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钤估摸着时机差不多了,开始干活。
    当他坐到一个突宁将领面前的时候,那人脸上浮现出了与立场相悖的狂喜,用突宁语说了一堆话。
    贝钤研习过突宁语,也能从他颠三倒四的语序中听懂。
    看来是真关疯了。
    这感觉很不好,就和幼年时,他和赵钰闹了矛盾,广德长公主关他禁闭的时候一样。
    没有人说话,也不见天日,仆人送饭只是把餐具放在门口就走,没有任何交流。
    就连路过的老鼠都能拎起来说说话,不然真的会疯的。
    他一直爱洁,却第一次养了一只灰鼠,把自己的饭菜分给它吃。
    后来广德长公主放他出来的时候,歉疚地说她忘了。
    但她却没如何安抚他,也不愿意给一个拥抱。
    或许是嫌弃他许久没梳洗的赃污,还让人拍死了他带出来的灰鼠。
    它尖利地“吱”了一声,就被拍死在了扫帚下,死在了见光的时候。
    贝钤幼年时不懂,真以为是自己的错,是自己差劲,不讨母亲欢心的缘故。
    现在他只知道利用自己经历过的一切。
    被关起来会崩溃,那这些人就多关几日,总能关到要疯的边缘。
    现在这个便是。
    他是这次捕获的俘虏中,官位最大的。
    他许久没开口了,颠三倒四地自说自话:“你想奸细知道谁是对吗?”
    “告诉你呀我,你们的主帅,哈哈哈哈突宁的奸细就是。”
    “......”
    “哦不对,那个姓穆是的,他是我们奸细安插的。”
    “......”
    好像关太狠了,疯得有些厉害。
    贝钤趁着人不清醒,就继续攻击他的心防:“我并没有想盘问你,因为已经有人招供了。”
    “这次是来送你上路的。”
    “我之前说过,供出人来,就可以留命,既然有人弃暗投明,你就可以死了。”
    那人不敢相信:“哥舒奇......招供了?”
    贝钤默默记下这个名字,果然关疯了就是好骗,他一边吩咐:“动手。”
    像是半点没有想留着他问话的意思。
    拿着刀的刽子手逼近他,他慌忙吼道:“等等!我现在招,现在招还能不能留我一命。”
    既然同伴都背叛了,他自己守着消息也没用了。
    “行啊,但愿你能提供些新的东西,不然一点用都没有。”
    供出的两个名字是谢夕和常云。
    贝钤无聊地打了个哈欠,道:“也没什么有用的,哥舒奇早就交代了。”
    这句话说完,铁链响动,被绑住的人忽然就挣扎起来,怒道:“你骗我!你骗我!”
    贝钤一惊,看来这人还在试探他,谢夕和常云里,要么有一个是他攀咬诬陷的,要么有一个是哥舒奇也不知道的。
    被识破了,他无奈摊手:“被发现咯~可怎么办才好呢~”
    不管对面的人如何崩溃,贝钤拿到了自己想要的消息,直接甩甩手走了。
    同样的招数用在哥舒奇手上:“你的上峰已经交代了,你们二人,是和细作联络的。”
    哥舒奇面上浮现灰败之色。
    他招供出来的名字是谢夕。
    贝婧初翻完贝钤拿来的供状,对他的办事效率给予肯定:“做得很好,有了方向就去查吧,找到证据就拿下处决了。”
    谢夕原本已经放下了心,结果在庆幸完审案的贝钤是个只知玩乐的懒汉后,他就被抓了。
    死前都没明白自己是怎么死的。
    但是突宁首领供出的另一个常云,他们却没查出来破绽。
    面对这个结果,贝婧初也没派人去再次探查。
    “突宁那边有离间攀咬之嫌,但这招离间挺好用的,若是在非常时候,我怕是也宁可错杀一千,也不放过一个。”
    “现在大越优势占尽,倒也不必草木皆兵。”
    贝婧初叹了一声:“唉~疑人不用,用人不疑。”
    “如果查不出来证据......就将常校尉调去做闲职,不再接触机要。”
    “怀疑一旦产生,就很难再信任了。”
    贝婧初突然理解了阿耶的多疑,对于他们而言,真的没有精力去辨别谁是忠心,谁有异心。
    也不会为了一个不太重要的臣子,去耗费人力还他清白。
    臣下要保清白,就只能自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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