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还没亮,我便已经整理好红袍,翻出一根黑色的腰带扣好,又终于翻到一个精致的书生帽,帽子后面有两根长长的带子,帽子略有一点大,直压到眉,衣衫帽子味道出奇相符,倒显得颇为秀雅,当真像个小书生。
    结束停当,早早便跑到恩泽殿门前坐等,也没等多久,便听人声喧哗,殿前络绎的聚起了人群,整装待发,果然好大阵仗。
    海望天来的并不晚,而且是跟龙王、龙后和容妃一起来的,他看了看那队列,有点苦笑,却也没说什么,一眼看到我坐在台阶上,饶有兴味的看着,更是无奈,我赶紧跳上去握了他手,笑道:“开心点嘛,就当出去玩啦,没人让您一定带媳妇回来嘛!”
    海望天拍拍我手,也不说什么,龙后倒笑起来,拉过我去,对容妃笑道:“咱们颜儿这样,好生秀美,倒像个小太子,是不是?”
    容妃笑着点头,一边道:“颜儿别抢风头,当心青衣神女一眼瞧中了你!”
    “瞧中我才好哪,我最喜欢美人了!”一边毫不犹豫的捏了龙后下巴,便去吻她唇角。龙后避之不及,终于还是被我蹭到一下,失笑道:“这才叫金玉其外,好俊的皮相却包着一个花花公子。”
    龙王却只是笑眯眯的看着,说笑间,一辆描金华彩的豪华金车过来,四角上居然都用银色的云线系着金龙,倏忽便到了眼前,速度有如飞箭一般。
    龙王龙后和容妃早转身站去那殿下相送,个个满面笑容,海望天便携了我手上车,一边向他们摆一下手。我赶紧飞眼飞眼,还没依次飞完,身子已经进了车箱,帘幕一落,车中骤然温暖,好似空调开关一般。
    海望天坐在车中,淡淡扬声道:“我与三公主先行一步。你们慢慢赶来!”车窗外轰然应声,海望天轻轻弹指,我只觉身子一轻,已经宛如腾云驾雾般飞了起来。
    自东海龙宫到听海岛,驾巡海的金车,也总得大约十天左右的路程吧,可是没想到,坐这八龙金车,一天一晚,便已经到了。因为听海岛并不在水中。我们走的是海底。还要移到海面的岛畔,金龙便飞速上升,浪花翻卷,拉的那云线笔直闪亮。
    我只瞧地稀奇,把了车门探头去看,最多十分钟的样子,眼前豁然开朗,金车已经一跃到了水面。海天交际处朝阳初升,只映的湖面金光粼粼。我赶紧指了给海望天:“看。日出!”
    海望天怕我站不稳当,早已经站了出来,扶着我的手臂,微微眯着眼睛,向那日出的方向看去,淡金色的阳光映的他清俊地眉宇间一片光明,凉玉般的面颊上也微泛光彩,瞧来有如太阳神之子。说不出的神俊之极。
    他静静的看了好一会儿。回头一笑,那清艳的白菊在他唇畔灿烂开放:“好美的朝阳!”
    我只觉他俊美出奇。一时竟是怔怔的移不开视线,海望天拍拍我的脸,含笑道:“怎么?哥哥比朝阳还好看不成?”
    “朝阳是天下人的,看的见摸不着,海望天却是我一个人地哥哥嗯,海清颜不算”我想了一想,拉住他地手:“哥哥,你要多多出海,看看朝阳,看看蓝天白云,精彩的未必只有东海,我总感觉陆上的花草树木,会让哥哥更生动,或者能开心起来也说不定。”
    海望天侧头听完,微微一笑,我便转回身,然后怔愕当场,只这么瞬息之间,我们脚未离车,可是,那金车居然不见了,金龙也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艘高大华美的龙舟,我张大了口合不拢来,海望天有点好笑,拉了我手,去摸那脚下的船身,触手晶莹,有如龙身上的鳞片,我实在惊讶不已,笑道:“这船是那金龙和金车变化的不成?”
    海望天含笑点头,便掀了帘子进舱,我细细去瞧这船身,当真可以看到八只龙的龙头,可是,却又与整船浑然一体,只似一个浮凸地花纹,我满船转悠,啧啧称羡,好容易看地够了,一转目之间,又是大吃一惊,这环岛的海面上,居然早已经有十几个各式各样的船只停泊,却是安静的没有一丝声音,我居然全未留意。
    像我们这样华彩明丽的大船,也已经有两只在侧,瞧来比我们的船只略小些,似是六龙所幻,却也金碧辉煌,见我们来了,便跳过船来厮见,是西海和南海的太子,北凌风却还没来。南海太子已经婚娶,这次来的,据说是南海龙王地义子,西海却是正牌地太子爷。
    四海龙族,虽模样并不相同,却个个俊美,我听他们彼此寒喧,聊的泛泛,很是无聊,便自拐去船尾闲坐,谁知这两个太子许久不走,我等地无聊起来,便随手拿了个杆子,挂了线垂到水中,学老头眯眼睛钓鱼,其实这海面上,风浪不停,连个水鬼都钓不到,只是这样做势,心里自去盘算。
    不远处有人轻声道:“兄台!兄台!”我完全没想到是叫我,充耳不闻,那人便驱使坐船近了些,一边笑道:“兄台!”
    我微愕抬头,这人已经到了近前,站在船头笑道:“兄台,你在这儿钓不到鱼的!”
    我微怔了一下,这人身材修长,相貌倒有几分像井嘉泽,可是双眉长长,斜飞入,眼角也带着极微的上挑,一望之下,只觉透骨的风情别致。我悄悄转了一下眼睛,心说这人怎么这么俊呀,这么俊的人来这儿,虽然不至于影响哥哥抢亲,也说不准会影响井嘉泽领那啥神泽,谁晓得那神泽有几个啊!得想个什么法子把他气走才好他却微带着笑,一边拱手道:“我是东海属下的河龙太子,名叫河沐飞,兄台可也是东海属下吗?”
    他倒当真以为我是男子,知道东海只有一个海望天会来,所以,虽然身在东海的船上,却仍不疑有他,我便扯嘴角微笑一下,一边调整声音,温文尔雅的道:“不是,我是北海属下的江龙太子,名叫江亦海,只是暂借此船存身,河兄有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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