弯弯的上弦月,银光光的向西笑兮兮的远去,腾出一个不亮不暗的,任凭繁星闪耀的,幽蓝深邃的,非常有情调的,挺适合情人幽会的夜空给了牛郎与织女。
    上弦的月,很了解情人的心,此时此刻,不能照得太亮,周围不能太杂,月光把牛郎与织女照到了鹊桥边,就知趣的慢慢隐退。
    今夜,我坐在天幕之下,遥望星空,看着茫茫银河的天琴座、天鹰座,那织女星,那牛郎星,就挂在眼前,清晰、明亮。
    一年只有七月初七之夜,冷酷的西王母才恩准那一晚,三百六十五天,就盼着这一夜的重逢。
    那憨厚的牛郎,担着自己的一对儿女,还有一年辛苦种下收成的蔬果,牵着终年陪伴他的老牛,带着泥土的气息远涉千山万水,一身臭汗,来到了银河之西。
    那美丽的织女,带着王母娘娘恩准其差遣的金童玉女和喜鹊,身穿云锦天衣,轻盈盈的,带来一阵桂花香,婀娜多姿的也来到了银河之东。
    银河的湍急成了他们不可逾越的鸿沟,两地的分离,成了他们无法相聚的理由。牛郎与织女,一个天上人间千古流传的爱情故事,人们把它演绎得凄美迷离,感人涕泪。
    仙女与牛郎,天上与人间,鲜花与牛粪,他们的地位是如此的悬殊,门户错位、情趣迥异,他们的爱,真的能够如人们传说的那样缠绵千年、恩爱万世、执手偕老?
    翻开他们相识的历史,在他们青春年少时,牛郎只是贪玩,只爱作奇怪的幻想;织女却是年年织杼役腻了,想要下凡来玩耍。王母娘娘可怜织女的孤寂,让她出了天庭,想不到她情急的到了天涯海角,与牛郎相会,我不知道他们是否是一撞钟情或是性的饥渴难耐,他们相识无几就急着上了九霄云外度蜜月。
    牛郎忘了耕作,织女丢了纺织,整日笙歌曼舞,寻欢无度,懒惰人生,失去了进取心。难怪西王母会发怒,狠下心肠用玉簪划成银河一道,把他们隔开,只答应每年七夕遣喜鹊结成天桥,让他们渡河相会一次。西王母用心良苦,这是为他们好。
    维系他们千古绝唱的爱情故事应该是他们年轻气盛的逆反心理,长辈们的管束,激发了他们持久的爱。如果天规宽松了,天庭实施了仙性化管理,创建和谐太空,没有了王母划的那一道银河,日子一久,他们玩腻了,在平淡无奇中越发无聊时,我担保不了织女不会通过qq进行痴狂的网恋,去幽会另一个情郎,我也担保不了牛郎不会通过手机短信去挑逗另一个摩登女郎,或辗转别处包养着二奶。
    今夜的风很轻,掠过之时才显一丝清凉,而更多的是在期待中略显的躁意。广场的草坪,早已融入了天幕,此时的夜空,静谧而深邃,银河以外,黑魆魆的幽凉,而银河,却一道亮带银光光的横贯夜空,川流不息的星星点点不知从哪里来又往何处去,看不清,摸不透,越发显得夜的迷蒙。
    我注视着夜空,等待着喜鹊的搭桥,我要看看牛郎织女的相会究竟是什么样的情景,看看牛郎和织女的爱情是不是还如当年那样深情、那样真挚,那样海枯石烂,地老天荒。
    我在天幕下的草坪中央孤独,看着天际,想着心事。今年的七夕,鹊桥上,我再也看不到带着桂花香天仙美丽的织女与夹杂一身泥臭和汗臭的牛郎狂拥热吻,再也看不到款款情深的织女为牛郎打上一桶银河之水督促其洗澡,更看不到织女带着母性的温柔在逗乐自己的儿女,他们的家庭怎么啦?牛郎与织女曾经的山誓海盟,海枯石烂,生生世世,相伴永远到了哪里去?回想自己的婚姻,为什么我们会被弄得如此的狼狈?到底是什么使我们改变了爱的初衷,背弃了爱的誓言?我无法摆脱内心的困惑。
    几多无奈几多伤感,七夕的浪漫缠绵已不再属于我这一个曾经在离婚案件中做过被告的所有,恋人们七夕相聚的日子,只会触痛我的记忆,折磨我的情感,使我缠绕在不能自拔的梦魇中。我曾经的泪水,汹涌澎湃,流淌成了银河。
    一桩因情生恨的婚变,你来我往互不相让,交手中,一出出闹剧呈现于庭上,双方水火不相容的频频递招,愈演愈裂愈荒唐。一段曾经如花似锦的爱情,如滚滚东逝之水,不复存在,现实的惨痛深深地折磨着曾经的爱侣。
    一纸休书已不再是男人的专利,各大城市的离婚案件,女原告占了近七成,离婚的理由也可以是性生活不和谐,这是男人的悲哀,阴盛阳衰,在离婚案件中,男人明显就是弱势群体。
    曾经两情相悦携手同行时,男人表现出了极大的大度,让女人掌管家庭财政,为了这个家,男人拼命的赚钱,买房子、车子、养活一家老小,死撑着,承受着来自各方的压力,可到离婚的时候,女人占尽了优势,弱势的男人,酸溜溜的,付出的是最昂贵的消费。
    今夜,我更多的是在注视着牛郎星,想象着他担着儿女,牵着老牛的辛劳。回想当初,我何尝不是如此。
    男人都是长情的,冷静后的思考,就是割舍不掉那份曾经的爱,眷恋着那个曾经温馨的家。因为曾经从那里起航,有一段曾经蹉跎过的情怀无法忘却。
    “马槐坡下泥土中,不见红颜空死处。”我低吟浅叹,唐玄宗啊!你后宫佳丽三千人,为什么偏偏就固执的宠爱于杨玉环一身?
    我明白了,男人自古都是多情与长情的,都无法忘却彼此起航时曾经温柔缠绵过的爱。
    “七月七日长生殿,夜半无人私语时。”李隆基又在痴痴的想痴痴的盼了。
    “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在杨贵妃未曾来入梦之后,玄宗也只能做着他如此一厢情愿的美丽幻想了。
    今夜,我凝望星空,遥想着银河的传说,无语诉相思,相思痛断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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