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过涛听到楚天阔说此地不宜久留,知道敌人还有后援,于是挥手示意燕家众人撤退,只见他燕过涛拿出火折子,击破旁边的木箱,点燃箱子中的稻草,稻草干燥,火势顿时熊熊燃烧起来。
    胡掌柜见燕过涛点燃箱子,心想不妙,待要上前阻止,身形还没有动,就听到数道劲风从楼上射来,来势迅猛,而且封住了自己的身法变化,知道厉害,不敢硬接,不得不后撤几步,闪身避开。
    楚天阔这一手甩手箭,用的是那日唐婉对付他的银针暗器手法,逼退了胡掌柜,听得外面一行脚步声越来越近,心知不能耽搁,遂飞身上前截击胡掌柜,一掌推出,胡掌柜也一掌迎了上来,双掌相接,楚天阔只觉对手掌劲古怪,阴柔至极,但却把自己的掌劲一点点吸收进去,慢慢倒逼回来,形成一道叠浪似的掌力,楚天阔知道对手掌法精妙,于是又一吐劲,和对方反弹回来的掌劲硬碰,只听见一声闷雷般的声音,楚天阔借力一个翻身,卸掉对方掌力,而胡掌柜则被楚天阔的掌劲逼得倒退几步,气息乱窜,知道对方内力高强太多,刚才自己已经用上了一招精妙的“推波助澜”,这一招可以把对手的掌劲如波澜一般推回,但没想到对手实在内力太强,一催力又把自己压了回来。
    楚天阔知道胡掌柜武功不弱,不是三两招就可以拿下的,而眼下外围还有高手前来,不宜恋战,于是拔剑出鞘,一剑直刺胡掌柜咽喉,只见胡掌柜一个错步向前,一掌迅速拍出,幻化出无数掌影,楚天阔见对手掌法如此精妙,不敢掉以轻心,转腕挥剑切向胡掌柜的手臂,却不料这一掌乃是虚招,楚天阔切了一个空,胡掌柜另一掌挟飞沙走石之劲已经拍了过来,却见楚天阔单脚着地,身体侧倒避过来掌,手中剑顺势下刺胡掌柜大腿,这一招实无名堂,只是楚天阔审时度势之下攻守兼备的一招,楚天阔对于剑招的领悟已经渐渐进入到忘招的境界。
    胡掌柜见楚天阔这一招,不仅避过了自己精妙的掌法,而且倒刺自己双腿,看似毫无章法,实则非高手无法把握尺度,胡掌柜知道自己下三路都在楚天阔的剑招范围内,不敢大意,脚一蹬飞身而上,自半空向下拍击而来,楚天阔宝剑刺地,借势一翻身,举剑向上,一招“擎天”式刺出,剑势如虹直扑云霄,刺破胡掌柜的掌风,胡掌柜识得厉害,不敢硬接,挪身避过,探身下来掌力一吐往楚天阔脑门上击去,但楚天阔这一“擎天”式却没有那么简单,虽然剑招被避过,但是剑风犹在,楚天阔手一抖剑身上的劲力就往胡掌柜身上撞去,胡掌柜只觉一股劲力往身上撞来,来不及避开,只得收掌横推,劲风激荡,胡掌柜整个身体被推了开来,“擎天”式剑势十分霸道,楚天阔虽然是化上刺为横撞,但劲力还是十分雄浑,胡掌柜着地后连退好几步,身体撞在一座仓楼上,只见仓楼外层木板脆裂,露出里面的砖墙,胡掌柜嘴角渗出一行鲜血。
    楚天阔正待追击,这时,只见燕家众人把所有的货物堆到火堆中后,正赶到大门口要开门,几道人影飕飕飕的飞上仓楼顶上,七个黑衣蒙面人,占据七个仓楼,居高临下,燕家众人不敢再动。楚天阔从他们的身法速度上判断这七人绝非庸手,比之前那些黑衣人蒙面人的武功都要高,燕家众人的处境实在堪忧。
    胡掌柜一见来人,大声说:“该杀的都在这里,一个都不要放过。”
    七个蒙面人一听,拔剑出鞘,如秋水般的长剑,楚天阔说:“小心暗器。”燕家众人一听这话,想起自己带着的钨金暗器。却不料,那七个蒙面人没有使暗器,直接纵身飞刺燕家众人,燕家人纷纷扬手,一片钨金暗器射出,势大力沉,呜呜直响,但七个蒙面人非等闲之辈,手上挽出剑花,把暗器打落在地,剑如秋水,光似月芒,与钨金暗器相碰都无一丝损伤,不过钨金暗器劲力很大,把黑衣人的来势阻延了,黑衣人落下地来,七个人围成一个半圈,把燕家众人困在门前,虽仅只有七人,但站位列阵,竟无丝毫漏洞,七个蒙面人身如标枪,杀气凛然,燕过涛知道这是杀手的特质。
    燕过涛心知自己这方处于劣势,自己这方只有子卿、牛冲、邱福、齐泰、段兴和自己六人,而对方这七人非同小可。燕过涛知道这么相持下去自己这方的心志会被他们的杀气击破,遂不再犹豫,挺身而出,挥掌直击两个蒙面人,燕家众人见燕过涛出击,也纷纷出手攻向一个黑衣人,燕过涛以一敌二才堪堪把局势拉平。
    楚天阔知道燕家众人武艺高低不平,而刚才从这七个蒙面人飞身破暗器的招式来看,皆剑招凌厉武艺非凡,相持之下,燕家众人会被逐一击破,于是不敢耽搁,挺剑向胡掌柜刺去,但胡掌柜也看出了燕家的劣势,只要七个蒙面人围击了燕家众人之后,就可以合力回来一起对付楚天阔,这盘棋就有了胜算,遂不与楚天阔硬拼,游身避开。
    楚天阔出了几招,胡掌柜都用虚招一晃,腾挪躲闪不于楚天阔硬拼,待要去解燕家众人之围,胡掌柜又揉身上来干扰,楚天阔顿时明白了老奸巨猾的胡掌柜的意图,与胡掌柜缠斗几招后,看见院子中燃烧的木箱,心生一计,唰唰唰急劈几剑,逼得胡掌柜退开,然后一个“灵鹄入林”向后翻身来到火堆旁边,胡掌柜见楚天阔要逃,急忙飞身追来,挥掌一劈,楚天阔插剑入火堆,一挑,一个熊熊燃烧的木箱如火球一般往胡掌柜身上飞去,胡掌柜见火球来势迅猛,隔空一道掌风劈碎火球,但他却忘了箱子里面玉石中藏着的钨金暗器,被火烧融成一股铁水,胡掌柜一掌劈碎木箱玉石,却不防其中炽热的铁水飞溅而出,铁水嗤嗤地带着一股青烟四处飞散,而胡掌柜首当其冲,胡掌柜看着不妙,连忙急转身后翻避开,但铁水如雨,还是有一些溅到胡掌柜身上,引燃了衣服和胡须,炙痛了皮肤,胡掌柜顾不得疼痛,连忙打了个滚把衣服上胡须上的火扑灭,但火势凶猛,一身衣服被烧的破破烂烂,更惨地是胡子,整个烧没了残留一丛烧焦的须茬,满脸土灰,样子狼狈不堪。
    铁水飞溅到四周仓楼上,嗞嗞地燃烧了外壁木板,有几座仓楼开始冒烟。
    楚天阔挑起木箱后就舍下胡掌柜,追身往燕家众人那边去,他一眼就见实力最弱的段兴、齐泰和邱福已经被黑衣人凌厉的剑招逼得左支右绌险象环生了,所以先往他们那边扑去,急刺三剑往三个黑衣人后脑上,三个黑衣人也不含糊,知道后面有人来袭,逼退眼前的对手,然后中间黑衣人回身挡剑,两边黑衣人回刺楚天阔,配合之默契令人叹服。
    楚天阔岂是弱手,剑脊用力一磕把中间黑衣人的剑震往左边挡住左边黑衣人的来剑,然后借势一弹格住右边黑衣人来剑,顺势沿着黑衣人长剑往下削,正是剑法相击的“洗”字决。剑有护手,沿着剑身削不到敌手,但顺势纵进,剑刃可以直劈敌人头颅,黑衣人识得厉害,侧身反转手腕要挡开楚天阔的来剑,但目前战况激烈,楚天阔岂容他反压,剑身一抖弹开黑衣人的剑,剑势直划他腹部,这时旁边另外两个黑衣人的长剑又都刺了过来,招式十分凌厉,楚天阔知道一旦这三人联手,自己又要纠缠一番,于是沉气下坠避过两剑,手下剑招不变直取那个黑衣人下腹,但就这一下坠,给了那黑衣人一点时间多避了一些,楚天阔见敌人快闪出了自己长剑攻击范围,于是催动真气灌注宝剑,一道隐隐剑芒刺出,只听嗤得一声剑尖刚刚划过黑衣人侧腹上的衣服,但听黑衣人闷叫一声,退了开去,楚天阔知道自己的一点剑芒伤到了他肋骨,但伤势并不重,暗道一声可惜,手掌拍地借势一个翻身,乘另两个黑衣人还没来得及回剑,唰唰两剑刺向两个黑衣人腹部,两个黑衣人没想到楚天阔剑招如此快速,足一点退开一些才拿剑挡开,楚天阔知道胡掌柜随时可能杀来,不想久战,一招及其霸道的“化雨”式挥洒而出,剑光如雨点一般泼洒向两个黑衣人身上,两个黑衣人见来剑如此霸道凌厉,但已来不及避开,唯有以快拆快,两柄长剑幻化出如落英缤纷般的剑影,迎向楚天阔的剑雨,瞬间只听见一片叮当乱响,三柄长剑交相磕碰,如雨打落英,楚天阔一把长剑以快制快牵制住两个黑衣人的剑招,但楚天阔的“破势剑法”威力何等强大,而且楚天阔功力更强,剑招更快,只见一片长剑相击中,楚天阔的剑招已经穿透过对手的防护网,刺中对方,只是剑招太快,两人在急速过招中不由自主,这时候是箭在弦上,人随招走,但楚天阔知道这招过后,两个黑衣人必死无疑。
    就在这时,恼羞成怒的胡掌柜飞身追到,胡掌柜一生纵横天下,除了少数人能折服他之外,从没有吃过这样的亏,一把胡子都被人烧了,羞愤交加,飞身而来,只见楚天阔一剑带出无数剑光,把两个黑衣人的剑光都笼罩了,知道这两个黑衣人已无生望,自己这边如果丧失两名好手,实力优势立马消失,久战之下难免失败,这次的货物已经大部分被烧毁,如果再战败,自己以后地位难保,于是舍掉楚天阔,意图先下狠招干掉对方一员,一撇眼,看到燕子卿正和自己一方的一名黑衣人大战,不再犹豫,乘着燕子卿还在相持无力分身,凌空一掌劈向燕子卿脑门,掌势凌厉,燕子卿被黑衣人牵制住,无力抵抗来袭的一掌,楚天阔此时与燕子卿中间还隔着两个黑衣人,而这两个黑人还在负隅顽抗,疯狂抵抗他的剑招,楚天阔大惊失色却已无力来救。
    说时迟那时快,突然之间只见横地里刺出一只银枪,直取胡掌柜胸口,如果胡掌柜击中燕子卿,自己也恐怕会被银枪所创,却是邱福挺枪来助。原来刚才邱福齐泰段兴三人被黑衣人逼得力竭气短,几近丧命,突然得楚天阔来分担,把三个黑衣人牵制住,邱福三人顿时像脱力了般木立在一旁,不能动弹。突然见邱福看见胡掌柜袭击燕子卿,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挺枪直刺胡掌柜,胡掌柜见突然杀出一个程咬金,坏了他的计划,愤怒不已,回掌切中枪杆,顺势一抓把枪杆抓住,一捅,一掰,杨木枪杆竟被胡掌柜掰断,胡掌柜顺势把枪头往邱福头上射去。
    邱福刚才奋力挺枪刺胡掌柜已经耗尽了气力,被胡掌柜一掌劈中枪杆,只觉一股排山倒海之力从枪杆上传来,震伤了经脉,手即松开枪杆,却被对手抓住枪杆一反捅撞在胸上,顿时一口鲜血喷出即往后倒,只见眼前一道飞影袭来,却再也无力去接,但也觉得没有关系,觉得似乎一切都要解脱了,反而看淡了,至少自己救下了大小姐一命,该知足了。
    突然,一剑横过来,撞开袭向邱福的银枪头,邱福看到是楚天阔挺剑而来。楚天阔刚才与两个黑衣人过招,剑招使尽,两个黑衣人青钢剑寸断,却是经受不住楚天阔的宝剑如狂风骤雨般的剑光,经过数百次相击,断为寸寸铁片,楚天阔乘着剑势穿过两名黑衣人,刚好截住胡掌柜射向邱福的银枪头,一剑撞开。那两个黑衣人使完招式后,眼看楚天阔从自己身边穿过而无法动弹,才发现自己没有全部抵挡住楚天阔的剑招,早有数十剑穿过自己的剑网,两人看着自己身上数十个血窟窿,带着不可思议的眼神倒下身亡,血流不已。
    胡掌柜见楚天阔击溃了两个黑衣人,而自己只伤了对方一个末流的人,知道今日大势已去,但见楚天阔杀气腾腾地看着自己,知道他要出杀手对付自己,不敢恋战,于是顺手抓住正在和燕子卿交手的黑衣人,一把把他推向楚天阔,自己乘势飞身而逃。那黑衣人虽然被胡掌柜丢向楚天阔,但身手未减,一把剑舞成剑花向楚天阔飞来,楚天阔一招“逆流”式直取黑衣人破绽,一剑封喉,顺势抓起黑衣人的青钢剑,一运气往胡掌柜身影射去,楚天阔恨此人老奸巨猾,出手狠辣无情,所以不再留情,一剑“破击”式向胡掌柜飞去,胡掌柜正腾空往一边厢楼顶飞去,见身后追来一股劲风,心知不妙,但此时无法转向,遂回身用指在剑身上一弹,但他错估了这一剑,这一剑乃陆惊麟的“破势剑法”的最后一击,剑势迅猛无比,胡掌柜堪堪把剑身弹开一点,手指上传来一股巨大的暗潮般汹涌的力,直袭胸臆,重创经脉;而剑身虽偏,剑气犹在,胡掌柜只觉得来剑从左边擦身而过的瞬间,左手臂上有几道如针刺般的细微的感觉,劲道虽细却直透骨髓,顿时一股噬心般的疼痛就传了过来,经受了巨力撞击和剑气暗伤,胡掌柜顿时失去内劲,眼看身体就要下坠,但他也是习武多年的武人,不甘放弃,一抄手,抓住屋檐,咬牙顺势一翻,跃上屋顶,一口鲜血喷了出来,左手臂毫无知觉,但他不敢逗留,飞身而去。
    楚天阔见胡掌柜受自己一剑重伤还能逃命,不得不佩服,回头再看,燕过涛和两个黑衣人还在缠斗,但见燕过涛脸红耳赤,却已经有点气力消耗太多之兆,知道燕过涛再战下去必败无疑,于是挺剑刺向其中一个黑衣人,黑衣人听得风声,回剑来接,楚天阔心里挂念邱福伤势,不想缠斗,急刺几剑,招招指向黑衣人致命破绽,黑衣人哪里见过这么迅猛的招式,见招拆招,狼狈不堪,挡住了楚天阔四剑,被楚天阔第五见刺中肩膀,废了手臂,宝剑落地,楚天阔不想杀他,宝剑剑身拍出,把黑衣人撞往一边,倒地不起。
    燕过涛少了一个对手,顿感轻松,翻云掌滚滚而出,压制住了黑衣人的长剑,占尽上风,另一边牛冲本来和黑衣人旗鼓相当,但燕子卿没有对手后就加入牛冲一起合击黑衣人,两把刀把黑衣人逼得已经走投无路。
    刚才被楚天阔剑气伤到肋骨的黑衣人见己方处于下方,却全无退意,拿着长剑直扑楚天阔而来,乃是拼死的打法,楚天阔暗暗皱眉,这伙蒙面人较之前的蒙面人不但武功更高,而且更拼命,似乎从没有想过逃跑,即便在胡掌柜毫无义气地逃命之后。面对这种不要命的打法,楚天阔丝毫不惧,因为这种剑法中破绽最多,楚天阔微微侧身长剑一挺就刺中黑衣人肩膀,黑衣人长剑掉地身体摔了下来,但他并不罢手,那条没有被刺伤的手在地上一拍,人整个撞向楚天阔,已近似市井无赖的打法。楚天阔没想到这伙黑衣人一旦战斗就是至死方休,楚天阔不想杀这样没有学武风范的人,一手抓住黑衣人肩膀,扔到刚才被自己拍晕过去的黑衣人那边,黑衣人结结实实地摔得骨痛欲裂,但却毫无痛叫呻吟,两个黑衣人挣扎着爬起来。
    这时燕过涛、燕子卿和牛冲都把对手的黑衣人逼退了过来,燕过涛四人把四个黑衣人围在中间,燕过涛说:“胜负已定,不要负隅顽抗,只要你们说出来历、阴谋,我们可以放你们一条生路。”
    四个黑衣人什么话都没说,两个从燕过涛和燕子卿牛冲手下败下阵来的黑衣人反手一剑插入另外两个黑衣人的胸膛,了结其性命,然后拔剑相互刺入对方胸膛,双双毙命。燕家众人没想到这伙蒙面人如此冷酷,一旦行动失败,则毫无后路可退,暗暗心惊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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