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小张跑去打了个电话,很快回来。“厉司琛被叫走问话以后,就送去精神病院了,确实一直没有离开,有不在场证明。”
    顾煜晨蹙了蹙眉。“呵,这家伙杀人也不会亲自出手的,他只需要动动手指头。”
    我白了顾煜晨一眼。“你在讲神话传说吗?你直接说厉司琛是神不就行了,还动动手指头……”
    顾煜晨嫌弃的看了我一眼。“你懂什么?看过意外死亡的谋杀案例吗?”
    我很认真的摇了摇头。
    “我们两个人有仇,我想让你死,又不会触碰法律的方式有很多。”顾煜晨淡漠开口。
    我撇了撇嘴,一脸不信。
    顾煜晨有点急。“看来你确实不是程西。”
    我翻了个白眼。“我叫林夕,还有,你是凭借什么一直认为阿星是杀人犯?你不是说连环杀人案已经要结案了吗?”
    “很多东西,没有你看上去的那么简单,你这种普通脑子的人,想不过来也正常。”顾煜晨说话挺直接的,他让人带我去审讯室,准备去现场。“你猜猜,杀人凶手本来是要按照计划杀人的,白媛不死,按理说后面的人应该是安全的,可为什么厉司琛一进精神病院,凶手就开始杀人?”
    我蹙眉,不知道顾煜晨说的是什么逻辑。
    “那个凶手,这是在挑衅警方,他从始至终,杀得每一个人,都只是为了厉司琛,你能说这场连环杀人案,和厉司琛毫无关系?”顾煜晨眼眸带着怒意,似乎肯定阿星就是背后的主谋。
    “他这是在给警方施压,警方送他去精神病院,他就给警方找麻烦,因为他帮陆哲破过案,找到过白媛,算是个外援,只要这边遇上麻烦,推算不出下一个受害人,就得求他。”顾煜晨咬牙开口。
    顾煜晨的怒意很重,逼得我步步后退,直到靠在车门上。
    顾煜晨冷笑。“厉司琛想和我比比,那就比比看,看我能不能在下一个受害人出事之前,算出他是谁,在什么位置。”
    我深吸了口气,看着眼前的顾煜晨,他为了和阿星比个高低,真是有些疯魔了。
    “这次死的……是孤儿院的人吗?”我小声问了一句。
    顾煜晨这才回神,回头看着小张。“死者身份确定了吗?”
    “老秦已经去了,目前还不能确定,现场已经封锁,但昨晚巷子里有很多流浪狗……”小张小声说着。“现场,挺那啥的,你要去看看吗?”
    顾煜晨揉了揉眉心。“我现在过去。”
    我下意识开口。“能带我过去吗?”
    不知道为什么,我感觉这次的凶杀,有些不对劲。
    老街巷子……
    和以往的凶杀案有些不同。
    这次连环杀人案,每个死者的抛尸地点都是有水源的地方,要么是水库,要么就是河沟湖泊,直接扔在老街巷子……真的是因为阿星进了精神病院,有人要给警方施压和增加破案难度吗?
    可扔进水里能破坏大部分作案时的痕迹,扔在巷子里……
    流浪狗。
    我倒吸一口凉气,紧张的握紧双手。
    难道……那些流浪狗,啃食了尸体?
    顾煜晨看了我一眼。“不能。”
    我不再强求,跟着女警进了审讯室。
    我是正当防卫,现场有视频有人证。
    听说厉家姑奶奶那边叫嚣着不肯私了,一定要让我判刑,血债血偿。好在冯源也叫来了律师,因为对方伤的不重,而且我作为一个母亲保护自己和孩子,出发点是制止犯罪,没有任何争议点。
    冯源交了保释金,我就被带走了。
    带走的时候女警还诧异的问我。“你挺厉害,学过解剖吗?刀刀不致命,伤口深度浅筋膜层都没达到,点到为止。”
    我有些茫然,说实话我不是很懂……“可能,我力气小,伤口只能刺那么深?”
    女警狐疑的看着我,毕竟我从对方手中夺刀子的时候,看着不像是没有力气的。
    而且,能从一个成年男人手中把刀夺走……
    我没有多说,反正对方伤的不厉害我就放心了,毕竟我还没有到想杀人的程度。
    “阿星……那边什么情况?”上车后,我迫不及待的问了一句。
    冯源点头。“一切都好,精神病院有自己人,已经交代过了,有问题会第一时间通知我们。”
    我点了点头,思绪有些游离。
    “从老街巷子走吧,听说那里又出现了命案。”一想到那个连环杀人案,我的手心就不自觉的出汗,毕竟我也是受害者之一。
    那个手臂内侧有红色胎记的人,到底是谁……
    我很肯定,在我死前隐约看到了那人的胳膊,上面确实是胎记没错。
    记忆里,那双胳膊很瘦弱……白,绝对不是阿星。
    阿城倒是瘦弱的不像话,可他胳膊内侧没有胎记。
    揉了揉眉心,我头疼的有些厉害。
    “夫人,老街巷子已经封锁了,现在车进不去。”冯源把车停在夜色门口,说老街巷子被警方封锁了。
    我下车看了一眼,远远就看到了顾煜晨。
    他似乎在和法医说着什么。
    外面有几个看热闹的,凑过去都害怕的跑了,还有在一旁呕吐的,可见现场有多惨烈。
    “凶手以为,在尸体身上涂抹香料,吸引附近的流浪狗啃食,就能毁尸灭迹?”顾煜晨冷笑。“这些流浪狗为什么聚集在老街巷子,谁在喂养?查。”
    顾煜晨将问题的焦点,放在了流浪狗身上。
    既然流浪狗啃食了证据,那流浪狗就是证据。
    “这次的死者,不是孤儿院的人,而是来自那个被查封的精神病院,这个男的是当年的精神科医生之一,但很多年前就已经离开医院了,并没有参与过治疗厉司琛,也和厉司琛没有任何交集。”小张查到了什么,跑过去跟顾煜晨说。
    顾煜晨肯定认为死者和阿星有冲突。
    但并没有。
    我站在警戒线处,看着顾煜晨。
    顾煜晨有那么一瞬间的动摇,但在看见我以后,突然明白了什么。“程西!程西小时候是不是被送进过精神病院?查!查死者和程西的关系!”
    我茫然的看着顾煜晨。
    我?
    哈……
    脑袋突然像是要炸裂开,有个诡异的声音一直在脑海回荡。
    “你很爱你的狗?”
    “这狗很听话啊……”
    “还敢咬我?我打死它!”
    “啊!”
    惨叫声,犬吠声。
    突然,有只流浪狗从我身边经过,把我吓了一跳,回神的时候,顾煜晨已经站在我面前了,看我的眼神充满了审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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