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您冷静些好不好,事情发展到了这个地步,您真的以为,您和宗府这些时日的布局,以晋王府的女眷和子嗣为饵,赵钰这孩子真的看不出来吗?”
    “老朽敢保证,这次的事情,若是皇族之人,真的不要命,赵钰这孩子,绝对会杀了他们的,哪怕是您亲自出面,除了让你们父子走上对立面之外,您什么都做不了。”
    “说句大不敬的话,如今的大赵,太子和晋王兄弟要杀的人,纵然是您,也保不住,纵然是,这一次,两人因为孝道,忍下了此事,但老朽可以告诉您,此事之后,这些人,也会因为各种原因,身死道消。”
    听着五羊先生的话语,皇帝陛下的脸色,难堪到了极点,他怎么也没有想到,五羊先生这个老东西竟然敢如此的和他说话?
    难道他就这般笃定,自己不会对他动手吗?
    “五羊,你越界了,朕才是大赵之主,你何来的底气,胆敢威胁朕?威胁朕这个大赵的统治者!”
    凌冽的杀意,一波又一波的朝着五羊先生压了过去,然而,五羊先生可是大儒,还是所谓的武儒之主,杀意?
    呵呵,他在乎吗?
    当年,他六艺精通,手中,可也有着不少的人命的,否则,他一个年近花甲的老头子,何以胆敢一个人在晋阳的路边等人呢?
    “陛下,老朽老了,趁着死之前,无非是说些实话罢了,你若是愿意听,您就听听,您若是不愿意听,就当老朽是在放屁就是,不必如此这般的。”
    “至于您口中的威胁,老朽只是说的实话罢了,如今,太子和晋王两人掌握的权力,在这大赵之内,说是三皇并立,都不算是多夸张了。”
    “仅是军方,东境楚家,西境宸王,北境林家,南境张家,虎威军,天启军,这些名字,您不觉得和晋王都有着说不清理不明的关系吗?”
    “试问,这样的晋王殿下,您如今,真的能够管控的住吗?再或者说,如今的大赵,除了太子赵乾,真的有人能够压制住晋王殿下吗?”
    “你,你,你们。。。大胆,大胆。。。”
    赵皇手指着五羊先生,浑身都忍不住颤抖,要知道,在此之前,他虽然知道,太子和小六的势力,越发雄厚,但他却没有一个真切的概念。
    当然了,之所以如此,最大的原因,乃是他为大赵之主,在他的潜意识里,大赵的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故而,他才一次次的设局,以赵钰为饵,以赵钰身边的人为饵,哪怕是有危险,但他也不在乎。
    毕竟,他乃君,哪怕是太子和晋王,在他面前,也都是臣,为臣者,顺应君命,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可现在呢?
    太子妃林暮云己然有了身孕,太子赵乾也己经补全了身为储君的任何不足,而小六呢?
    他从北原谷地之战后,军方威望,己然成为除了楚怀安之外的最强者,毕竟,这场大战的规模和规格,实在是大的可怕。
    你说是晋王赵钰的封神之战也不为过,也就是那一战,北境十多万大军,连带着北帅林家,也都暗地里效忠了晋王赵钰。
    而南境之行,南军受了晋王赵钰莫大的恩惠,连带着张守仁父子,也都是欠了赵钰的人情,南军哪怕是尚未效忠,但终归是有着感情在的。
    至于西军,虽然说尚有秦帅坐镇,但问题是这位老帅年龄太大了,如今的西军,实际的掌控者,乃是宸王赵宇政。
    他可是赵钰养着的,甚至连身后事,都是托付给赵钰这孩子的。
    东境,就更不用说了,楚家一脉,乃是赵钰的母族,也是他们兄弟最大的支持者。
    以此来看,整个大赵的军方,都在晋王赵钰的手中,一旦他和自己站在对立面,这个后果,哪怕是以他的心性,也不敢想啊!
    趁着赵皇情绪激荡,五羊先生顺势开口说道:“陛下,儿孙自有儿孙福,孩子们都大了,他们做事会有分寸的,您就算是不相信晋王,您也应该相信太子殿下的。”
    “有他在,他不会让晋王殿下杀戮过甚的,而以他们兄弟的感情,普天之下,恐怕也就只有太子殿下,能够真正的管住这位实力足够的猛龙啊!”
    赵皇沉默了良久,他站在阁楼之上,朝着京都的方向,看了过去。
    “哎,朕真的错了,朕不该给孩子们,玩这种游戏,若是朕从一开始,就没有丝毫的动摇,事情再怎么发展,也不会变成这个样子的吧!”
    说实话,此刻的赵皇,是真的后悔了。
    是,作为皇帝,在第一候选人明确不参与争储之后,他竟然有了其他的心思,很多时候,他想通过养蛊的形式,让皇子们之间,相互争斗,从而逼太子赵乾成长。
    而这个纵容,很多时候,是非常过分的。
    甚至,有时候,在他内心的深处,他曾经都想过,在他的扶持之下,太子赵乾争斗被废,身死道消。
    而为了报仇雪恨,晋王赵钰这孩子愤然参与争储,成为大赵继他之后的另一位雄主。
    当然,这个想法,仅是一个想法,他并没有真正的去做,这种事情,实在是过于冒险,哪怕他是皇帝,他也不敢试探。
    “罢了,五羊先生,您说得对,此刻朕若是不出面,以太子赵乾的性格,他会限制住小六的,可若是朕此刻出手,否了太子和小六的决议,那么,为了维护太子的正统性,这些人,一个人都不会活着。”
    “若是这般杀戮,还依旧管控不住的话,恐怕小六这家伙,真的会走上最后一条路,屠戮天下,强行护佑太子登基称帝。”
    “而这其中,要死的人,那可就是一个极其夸张的数字了。”
    看到皇帝陛下又坐在了对面,五羊先生摇了摇头,他就知道,皇帝陛下会想明白的,有句话叫做天无二日,国无二君,此刻,太子赵乾的政令,己然传达京都,他便是这大赵的君。
    可若是皇帝出面叫停此事的话,那不就是说,太子的政令不对,储君不为君吗?
    这样一来,京都刚刚平息的诸王之争,恐怕又会掀起,若是真的到了那一刻,谁知道晋王赵钰会不会首接动手,将诸王都给宰了。
    当然,这也是五羊先生的猜测,但不管怎么说,是有这个可能的,不是吗?
    “陛下,趁着这个时间,您修身养性,享受一下生活,不好吗?何苦来哉呢?”
    “好,五羊先生,你我接着下棋就是,这京都,这大赵,都让他们两兄弟去折腾吧,朕老了,也该享受享受生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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