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歌抗战篇 作者:雷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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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电话都不发声了。

    东厅只能容纳200人。纽约能和华盛顿、德蒙一同进去,只因为纽约州是总统的故乡和即将最后埋葬之地。主教致过悼词后,华盛顿来到祭坛前,面对覆盖国旗的棺木,后边摆放总统生前使用的轮椅,简单说了一段话:“……他是平时与战时双重的英雄。无法想象如果没有他坐镇白宫,我们可否还安静地坐在此地,不受打扰地在鲜花簇拥的房间里吟唱赞美诗。他努力团结各界精英人士推动国家的发展,又同情贫苦的人民,拥有博大的胸怀。他富有才能,又不妄自尊大,正是受了他的激励,我们才能各尽其能,勇往直前。他的逝世,于美国是失去了一个杰出的领导,于我们是失去了一位良师益友。富兰克林·德拉诺·罗斯福在他的职位上,鞠躬尽瘁战斗至最后一刻。他生前就是无所畏惧的人,所以在这里,希望各位谨记他就职时的名言:‘我们唯一引为恐惧的,只是恐惧本身。’战斗尚未结束,白厅的各位乃至全国的人民,也自当继承他的意志,尽忠职守到底。上帝保佑我们!”

    仪式结束,人们井然有序地退场。灵柩还要重新装上火车,送到纽约的海德公园安葬。德蒙先行告别,他接下来还要和新总统商量人事问题,没有再独自哀悼的空闲——他的情绪看上去也缓和下来,或是已经强行抑制下去了。

    华盛顿不禁要感谢他因城市的身份比德蒙多了那么一点自由。他和纽约,一前一后走进总统办公室,在即将清理出来再重新布置的房间里转了一圈,在大厅又驻足一阵,转进自己的办公室。

    纽约刚关上门,华盛顿坐进椅子里,低下头哭了。

    纽约不知该说什么好。他来到华盛顿背后,双手扶着他肩膀,希望能给他一点安慰。罗斯福是一个纽约人,曾被政敌嘲骂为“荷兰裔的犹太纽约佬”,但他燃烧生命奉献出的最浓墨重彩也是最后的12年,全都属于首都。比起纽约,华盛顿的哀悼之情自然而然地更加激烈。12年来,他陪伴他,协助他,与他共同服务国家,却在并没有陪伴他的时候得知他在南方疗养地去世了。这个消息太令他难以置信,太不能心平气静地接受了。此前,他一直隐而不发,直到自己的办公室里才再也忍受不了。

    “今天好冷啊……”华盛顿说。

    仲春的气温怎么也不算低。纽约却轻声应和,环顾左右见没有合适的衣物,就脱下自己的大衣披在友人身上。落在他肩上的手也环过去,拥住他,顺道握住了他一只手。华盛顿原本还很克制,只是发出很微小声音地流着泪,感到落到手上的温度,似乎达到完全的放松状态,逐渐泣不成声,浑身都颤抖起来。

    “不要顾虑,只有我在这里。”纽约说着,一缕黑发掉下来,落在他蔚蓝的眼睛上,那双眼睛关切地注视着华盛顿。“眼泪不总是坏的,你就尽情地哭吧……”

    隔了一会儿,他们打理得干净整齐,神色平静地出了门。华盛顿需要留下来,为新一届政府做准备工作,纽约要跟着灵柩登上火车回去,观看下葬仪式。

    车门关闭前,纽约抓着把手倚靠在门边,脱下礼帽,举着礼帽的手滑过一道弧形,动作流利而潇洒地朝站台上的华盛顿深鞠一躬。嘴角的微笑掩不去他整个面孔上的沉静和悲哀,可他眼中的神采依然满含对明天的信心。

    于是华盛顿也对着他露出微笑。

    在纽伦堡前线,美军全体将士肃立,降旗致哀。莫斯科红场降下半旗,旗帜裹上黑边。英国举行的追悼会上,首相失声痛哭。伦敦在思考跟华盛顿打电话的措辞,除了“非常震惊”“极为遗憾”,还应该说什么比较有用?柏林在听戈培尔喋喋不休地对他表示,罗斯福咽气是个好兆头,星相显示他们4月下半月会时来运转,他已经向元首说了,元首非常相信。

    柏林自认为用很大的耐心听完,把他打发走了。

    注释部分

    注1:美军强攻马尼拉的期间,日军展开大规模的破坏和屠戮,70万没有撤出的菲平民中死亡总数达10万以上,平均每日遇害3000人。由于美军的进攻也有相当大的破坏力,除了有明确证据证明的屠杀(如在圣保罗大学谋害994名儿童),大部分人不能确定直接死因。

    注2:元朝设云南中书省,设中庆路,昆明县为中庆路首府,云南地区的统治中心从此由大理迁至昆明。明朝改中庆路为云南府。

    注3:1945年3月27日,昂山以镇压叛军的名义将缅甸国防军召集至仰光,随后突然调转枪口向日军开火。

    注4:有关罗斯福的葬礼流程和细节,大部参考了《光荣与梦想:1932-1972年美国社会实录》的《曾是丁香满庭时》一章。

    注5:这里的德蒙是美国民主党党拟人,名字取自democratic的缩略音译。(起名无能的我……)

    第48章 柏林之围

    克拉科夫打开窗子,让风灌入室内。

    早春的风还带着迫人的寒意,在东欧土地上尤是如此。但是要求开窗的华沙并不受影响,只是坐在摇椅上,静静在遥想什么似的看着远方,手里拢着一杯清水。

    他很希望手里这杯无色透明的液体是伏特加。不事张扬的透明色泽,流进喉咙却能温暖体内所有的脏腑,让一颗心砰砰跳动得更加火热。但是医生和同伴都警告他要是想伤口早点痊愈就别碰一滴烈酒,全身性的疼痛发作又实在难熬,才使他断绝了这个念头。

    两个彼此非常熟悉的人坐在一起,可以探讨很多话题。小到伤情的恢复状况,大到欧洲局势对波兰复国各方面的影响,几天几夜都说不完。可能也正因如此,反而失去开口说话的欲望。还在进行中的未知变量太多,言语再机智,对于解决问题都助益有限。

    沉闷却默契的气氛不多久就被打破了。门敞开,细小的雪花和两名男子一道乘着寒风飘旋进来,落在地毯上顷刻化去。

    克拉科夫霍然站起来。华沙把水杯扣在茶几上,溅出几滴。

    “您好,华沙。居然没有呆在医院,害我们找得有点苦呢。”列宁格勒边打招呼,边把斗篷解下来挂在小臂上。他唇边是典型贵族式的微笑:矜持节制,精心计算好火候的热情。不知怎的,与那微笑相悖,他整张脸连同动作却显露出一种不加掩饰的虚伪。

    “我爱在哪儿就呆在那儿。”华沙冷漠地说,“要我提前料到涅瓦河边的小少爷会带着普斯科夫先生驾到,难度高了点吧?”

    普斯科夫说:“他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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