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老虎笑着看国辛把戏台子走完。
    王子玉也看完国辛消失的背景后,才对着四老虎微微笑着的说,“司令,我猜,您好生照料李家二闺女的意思,好像,和,国辛说的那个意思,好像,不一样吧?”
    四老虎笑得更开心了,仰天大笑后,上前来,拍拍王子玉的肩膀,笑眯眯地说,“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你虽然是兆向龙的兵,但是,你比那个姓兆的稳重,心诚,能重要的,是你考虑事的智慧,那,你就说说吧?咱们,怎么着的,可足劲儿的,使唤这个二丫头吧?”
    王子玉仍旧的微微的笑,“四爷,从您在高桥那里,旗开得胜后,我就咂摸您说的每一句话,您,现在的,已经把高桥,踩脚底下了,现在,哦,不,往后的,可能的,拌咱脚的,可能就是那个山口小姐了。”
    四老虎马上裂开了猪嘴巴子,更加的兴奋,“能成大事儿,唯有子玉贤弟也,往后,您,就是咱老四的萧何、子房,诸葛亮!”四老虎真心地夸赞完王子玉,然后的长叹一气,“是呀,那日里,我从高桥的办公室里出来,就隐隐约约地感觉到了这一点,别看山口是个刚出道的大学生,大小姐,可是,我从她的话语里,眼神里,分明地看出来了东西,什么东西呢?我也说不出来,高桥那黑孩子呢,也看出来,觉出来了,也和我一样,只是感觉出来,所以,吃醋了。”
    王子玉不笑了,沉着了脸,“四爷,这个山口,现在,是一张白纸,温柔,俊美,像一个刚娶进门的小媳妇,但是,造她这张白纸的材料,可是山口师团长,可是山口家族,她的血管里,流着的,可是坚韧,勇敢,智慧,只要把这三根筋,给她搭上,她一定能统领三军,统治湖西,将来,可是您当湖西皇上的大拌绳。”
    四老虎沉下了脸,心里发慌了。
    王子玉一下子点开了他的心里的病症,他一路来的巴结龟田,忽悠渡边,脚踩高桥,三个鬼子,三种性格,都不在他的话下,但是,这个山口,一旦成事儿,可就是一个大麻烦了。”
    王子玉观察着四老虎的脸色的变化,小心翼翼地继续他的话说,“司令,正如您的所料,恰巧,现在,湖西的局势,就像那只绘画的毛笔,正在山口这张白纸上,开始了绘画。”
    四老虎嗓子有点发痒,身子有点发虚,“怎么的样?”
    王子玉长吁了一口气,“司令,现在的全湖西,全中国,全世界的战争局势,明显的,越来越不利于日本了,美国的大轰炸,已经把山口的家,全给炸毁了,她,除了山口师团长,再没有一个可以依靠的了,而山口师团,现在在缅甸,被蒋介石的远征军,团团围住,离死,扯不过几天了,山口师团长一死,那,自然地,山口小姐,就只能依靠高桥,但是,无论高桥的聪明、修养、文化和军事,与山口,差到不止十万八千里,这样的话,她山口小姐,能长期的贴心地服气他?跟随他?还是高桥的暴戾的性格,这样高傲的贵族出身的她,日子长了,能不反抗?”
    四老虎第一次这样全神贯注地听着王子玉对山口的分析,这个杀猪的,不愧能成湖西王,在大是大非面前,还是有高人一筹的本事和心理素质。
    王子玉继续的往下分析,这个与兆向龙同样资历的国民党军统特务,也确实的,不是一般吃干饭的人,“咱湖西娶媳妇,嫁闺女,讲究的是门当户对,为什么,一碗水,端平了,就不会泼出来,一头沉,一头轻,自然地就不可能长久的过到一块去,而现在,她山口和黑鬼子高桥,可不止是一碗水的问题了,十万八千里的一个天上一个地下,时间一长,山口一定会感觉到,或者,现在,就一定感觉到了,高桥,不能成为她唯一的在这个世界上的靠山了。”
    四老虎面色凝重了,禁不住地点一下头,“是呀,我老娘,曾经给我说过,女人,是水做的,因为有可以靠的肩膀,而没有可以靠的肩膀了,女人,就是钢就是铁做的了,而女人成了钢和铁,就是能吃人的女魔煞了。”
    王子玉的面色也跟着凝重,“山口,在高桥的槽子里吃不好,就会找别的槽子去,但是,别的槽子在哪里?尤其是咱湖西的战争局面,明显的,日本人快完了。她山口,在高桥身边,能接触到日本人上下的电报和通报,凭她的智慧,她能感觉不到?判断不出?要是她感觉到,判断出,就会知道,她一辈子,再也没家,没亲人,再也没有食槽子可以吃了,她要想活,只能靠自己,那么,站在悬崖边上的山口,只有两条路,一条,跳崖,自杀,凭您司令给我描绘的她的神色,她绝不会跳下悬崖的,而是,一咬牙,转回头,就像被逼到死胡同里的疯狗,不要命的疯咬,下死力地拼打,直到打出来她认为可以了了的新天地,到那时候,司令,咱,可就麻烦了。”
    四老虎阴沉着脸,咬着牙,嘛瞪着猪眼珠子,半天,从牙缝里,蹦出来一个字,“杀!”
    王子玉却摇摇手,“司令,老古语,穷途莫追,疯狗莫打,除掉山口,不到万般无奈时候,不可。”王子玉缓缓,再说,“司令,再说了,凭山口的机敏、身份和所处的位置,确实不好动手。再说了,现在又是日本人的天下,咱们,刚出山没几天,全湖西,还没形成气候,匆忙除掉山口,可能给咱,带来大的麻烦。”
    四老虎猪眼珠子一瞪,恶声恶气地堵王子玉,“难道,就凭着山口,这根野草,四处里钻出头?!”
    王子玉没有像兆向龙,四老虎猪眼珠子一瞪,浑身就发软,一如过去的缓慢着说话,“司令,办什么事儿,都要袄里袄面的两面子摸,她山口,现在是一张白纸,不如,画她这张白纸的第一笔,由司令,您先画?”
    王子玉说完这句,再不言语,而是拿欣喜的眼光,静静地看四老虎。
    四老虎接住了王子玉的眼光,果然地,从中读出来了东西,紧接着的“噢”地一声,更紧接着的哈哈大笑起来,“哈哈哈!”上前,一把,抱住了王子玉,然后的,再退一步,“贤弟,你从李连璧的闺女身上,转了这么一大圈儿,就像春天,给我,可是下了一场大透雨呀,好好好,你的主意,太好了,有你当我的高参,这湖西,就长久的是咱们的了,哈哈哈!”
    王子玉微微一笑,“司令,恕属下愚钝,你还没告诉我,我这场雨,咋着的,把司令淋透了?”
    四老虎敞亮地大笑着,“贤弟呀,你是怕我还是没淋透吧?哈哈,我说说,你咂摸,看咱,淋透没淋透。”
    四老虎两手,一卡腰,洋洋得意,“过不几天的,山口,准烦和高桥睡在一起,但是,高桥强势呀,一定**她,逼着她,和他睡在一起,这样的话,山口就惶惶了,心里渴望谁来帮她的忙,解脱她的困境了,这时候,咱,乘机会,把,李连璧的二闺女,送给高桥,那二闺女,又白又嫩,还是黄花大闺女,咱选准时候,送上,高桥呢,玩腻了不听话的山口,又正想着换新口儿,那李家的二丫头,藕瓜似的,咱往高桥的被窝里一送,嘿嘿,高桥准能高兴的摸不着北,从心眼里感激咱,而山口,更是从火坑里爬出来,当然的投咱的怀抱,咱叫她往东,她在湖西两眼一抹黑,自然的不往西,叫她打狗也不会不随着咱的去骂鸡,这样,她,就是咱起家当皇上的萧何、吴用,诸葛亮了,甚至,还能是樊哙、马超、岳武穆哩!”
    四老虎越说越兴奋,就又朝王子玉的胸脯子夯拳头。
    王子玉仍旧地微微笑,“司令,这场雨,没白下。”
    四老虎大大咧咧,敞敞亮亮,公鸭子大嗓儿,“贤弟,咱,把县衙、皇协军两大摊子的事儿,接过来,事情自然的多,山口那边,我去办,你就把杆子会、红枪会的事儿,抓过去吧。”
    “好的,司令,您放心吧。”
    四老虎也对王子玉许大把,“贤弟,你稳重,有城府,交给你,我放心,这样,你先把各地的杆子会、红枪会的组织,人数,族长,搞清楚,再想准法子,到秋后农闲,一起发动。”
    “司令想的细致,部署的周密。”
    “你去吧,我现在到高桥那里,给他要枪要钱去,交情归交情,先交开工费嘛。”说着,再朝王子玉眨巴眨巴眼皮子,“顺便,给山口那娘们,下下毛毛雨,嘻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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