生着急啊。”
    “这事啊,你写个折子吧,我递给皇上,还是走正常的程序,皇上事情多忘记了也是可能的,以后有事先告诉我,不要事事找皇上,现在就在我这里写下午我就递上去,皇上看到后应该很快就有批复。再就是你在国子监招人怎么样,还顺利吧,那孙道存没有难为你吧。”
    “没有,孙大人倒是很配合,开始的时候难度很大,现在我也已经改变策略了,只在那里宣传,先不招人,这几天我还没过去,下午我看看过去看看什么情况。”
    “那就好,孙道存我也打了招呼,此人是两边不靠的中间派,你现在写折子吧,写完早点回去,要不那高拱也该回来了。”
    张居正起身给我递过来纸笔,我来到书案前把折子写完,又递给张居正,张居正看了看说道:“好了,你走吧,这事我来办。”
    告辞张居正,来到轿子前,几个太监坐在那里聊天,现在不是夏天了,已经是深秋,也不用找树荫,就坐在太阳底下晒着,看我出来都站起来准备出发,我跟老刘说:“刘大哥,我们去小蔡府看看他们修的怎么样了,还有从小蔡府再去国子监。”
    轿子先到了小蔡府,那里面不少工人正在干活,柳岩嵩也在现场指挥,工程的进度倒也不慢,前院已经修好,我来到原来的正堂看了看,门窗是新换的,刚刷的油漆还没干,墙壁也是刚粉刷的,雪白的雪白的,跟前几天断壁残垣的样子比起来,现在看着就舒服多了。
    “兰大人,前院已经差不多了,你看看满意不。”柳岩嵩跟在我后面,手里还拿着一卷图纸问道。
    对于柳岩嵩的工作我还是很满意的,在这个官僚主义盛行,办事拖拖拉拉的官场,工部的动作可是一点都没有看出来,我只觉得这工部是大明朝最好的衙门。
    我满意的点点头对柳岩嵩说道:“不错,柳兄弟受累了,后院估计什么时间完工。”
    “兰大人,后院比较麻烦,估计还要四天才可以搞好,整体修缮完成,九天的时间就差不多了。”
    我一听,还可以,耽误不了我们从国子监招来的学生入住,我又来到靠街的那个房子看了看,这里也在修缮,几个工人正在忙活着,我说了几句感谢的话,就告辞出来,现在已经到了中午,就想去二师兄那里看看,顺便吃点饭。
    因为也不远,就让他们把轿子停在这里,我带这几个人就往酒楼走去。酒楼门口围着十几个人不知道在干吗,我也好奇,这二师兄难道这么快就开业了,加快脚步到了酒楼。
    门口是十几人周围开店的,都在门口看着里面,里面还传来吵闹的声音,看我穿着官服,几个看热闹的把路给我让开,我进了大堂一看,昨晚二师兄大概已经把大堂收拾了,靠近门口的桌子上,坐着一个二十来岁,流里流气的年轻人,穿着打扮都是极好的那种,只是神色里带着一股子地痞味道,我知道这就是掌柜的说的那李三公子,这李三公子还带着几个家人,都是膀大腰圆膘肥体壮的那种,至于有没有功夫也看不出来。
    二师兄和掌柜的在哪里,后边还有几个伙计站在那里,跟这个李三公子理论者什么,双方都很激动,看我进来,那掌柜的是个聪明人,开了这么多年的酒楼那已经锻炼出来了,赶紧上前请安:“这位大人,你是来吃饭的还是,路过的。”
    我也装作不认识的样子说道:“我是来吃饭的,今天客人不多吗,给我来几个你们拿手的好菜。”
    “大人小店已经不能开了转手了,你还是到别处去吃吧。”
    那李三看到我进来丝毫没有什么惊慌的样子,还是坐在那里翘着个二郎腿,对我这个从三品的官员,根本就没正眼看在眼里,我心里想,看来这家伙背景不浅,要是姓李的,在朝里,也就是那内阁大臣李春芳的家人可以这样,难道是他家的公子,可是李春芳是一个靠着读书,中举一步步上来的,怎么弄会教出这样的孩子,想这样的地痞都是出自勋贵和武将之家,怎么文官的孩子还出地痞。
    “不行,我就要在这里吃,没看见本官的轿子还停在那里吗。本官在这里吃了还要办差,我不管你们是不是关门了,既然开着大门,就要招待我。”
    那掌柜的当然明白我是来搅这李三公子的局,二师兄也知道,所以那掌柜的对那后面的几个伙计吩咐道:“你们去看看厨房还要什么好菜,给这位大人坐上几个。”
    掌柜的又对那天那个招待过我的伙计说:“王不二,你给这位大人倒茶。”
    几个人先后离开去了厨房,那坐在一边的李三公子不耐烦了,歪着个头问道:“你谁啊,那个衙门的,没看见本公子在办事啊,今天酒楼不营业,你们出去别的地方吃饭。”
    我还没说什么,老刘过来说道:“大胆,这是户部侍郎兰大人,你是什么人,这酒楼是你的吗,怎么说话。”
    “才一个小小的侍郎,就敢藐视本公子,你知道本公子是谁吗?”
    我现在就是惹怒了他,把事情闹大,看看到底是那个高官的公子,我现在可不怕他们,我还有四个太监跟着做证人,以后皇上问起来,理可是全在我这边。再说了四个太监了然大师怀疑他们都是会功夫,我也想借此机会看看他们是不是出手救我,打定主意我就开始挑衅他。
    “这位公子,本官大小都是朝廷的命官,天子近臣,你是何人,本官前来吃饭,难道碍你什么事了,要是这酒楼是你家开的我现在立马就走,要不是你家开的,那就请你不要放肆。”
    这李三公子也火了,縢的一下站起来骂骂咧咧的说道:“你一个小小的侍郎,敢跟我这么说话这个酒楼本公子要没收,你要是好好的离开,本公子还可以放你一马,要真不离开,那本公子就不客气了。”
    我也毫不示弱的说道:“既然现在这酒楼不是你的,那我今天就吃定了,还就不走了,你靠什么给你撑腰,这可是天子脚下,岂是你逞狂的地方。”
    那李三公子气的脸都扭曲了,气哼哼的对那几个家人喊道:“来人,给我上,把这几个不长眼的东西给我赶出去。”
    跟在李三公子后面的几个家人,摩拳擦掌就要上来,这边二师兄看了我一眼,正好跟我的眼光对在一起,从二师兄的眼神里,我看出来他有什么计策,不过现在既然人家已经开始赶人了,我也不能示弱。我对后面几个太监和老刘说道:“你们看我们是走,还是等着在这里吃饭。”
    那几个太监也不是省油的灯,既然是皇上派来监视我的,那里会受这个气,异口同声的说道:“兰大人,我们不走,跟他们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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