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嘒儿的心里此时是冰凉冰凉的,她想不明白,这个世界那么多恶人,老天不去整,为什么只盯着她这个良家妇女不放啊?
    “哼~~~~~~~我现在又要该怎么办啊?”金嘒儿猛捶着草地,她现在是喊天天不应,喊地地不灵,却把蓝耀川的电话给喊来了。
    蓝耀川一定可以在他师傅面前帮她说话的,她赶紧接起电话,求救道:“怎么办啊?我路上出了点车祸,耽误了些时间,就迟到了三分钟,史大厨就不见我了。”
    “……”蓝耀川沉默了十秒钟,“车祸!看来是天要灭你啊!我师傅最讨厌不守时的人,无论出于什么原因。”
    “可是我真的是出了车祸才被耽误了的啊!”
    “我师傅还是一个很信命运的人,他会觉得这是天要拦你见他,他自然就不能见你。”
    金嘒儿忍不住嚷嚷起来:“你师傅的脾气简直比茅坑还臭。”
    蓝耀川叹了一口气:“这样吧,我再打电话向我师傅给你求求情。”
    “好啊好啊,麻烦你呢!”金嘒儿挂断电话,抱着自己的小书包和仅有的一丝希望,等待蓝耀川的回应。很快,蓝耀川就有回应了,他给她发了一个短信来:“我师傅大概知道我打电话给他要说什么,他都不接我电话了,实在不行,你就回来吧,我们一起想想别的办法。”
    所有的希望都消失的时候,金嘒儿反而异常地冷静了下来:“回去,来都来了,不达目的绝不回去。”金嘒儿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草,气势汹汹地朝史正航开的那家名叫“ng”的餐厅走去,今天还不是餐厅一个星期开一次业的时间,餐厅里的员工便在极尽细致地清扫整个餐厅。
    刚刚跟金嘒儿说话的cara看见金嘒儿身强体壮,气势汹汹朝她走来,有些惊吓地往后退,最后被一张桌子抵住,才花容失色出声喝止:“金女士,你要干嘛?”
    “史大厨真的不会再收我为徒了吗?”金嘒儿再一次确认地问道。
    cara很害怕一个言语不小心就会刺激到她做过激的事,便很小心翼翼地说:“应该,只是应该哦,不会了。”
    金嘒儿猛地握住了cara的手,cara吓得还以为她要行凶,正要尖叫时,她却晃着手求着她:“你是史大厨的行政助理,对吧!你可不可以帮我给史大厨说说,让他给我个机会做你们店里的员工啊?拜托拜托!”她心里打算着,无论如何都要先留在这里,以后再找机会,求史正航收她为徒。
    cara手被她捏得有点疼,她干笑地把自己的手抽出来,她却又抓住她的手,紧紧握住。cara被她弄得很无奈,说:“你别急,你先放手。”
    “哦哦,不好意思,弄疼你了。”金嘒儿才意识到这个问题,抱歉地帮她搓了下手。
    “店里招员工这个事,经过我的允许就可以了。”
    金嘒儿“嘿嘿”笑起来,她算是抱对大腿了。cara又说:“不过你是真想退而求其次做我们店里的员工吗?”
    “怎么可以说是次了,你们若能让我做店里的员工,简直是我莫大的荣幸啊。”金嘒儿现在发现染了些二傻的油腔滑调,还是蛮有用的。
    cara抱着双手笑了笑:“不过我们店里的员工职位差不多都满了,就只剩下了一个空位了。”
    “好啊好啊,什么空位啊?”金嘒儿看见了希望,欢喜地问道。
    “砍柴工。”
    金嘒儿的脸一笑就笑僵了:“砍柴工!就是做拿着斧头劈木头那样的事。”
    “飙着很洋气的英国英文腔,“但这个工作不太适合女生,so……”
    cara以为她会知难而退,金嘒儿却连忙说:“没什么嗖的,你看我这体格不就是做那种事的吗!”
    cara很佩服她给了她一个大拇指:“ok,那你跟我来吧!”金嘒儿跟着cara来到餐厅的后院,一进去,映入眼帘的就是那大概有三米多高四米多长用一根根二十多厘米圆木砌成的木头堆子。
    cara跟她解释道:“ng做的料理,最大的特点就是回归自然,所以chef史做料理时,用的都是原始的柴火,因而我们就需要砍柴工。来认识一下,这位是鲁哥,中国人,因为砍柴这活很累又没有多少工资,他是这里仅剩的砍柴工了,不过你来了,鲁哥就不是仅剩的。”
    金嘒儿打量了下鲁哥,四十多岁的样子,一身的衣服质地很好,却被他穿得脏兮兮的,头大微胖,笑起来习惯用他的大鼻孔对着别人。
    “你——好——,我是鲁——哥!”鲁哥说话时嘴会不自觉向上歪起,声音听上去就有些含糊不清。他把他的大鼻子对准了金嘒儿,“嘿嘿”地笑起来,向她伸出了手。
    金嘒儿觉得鲁哥整个人的状态看上去不是很正常,疑惑地望了望跟她解释道:“鲁哥是弱智儿。”
    “哦!”金嘒儿对他表示了同情,便伸出手跟他握手,但他握住她的手,差点没把她胳膊晃断。
    cara又很和善地对鲁哥笑着:“鲁哥,这位是金嘒儿,以后她就和你一起在这里砍柴了。”
    “好、好、好……”鲁哥歪着嘴傻笑道。
    “对了,以后你住在那里就可以了。”cara给金嘒儿指了指后院东南方里嵌着的一排小房间,“墙角那一间,虽然小了点,但干净,有水有电有浴缸还有wifi。对了,忽然发现,没看见你拿行李啊!”
    “哦,等会有人帮我拿过来,麻烦你帮我留意一下。”金嘒儿想起了顾酥白答应过她的事,也不知道他会不会叫人把她的行李送过来。
    “没问题!那你现在开始工作吧,撑不下去,随时都可以离开的,我去忙我的去了,拜拜。”care便挥一挥手,不带走一粒灰尘地走了。
    金嘒儿深吸了一口气,把自己的背包扔在一边,抓起地上的斧头,鼓着劲地跟鲁哥说:“鲁哥,我们砍柴吧!”
    鲁哥的脸还会不自觉地抽搐着,他费劲地说:“先、先、先别忙,第一次认识——我、我、我请你吃东西,你等我。”说着,他便小孩子一样把手放在屁股后面,一甩一甩地跑走了。
    金嘒儿现在满心都在苦恼怎么劈这个柴,便没把鲁哥的话放在心上。她捡起地上的一根圆木,卯足了身上的劲一斧头劈了下去,结果斧头就卡/在木头里了。
    “唉,劈柴不仅是个体力活也是个技术活啊!”金嘒儿把斧头从木头里拔/出/来,又一斧头劈下去,她就不信她不能把这木头劈成两半。
    她在那里没劈几根柴,胳膊就开始酸痛了,她揉着肩在旁边惆怅地休息了一下,鲁哥这个时候一手拿着一只血淋淋的鸽子,一手提着一个篮子,踩着厚实的步子,吐着舌头喘着气跑了回来。
    “鲁哥,你在哪儿弄得鸽子啊?”金嘒儿疑惑地问他。
    “我、我自己养的。我请你吃,烤乳鸽。”鲁哥说着,跑进餐厅里又端了一大盆热水回来,把已经死掉的乳鸽扔进水里,边烫边拔掉它身上的毛。
    “鲁哥,你是要在这里现场烤乳鸽给我吃吗?”金嘒儿不确定地问他。
    他的嘴向上一抽一抽地说:“是啊——”
    金嘒儿就担心了:“这样不好吧!我们上班时间烤鸽子吃,会被处罚的。”
    鲁哥憨憨地笑了:“,他们都是——都是好、人。”鸽子很小只,鲁哥拔毛的手法又很娴熟,谈话之间,他就把鸽子身上的毛拔得干干净净的,跟着,他又马不停蹄地去捡柴搭火架子。
    金嘒儿摸了摸自己的肚子,今天又是车祸,又是骑自行车与时间赛跑,最后还来个劈柴,被折腾得真的好饿,她也赖得管会不会被处罚了,填饱肚子才是现在最重要的事情。
    “鲁哥,我来帮你。”金嘒儿从地上跳起来,帮着鲁哥捡柴烧火。木柴被搭成一个空心三角架,在木头上浇一点酒,一点火,木头就燃起了旺盛的火焰。
    鲁哥打开他带来的篮子,金嘒儿一看,里面原来是各种调味料,有料酒、叉烧酱、胡椒粉、柠檬汁和蜂蜜这一些,他就把这些调味料混合着涂在乳鸽的身上,里里外外都涂了一个遍,然后用一根大拇指粗的木枝穿透这只乳鸽,把它架在火上烤。
    还真的是很原始很自然的吃法啊,金嘒儿偷偷咽着口水开始期待这只乳鸽的味道了。鲁哥转着木枝,把乳鸽放在柴火上烤了二十多分钟,整只乳鸽就烤得焦红焦红的,散着很甜的香气。
    金嘒儿蹲在鲁哥身边,馋得忍不住问道:“鲁哥,好没好啊?”
    “好了好了!”鲁哥一字一顿跟金嘒儿说,“你吃,得拜一拜它。”
    “拜一拜!”鲁哥不能说很多话来表达自己想表达的意思,但金嘒儿懂鲁哥的意思,人家牺牲自己的生命来满足我们的食欲,所以我们要对这个世上的每一条生命保持敬畏之心,身为厨师更是要如此,因为厨师平时杀的生太多了。
    金嘒儿也就以一颗虔诚的心,双手合掌拜了拜这只乳鸽。鲁哥仰着头“嘿嘿”笑个不停:“拿着树枝,小心,烫~~~”
    “谢谢!”这只乳鸽被烤得色泽红亮,而鸽子身上的肉差不多都汇聚在鸽子胸膛这一块,再加上刚刚大火热烤,鸽子胸上的肉都充盈地膨胀起来,显得特别饱满肥厚。金嘒儿用手轻轻一撕,便可以从乳鸽那饱满肥厚的地方撕下泛着热腾腾香气的肉,金嘒儿细细品尝了这肉里的味道,皮脆肉嫩,香气馥郁,因为肉里面嵌着的蜂蜜甜,鸽子肉又有一种娇娇甜甜的感觉,特别能加快舌头上唾液的分泌,嚼完嘴里的肉之后,唇齿还留有余香,回味无穷。
    “很好吃,鲁哥,你的手艺真好,你也吃。”金嘒儿把乳鸽递给鲁哥,好吃的东西,分享着吃才更好吃。
    鲁哥摆了摆手:“你吃,我请你,你今天——累——”金嘒儿被鲁哥身上那股纯厚善良的劲给感动了,他大概知道她是长途跋涉而来,所以才给她烤这乳鸽吃,安慰她很委屈的心情。
    金嘒儿吃着这烤乳鸽肉,一香一甜里,满满都是人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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