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猪?
    这个好。
    赵平也来了兴致。
    刚穿越那会,家里穷,只能打点野兔吃。
    再加上没有什么调味品,香味根本就激发不出来,也就勉强果腹。
    后来挣点银子,便开始买肉。
    猪肉居多,能送猪胰子。
    但猪肉多腥臊,根本就没有阉割,吃起来跟老母猪肉毫无差别。
    那会赵平就萌生自己养猪的想法。
    奈何实在太忙,根本没空去搞个养猪场出来。
    眼下却碰到一个养猪人,赵平不打算放过。
    他走了过来,悄悄推了一下卫竹,“你是喂猪的?”
    “我……”
    卫竹想说不是,可又不想欺瞒赵先生。
    只得点头道:“我叫卫竹,是喂猪的。”
    赵平:“……”
    这是什么奇奇怪怪的名字。
    不过名字不要紧,能养猪就好。
    赵平说:“在哪里养猪?养了多少头?能带我过去看看吗?”
    “啊?”
    卫竹被整不会了。
    养个猪有什么好看的啊?
    你现在是县丞,不应该帮着县令整理卷宗案件的吗?
    徐天华也皱起了眉头,小声的提醒道:“赵先生,黄丰年被土匪所杀,咱们县府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你现在跑去养猪场合适吗?”
    “徐县令,我纠正一下。”
    赵平同样提醒道:“是你的县府,而不是咱们的县府。”
    “你才是县令,我是平头老百姓。”
    说完赵平想起来,民跟官不是一个阶层的,又补充了一句,“顶多算是一个七品的品酒官。”
    “我……”
    徐天华突然感觉赵平也有不靠谱的时候。
    只能拿官职来诱惑他。
    “赵先生,你是云安县的县丞啊。”
    “黄丰年当县令的时候,县丞喂猪,你当县令,县丞也喂猪,合情合理。”
    赵平说:“这叫什么?”
    “能者多劳。”
    卫竹补充道。
    “对,能者多劳。”
    赵平附和。
    一旁的温启看着这两人一唱一和,觉得特别傻逼。
    但却有种熟悉的感觉。
    在哪里看到过呢?
    想不起来了。
    赵平拉着卫竹离开,留下徐天华处理县府事务。
    顿时就让徐天华有种搬起石头打自己的脚的错觉。
    早知道当县令这么麻烦,他还不如违抗皇命呢。
    然而此时围观的老百姓却纷纷跪倒在地上,冲着徐天华磕头行礼。
    “徐县令真是青天大老爷,刚来就斩杀了狗官黄丰年,为我们老百姓当家做主,是个好官啊。”
    “不错,不错,这样的好官来我们云安县,是我们云安县之福。”
    “皇恩浩荡,终于荡到我们云安县了。”
    “……”
    荡这个词是这么用的吗?
    温启觉得自己学到了。
    徐天华见状却一扫颓态,又恢复了斗志。
    这可是万民朝拜的盛况啊,比皇帝出行那种强拉出来朝拜的万民虔诚了不知道多少倍呢。
    徐天华斗志昂扬,开始有条不紊的安排善后工作。
    比如,收敛黄丰年的头颅,择日送往京城。
    比如,惩罚那些黑衣杀手,逼问幕后主使,以及党羽。
    比如,把黄丰年的家眷押入大牢,该刺配刺配,该流落流落,该卖到教坊司卖到教坊司。
    比如……
    赵平不知道这些,在卫竹的带领下,他看到了云安县的养猪场。
    云安县是穷乡僻壤之所,县令的俸禄压根不够他挥霍。
    所以黄丰年较劲脑子敛财。
    不但联合土匪,泼皮去搜刮老百姓,更是搞了很多厂子。
    像纺织作坊。
    黄丰年手中就有一个。
    瘟疫爆发之时,赵平提议让纺织作坊制作口罩。
    黄丰年答应的非常好。
    然而田震要拦下这种活计,并且免费提供口罩,黄丰年就没让他的纺织作坊出手。
    剩下的布匹,都是银子啊。
    养猪场也是黄丰年创办的,每天都杀猪,给县城的富户提供猪肉。
    整个云安县只有他一家养猪场。
    别人开,不好意思,县令不批官文,你就没资格开。
    所以导致云安县的猪肉是稀缺产品,价格极为昂贵,黄丰年靠着养猪场也捞了很多银子。
    养猪场就在县府后面的一处空地上,木桩搭建的棚子,里面窝着一头又一头白花花的老母猪。
    不错,全部都是母猪。
    沉甸甸的肚皮下垂着,走起路来一抖一抖。
    赵平无语了,问道:“咱们这个养猪场里面全部都是母猪?”
    “对啊。”
    卫竹理所当然道:“谁闲着没事养公猪干什么?”
    “公猪性野,也不长肉。”
    “喂个一年半载都长不了百斤肉,白白糟蹋了粮食。”
    “哪有母猪好。”
    “不但长的快,还能下猪仔。”
    “有道理。”
    赵平点头,“那公猪呢?”
    “扔了。”
    “扔了?”
    赵平难以理解。
    “对啊。”
    “不扔留着它们干什么?又不喂,早晚也会被饿死,还是扔了看着干净。”
    我:“……”
    跟前世的确不同啊。
    前世母猪肉基本没人买,有着腥臊的味道。
    反倒是公猪,大受欢迎。
    而且前世很久以前就拥有了阉割技术,甚至劁猪匠还成为一项了不得的本事。
    劁猪技术好的,养过一家老小都没有问题。
    甚至还能当作看家本领,一代代传承下去。
    为了以后能吃到不腥臊的猪肉,赵平只得普及知识。
    “卫竹啊,公猪也是猪,也是鲜活的生命,你直接给扔了,岂不是在残害生灵?”
    “……”
    卫竹不想说话。
    黄丰年是一条鲜活的人命,你不带吱声的就砍了脑袋。
    现在我扔了几头公猪,你却在这里啰嗦。
    莫非黄丰年还不如一头猪?
    不过想想黄丰年干的那些事情,好像还真不如一头猪。
    赵平继续普及,“公猪性野,那是因为我们没有驯服好,一旦驯服好,它比母猪还要温顺。”
    “真的?”
    “千真万确。”
    “怎么驯服。”
    “阉了。”
    “就这么简单?”
    “就这么简单。”
    卫竹仍旧露出不可思议的神色。
    他喂猪那么多年,从来没有听过如此神奇的言论。
    但赵平连瘟疫都能攻克,他的想法说不定可行。
    反正阉了之后,若还驯服不了,再扔也不迟。
    若能驯服,那就多了一头猪啊。
    一年长个两百斤,都是钱啊。
    卫竹觉得试错成本很低,结果却是显而易见的好,可以尝试。
    便问道:“怎么阎?”
    这个还真难不倒赵平。
    他的外公就是农村的,小时候只要一放假,他就跑到外公家里玩。
    外公家也养猪。
    并且亲自阉割。
    当时赵平还小,只模糊的记得用了一把劁猪刀。
    劁猪刀,前面是三角形,顶端和两边是锋利的刃口,可以划开猪的皮肤。
    后面有一把,把上有弯钩,能钩出来猪肚子里面的花花肠子。
    赵平解释了一遍。
    卫竹不太懂,跑到母猪身边,用手在母猪肚皮上比画了一下。
    “从这里划开,把那么长的东西扯下来,猪还能活吗?”
    “扯那个干嘛?”
    赵平无语,“只需要把后面那两个东西割掉就行了。”
    “后面?”
    卫竹不解。
    赵平无奈,只得又给他普及了一下前世成人都不愿意提及的知识。
    卫竹听的面红耳赤。
    原来猪身上的那些器官叫那种名字啊。
    那人呢?
    卫竹不由得好奇心大盛,追着赵平问个不停,甚至已经在心中打定了主意,晚上就去勾栏找个人验证一下。
    这么深奥的东西,书本上肯定学不来。
    只能亲自实践。
    然后根据经验编撰成书。
    说不定还能畅销。
    卫竹跃跃欲试。
    赵平看到卫竹的状态不对劲,这才意识到跑题了。
    呵,男人!
    赵平担心再普及下去,这货会当着他的面跑到猪圈里面尝试,只能终止。
    拍了拍卫竹的肩膀道:“卫竹,我非常看好你。”
    “以后你就去西坪村养猪吧。”
    “啊?”
    卫竹惊呆了,“去西坪村养猪?那县丞谁来当啊?”
    “爱谁当谁当。”
    “俸禄呢?”
    “你俸禄有多少?”
    “一年十两银子。”
    “我一年给你十五两,还管吃管住管衣服。”
    “好,我干。”
    卫竹没有禁受住诱惑,当场答应。
    在卫竹自己看来,他是习惯了养猪,并且被赵平高深的养猪技术感染,打算跟着赵平学习。
    绝对不是为了那区区碎银五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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