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兄细细道来,武大松为何服了砒霜而不死?”
    “又是因何被连杀三次?”
    陈庆不由提起了兴趣。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
    人一上万,千奇百怪。
    内务府统管数十万刑徒,果然闹出点奇闻异事。
    “武大松颇有勇力,年少时无所事事,好惹是生非,乡邻皆厌之。”
    “加冠之后,性情方才安稳下来,娶妻于氏。”
    “因妻子娇柔体弱,武大松非常怜爱,便将家中的里外活计一肩挑了起来。”
    陈庆催促道:“你快说,于氏为何生了杀心?”
    李左车不紧不慢地讲述道:“于氏度日清闲,既不用与寻常村妇那般耕田养桑,又不用饲喂牲畜,闲暇时便去附近的一处筑路营地售卖菜蔬瓜果,补贴家用。”
    “一来二去,便与其中一位田姓民夫有了奸情。”
    “此人性情温和,能言善道,与武大松那等蛮横之人大为不同。”
    “于氏不思丈夫内外操劳之苦,反而假借着经商的名头,日日与那田姓奸夫寻机偷情。”
    “武大松每日忙里忙外,加上性子粗疏,很长时间都没有发现此事。”
    “首到二人往来太过频繁,甚至于氏特意在家中做了吃的拿去营地上供奸夫享用,武大松方才察觉不妥。”
    陈庆用指节敲了敲桌案:“于氏和奸夫便动了杀心?”
    “想要害了武大松,从此二人长相厮守?”
    李左车轻轻点头:“正是如此。”
    “于氏先是买来砒霜……。”
    “侯爷或许不知,砒霜少量服用并无毒害,反而能以毒攻毒,对恶疮,诸虫疼痛有奇效。”
    “而此物得来不易,向来价格高昂,一两砒霜能换一两金。”
    “于氏不知哪里买来的砒霜,怕商贩在里面掺了假,还特意用家中的看门犬试了一次。”
    “犬只服食后,夜间便一命呜呼。”
    “于氏大喜,隔日清早下在了武大松的汤面里。”
    陈庆捏着下巴,沉思着说:“按你所说砒霜提炼不纯或者掺了假,应该杂质很多吧?”
    李左车点头应诺:“武大松也是后来才想明白的。”
    “当时那碗汤面他喝了几口,嫌弃味道咸涩,便放下饭碗去干活了。”
    “虽然耕田的时候略感体虚力乏,但并无大碍。”
    陈庆忍不住被逗乐了:“能毒死狗的剂量,未必能毒死人。”
    “武大松也是命大,幸好幸好。”
    李左车接着说:“于氏与奸夫一计不成,又生一计。”
    “田姓奸夫西处打听,托一位江湖中人弄来了蒙汗药。”
    “虽然此物并无大害,但服食多了,却能让人一睡不醒,任谁都休想查出蛛丝马迹来。”
    “于氏便把蒙汗药掺在馅料里,做了一顿菜饼子。”
    “武大松不明就里,把这一锅菜饼子吃得干干净净。”
    陈庆不禁生出几分关切:“人没事吧?”
    李左车摇了摇头:“许是武大松体格强健,睡了一晚上,第二日照常起来下地干活。”
    陈庆忍俊不禁:“好样的!”
    “那第三回又是如何?”
    李左车嘴角勾起:“于氏与奸夫互相埋怨了一通,仍旧贼心不死。”
    “砒霜无用,价格又贵。”
    “蒙汗药虽然效力不足,却多少有点用。”
    “二人商议许久,决定先给武大松服了蒙汗药,然后趁其昏睡不醒,用绳索勒住他的脖颈,绞死他!”
    陈庆深吸了一口气:“这对奸夫淫妇心肠可是够恶毒的。”
    李左车语气轻快,眉梢上扬:“或许连上天都看不过去,不忍让武大松含冤而死。”
    “于氏依照计划行事,蒙汗药下上了,丈夫也睡过去了。”
    “田姓奸夫翻墙入院,拿起麻绳勒住了武大松的脖子……”
    “然后麻绳断了!”
    “武大松被勒醒了!”
    他忍不住捧腹大笑,前仰后合,上气不接下气。
    陈庆吭哧吭哧两声,也禁不住放声大笑。
    这真的是扇贝搬家——蚌埠住了。
    李左车一边拍打着桌案,一边磕磕绊绊地讲述:“武大松起身后,发现身旁有一陌生男子,立时愣在原地。”
    “田姓奸夫杀心己起,反应倒快,上手两拳打了过去。”
    “结果一下打跑了武大松的瞌睡。”
    “他振奋精神,左右开弓,朝着奸夫的眉眼招呼。”
    “仅仅数拳,就打得田姓奸夫金星乱冒,倒地不起。”
    “武大松还不罢休,跃下床榻朝其下身猛踹。”
    “不到片刻便打得奸夫满身是血,奄奄一息。”
    “于氏见势不妙,惊慌逃窜。”
    “武大松爱妻心切,连忙追了出去。”
    “可惜天色昏暗,苦寻许久也未找到。”
    李左车逐渐收敛了笑意:“武大松无奈之下,只得返回家中,往奸夫身上浇了两瓢凉水,逼问对方身份,入室缘由。”
    “奸夫命在旦夕,早就吓破了胆,一五一十将实情吐露。”
    “首到此时,武大松仍不敢相信相伴多年的妻子竟会与奸夫合谋杀害自己。”
    “他怒火攻心,朝着田姓奸夫拳打脚踢。”
    “奸夫吃不住打,回首问道:前些时日你家可是死了守门犬?”
    “那便是于氏试药所为!”
    他黯然叹息了一声:“武大松回忆过往种种,终于信了奸夫所言。”
    “二人成婚多年,却抵不过奸夫短短数十日的花言巧语。”
    “是夜,武大松先将奸夫戮杀,沉入粪坑。”
    “又在野外寻获于氏,扼颈掐死,埋入野坟之中。”
    “从此他既不耕田,也不持家,每日躺在床榻上忧愁满腹。”
    “首到于氏的娘家找来,武大松将其赶了出去,后来对方报了官,才有今日之事。”
    陈庆听完前因后果,只得感叹:世界之大,无奇不有。
    于氏和奸夫够离谱,武大松命硬得也是离谱。
    “那他为何当时不与官府道明实情?”
    “今日却愿意认罪伏法?”
    陈庆好奇地问道。
    李左车耐心地解释:“武大松觉得我等皆是秉持公道的清正官员,不会枉害了他,便想了却潜藏多年的心事。”
    “此人确实是个真性情,言道信不过郡县官吏,也信不过朝廷律法,却愿意相信为民伸冤的府丞大人。”
    “本官即使判其死罪,也愿意认罪伏法。”
    陈庆笑道:“人心归附,善莫大焉!”
    李左车心里顿时有了底,激动又有些紧张。
    他忍不住想开口:侯爷,您若是有别的心思,下官愿为前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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