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郎官姓马,叫马奋蹄,这时候却气不打一处来,气得火冒三丈。
    跟新娘子一讲,新娘子也是个不好讲话的种,直接就喊了起来:“这个怎么好退?你连个酒店都订不好,你还有什么屁用?今天换酒店,明天你是不是要换老婆?订不到天虹饭店,今天这婚就不结了。”
    马奋蹄也给逼急了,找酒店老板要说法,但酒店老板也是个有靠山的,而且也说的也很明白,收的订金,双倍退,另包一个十千的红包算随礼,真的是没办法了。
    当然,马奋蹄如果要闹,酒楼也不鸟他,不要说酒楼老板了,就是包这酒楼的人,马奋蹄也得罪不起。
    因为包的人,是秦统制。
    牛大根是最气的一个人,因为酒店是他定下来的啊,眼红了,一直就在撂狠话:“今天在这儿摆酒席就算了,哪个敢退订,我不捅死两个人在这儿,我今天就不叫肥茄子。”
    但听到酒楼老板逼急了,说出秦统制三个字,牛大根呆眼了。
    漕运市,很多人不知县令一把手是哪个,甚至有很多人不知米国总统是哪个,但是,没得人不晓得秦统制是哪个的。
    就算是三岁的小孩子,哭闹得凶了,说一声:“秦统制来了。”
    小孩子立马就不哭了。
    能止小儿夜哭,可以想象秦统制的威风有多大。
    秦统制大名因和水浒中的秦明名子一样,而秦明曾任青州兵马都统制,所以得了秦统制这个雅号,以后就没得人喊他本来名子了。
    秦统制刚开始就是个小痞子,初中没毕业就在外面瞎混,瞎七瞎八的乱搞,警署里的常客,长大了就混进牢了,四进四出,混得一身的霸道气,还有一帮子关系铁的牢友。
    有一次下了狠心,要浪子回头,给人开车拖煤,拖到宝应去卖,买的人也是个混社会的,认不得秦统制,煤卸下来了,却说是不良品,只肯给一半钱。
    一半钱不想卖?不想卖你自己再拉走,还要把地方给我清理干净了。
    秦统制给气笑了,他也懒得跟他争吵,车子往下一撂,到外面打电话去了,一个小时后,来了十辆运煤的卡车,拖了二百多号身强体壮的人来,那买家直接骇成了尿裤大侠了。
    秦统制条件也不过分,车也不要了,车和煤多少钱,你必须赔。
    买家哪敢不赔。
    一辆车去,两辆车回头,秦统制陡然就想到了个点子,车霸。
    找了几个煤矿的老板,一句话,你这儿的所有煤,我全包运了,不过我现在没车子,先付点运费,让我买几辆车子。
    不付?不付,行啊,这条路你就别想走了。
    煤老板都晓得秦统制是什么人,最气人的,秦统制手下一群牢友,秦统制想整一个人,自己都不要出面,随便找个牢友,就能让你白的进红的出,你还抓不着他。
    煤老板都是大款,有钱人都是非常要命的,自然不愿意跟秦统制拼,给就给吧,也没想要他还,就当花钱免灾了。
    就这样子,秦统制短时间内组成个车队,干起了运输,他也还煤老板钱,就从运费里一点一点地扣。
    这人是个大痞子,但人大方,讲义气,说话算话,说话板上钉钉,这也就是他牢友多的原因,都服他。
    煤老板一是害怕他,二是信赖他,车队也就越来越大,到后来,整个漕运市的运煤的卡车,全都挂在了他的车队下,不一定是他自己的车,别人私自买车也行,给点钱,然后领一面秦字旗,畅通无阻。
    不给钱,好,只要你是拖煤的,在漕运市半步也不要走,给了钱,出事了你就可以找秦统制,犯了秦字旗的,笃定没得好下场。
    秦统制不犯人,但你要是犯了他,他笃定加倍的要讨回来,他也没得必要自己出面,秦统制手下的驾驶员,全都是蹲过牢人员,是个人都怕了他这一点。
    而对相关部门来说,他能安排蹲过牢人员就业,倒要大加表彰。
    市一把手见了面,还要笑眯眯跟他握手,感谢他为漕运市的繁荣稳定做出的贡献,他也就理所当然的成了干部。
    大小痞子,漕运市的大痞子,公认他为老大。
    大老板,他的公司,从运输到煤矿到房地产,据说资产已有十几个亿了。
    大人物,现在是干部了,一把手都跟他称兄道弟。
    他不惹事,不犯人,但任何人敢招惹他,秦字旗下,加倍报复。
    加一倍,这是秦统制的规矩,路人皆知。
    没得人敢得罪秦统制。
    牛大根当然是没胆子惹他,马奋蹄一样的没胆子,酒楼老板说出秦统制的名字,表兄弟两个面面相觑,全都呆了眼。
    王富贵同样呆了眼,他当然也晓得秦统制,不过这事跟他没得太大关系,倒是劝一句:“跟新娘子好好说说,换家酒店。”
    马奋蹄打电话,那边听说是秦统制,也骇呆了,但那边守旧得很。
    什么都可以换,只有一样不能换,那就是酒店。
    结婚的大喜日子,亲朋好友都来了,都来祝贺夫妻俩一辈子白头偕老,你先把酒店更换了,这是个什么象征?吉利吗?这也太不吉利了。
    还是那句话,要么就在天虹饭店,要么,这婚就不结了。
    马奋蹄急得要抹脖子请死自杀,到处找人想办法。
    王富贵跟牛大根闷坐,倒是听到了些消息,秦统制为什么要包下天虹饭店,是因为他儿子今天拜神师。
    说到秦统制的儿子,牛大根倒是骂了一句:“狗日的,该。”
    王富贵还不晓得,牛大根说了。
    秦统制中年才得了儿子,取名叫秦龙承,今年七岁,去年得了怪病,脸上会显红字,左脸一个十,右脸一个三,脑门上一个通红的点,这三个凑一块,明眼人一看就晓得:十三点。
    秦统制就这么一个儿子,当真走遍天涯海角想办法了,别说楚州市,就是京城上海全去治过了,请了很多的专家,用了数不清的药,一点效果也没得。
    而且这字很古怪,跟着亮月走,月最圆时也最清楚,随着亮月渐渐小下去,字也会逐渐淡下去。
    到月亮还剩一点时,字也只有一嘎嘎影子,不细致看,还真看不外来,但亮月渐渐圆起来时,字也就会逐渐清楚起来,又变的醒目起来。
    专家讲什么的都有,而在民间,就只有一个说法:鬼脸书。
    很简单,秦统制坏事做得多了,遭到了厉鬼报应,厉鬼在他儿子身上警告了。
    秦统制也比较迷信,医院治不好,就到打听民间的高人,更是许下重赏,哪个只要看好了他儿子的病,一百万奖金。
    可是,钱不是万能的,人找了很多,但一嘎嘎用也没得,但秦统制还要找啊,这两天又找了个高人,要拜师,就包下了天虹饭店,逼逼逗巧,跟马奋蹄是一天,撞上了。
    牛大根骂,王富贵听完,却灵机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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