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老虎这样的激动,是高桥激发出来的,高桥自然地领受。
    所以,高桥就心情愉悦了。
    “坐下,坐下,我是大大信任你的!”
    高桥要锦上添花了,又叫山口小姐,端来花糖,还要山口小姐,亲手剥开一个,亲手递到四老虎烂嘴巴子边儿。
    看完四老虎尴尴尬尬地把花糖抿到嘴里,看到山口小姐用手帕擦完纤细的小手指头,然后的,把手帕扔进垃圾桶里后,高桥才接着的说,“你是知道的,八路的公安队厉害,李的,司令的,不行,皇协军司令的,你干。”
    “谢太君栽培,在下,一定尽职尽责!”四老虎刚要站起,再要表决心,被早早有准备的高桥,以手压下,并示意他,太君和你,是平辈的,大大的好。
    戏演完了,高桥的虚荣心,满足了,高桥才想起来了要命的事儿,“邓司令,你的说,怎样对付公安队?”
    高桥这才上道儿,倾着身子,向四老虎发问。
    “这……”四老虎看一眼山口。
    在他的意识里,女人是不得参政的,况且是眼前的头等的军事机密。
    这不怪他,四老虎,别管怎么坏,从血管里流淌的那液体说,还是中国人,是中国人,就知道中国的文化,在中国文化里,女人是据守后宫的,不得干政,就是像慈禧,武则天,明达明的当皇上了,也要有一个名词来代替,叫垂帘听政,脸门前头,还要挂一串儿水晶珠子。
    儒家还说,男尊女卑,女人与小人,难养也。
    所以,四老虎是觉得女人,不配呆在这军机处的。
    只是,高桥没理他的一片苦心,根本没有撵山口走的意思,这儿,就是他们随时随便的发泄**的地方。
    山口更是没避的意思,当然了,也没有干政的意思,而是仍然的坐在那里,不错眼珠地来回的瞧他们两个的脸,间或的,还一阵的发笑,四老虎知道,她为什么笑的,山口,是在比较,他们两个混账东西,哪个更丑,更不像人生人养的货。
    四老虎确实猜出来了山口的为什么的笑,山口确实是在想,她在想,要是把这两个野种下的货,用铁链子拴上,牵到东京的大街上,东京的动物园里,瞧的人,一定多。
    说不定,现在,她眼前的这两个货,正蹲在东京动物园的笼子里,比赛,谁得到的糖果多呢。
    这个,山口,好分,谁丑,谁更不像人,谁得的糖果多。
    山口这样子的开回的瞧,竟把四老虎瞧的,有些不自然,他确实的知道,他和高桥比,他,确实比这个三分人,七分鬼的高桥,像个人,多了。
    这一想,四老虎刚才高看山口的心情,一下子下去了,那样的鬼,你水葱般的俊美的小女人,竟然的还跟他睡觉,就不怕半夜里吓醒了?湖西有鬼压床的说法,就是说的她山口吧,有这样的鬼,整夜的压在身上,就连他这个就知道杀猪、杀人的家伙,也觉得怪怪的。
    四老虎这样的想着,卑鄙着,腻歪着这对狗男女,心里也暗暗地扩大的骂,怎么日本人,都这样的熊德行?还有拿个渡边,酸起来倒牙,怪不得日本鬼子在湖西连连的走霉运,就这样的德行,能有什么的好?
    四老虎心里面咒骂着,但是,脸上,还是巴结着的微笑,现在,他却是无奈何,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四老虎只得摇着头,把话,继续地说下去,“太君,您的皇军,还有,皇协军的,统统的,都不行!”
    四老虎这话一脱口,房间里的气氛,一下子僵住了,凝住了,顿时,死一样的寂静。
    按照湖西人的土语,四老虎的这句话,是一句“砍根”的话。
    就这一句,当下,山口小姐,当下,沉下了脸,向他翻了白眼,“啪”,很大的一声,把糖盒,扔在桌上,扭过身子,蹶了嘴。
    她虽然是一个女人,虽然是一个稚气未脱的美美大学生,应该远离战场,和军人不粘。
    但是,山口身上,流的是大日本皇军的血,也是一个日本人,自然地,在下意识间,维护着皇军的声誉,维护着日本国的利益。
    这样子,痛恨看不起日本军人的人。
    所以,山口闻听四老虎的这句话,当下,就发作了。
    现在的高桥,急于从四老虎那里,掏能治死自己的药方子,这样的一句“砍根”的话,自然地能掖进自己的瘪势的耳朵里,显得是一个人物。
    至少,要比山口沉住气,她是女人,头发长见识短,生点气,应当的。
    所以,高桥,对四老虎这样放肆的话语,竟没恼怒的“巴嘎”,拔刀“死啦死啦”的。
    而是折起来身子,朝四老虎靠得更近一些,“嗷?你的说说看?皇军的,皇协军的,怎么的不行?”
    高桥先眯起来眼睛,从眼皮子里看四老虎,心里暗暗地沉住气地响,“小子,先听你说说,要是你的皇军、皇协军不行的药方子,治不死我的病,再把你敢辱骂皇军的狗头,绑到菜市口,砍了不迟。”
    四老虎却没有发现高桥的心理活动,只是沉湎在自己的滔天毒恶的计划里,见山口生气了,有些恍惚,正要抱怨她到底是女人,入不进油盐的时候,又见高桥这样说,就觉得,她,到底是头发长,见识短,不如高桥。
    于是,四老虎转过身子,像街面上的野狗见野狗,勾起来身子,把治痔疮的膏药,贴往高桥的脑门子上。
    四老虎说话了。
    从他说话的张口开始,他算是把湖西,把湖西的抗战局势,推向了灾难的深渊。
    “太君,皇军英勇无比,但是,在中国,毕竟是外**,语言不通,张口就露馅,在眼下,这遍地都是八路的湖西,那还不是野地里放羊,任人家逮?”
    高桥听到这里,猪眼珠子,唰地一亮,这半年来的湖西感受,皇军的毛病,他也是恨恨地知道的,也更知道,这些毛病,但就皇军,是没有办法改变的,就像一艘快要散架的船,航行在惊涛骇浪的大海里,不管划船的怎么努力,全然改变不了下船的结局。
    嗯,有点意思,高桥抬起来右手,拖住他的没有下巴的下巴,在椅子上的身子,蜷的就像一只蹲上桌儿的狗,笑眯眯地对着四老虎,显示他,对他的话,有了兴趣,示意他继续地往下说。
    四老虎从高桥的蜷的像狗一样的身子上,看出来了高桥的兴趣,于是得到了鼓舞,也蜷起来身子,像另一只的野狗,继续的卖弄他的能耐。
    “还有,皇协军的,挣太君的钱,多了,爱惜命了,不出力了。这就是,太君,您感觉的,成了八路,公安队的厉害,八路的厉害,就是这么来的。”
    “有道理,有道理,你的,继续地看看地说,下步的,怎么办?”
    高桥更觉得,四老虎,这个汉奸的话,确实有道理,两眼刷刷地发着光的亮,急急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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