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赵静茹,想到李昭,赵静云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她看向了同样带着迫切目光看向自己的孙无量,因为孙无量也很期待。
    按照以往的惯例,云丫头老早就拒绝了。
    这次并没有第一时间拒绝,莫非是改变主意了?
    赵静云不做声,哼了一声,看的孙无量一头雾水。
    “孙爷爷,咱们先吃点东西。”赵静茹主动道。
    “好好好,我早就饿了,还是茹丫头疼我。”孙无量就像是一个老顽童,脸上永远都带着笑容。
    赵飞龙、赵静云陪着坐下,孙无量很喜欢这种氛围。
    他有种一家人其乐融融的感觉,虽然他也有家人,但他们更加拘谨,加上孙无量没有女儿和孙女,倒是让他觉得有点遗憾。
    “孙爷爷,你吃这个!”
    “嗯,好好好!”孙无量很喜欢吃这些东西,特别是赵静茹做的。
    他空着肚子没吃,就是等赵静茹的这一顿。
    “茹丫头你的厨艺进步不少啊。”孙无量夸赞道:“还有这粥,比以前吃的更有味道。”
    “您喜欢就好。”赵静茹笑道。
    “云丫头,你想不想学医?”孙无量抓住间隙问道。
    赵静云眼珠子一转道:“我学医有什么好处?”
    哧溜——
    孙无量本就随口一问,没想过赵静云会接话,因此吓得连忙将粥给吸光。
    “这好处可大了……”孙无量准备细说一下,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啊。
    “孙爷爷!”赵静云打断道:“我不要那些有的没的,我就只有一个要求。”
    “你说你说!”孙无量擦了擦嘴,连美食都不吃了,一脸期待。
    “我想你去交州!”
    “哈?”
    “嗯,你如果愿意去交州,我就答应跟你学医。”赵静云坚定的点点头道。
    赵飞龙听到这话,忍不住扭头看向远处,手中的筷子咔嚓一声断裂,女儿的胳膊肘已经开始往外拐了。
    该死的李昭!
    赵飞龙握紧拳头,感觉自己的心头肉被挖走了,还是一次性挖走两块。
    他很想给李昭一点颜色瞧瞧。
    尽管心里很不舒服,但赵飞龙依旧没阻止,而是看向孙无量。
    如果让这个老头去交州,说不定能帮自己好好折磨折磨李昭那小子。
    孙无量一怔,没明白这个有什么必然联系?于是看向了赵飞龙。
    “这事你别问我,我也不知道,我只是陪着她们过来的。”赵飞龙装作不知情的样子,他要吊起孙无量的好奇心。
    孙无量本来年纪就大了,很希望找个关门弟子,赵静云是他觊觎的对象。
    可惜这丫头以前一直拒绝。
    现在听到她的条件,孙无量当然很想答应。
    但他毕竟是活了一把年纪的人,岂会不知道事出反常必有妖的道理。
    不过,孙无量倒是不怀疑赵静云耍花样,而是很好奇她为什么突然改变主意了?
    交州?
    “为什么要我去交州?”孙无量问道:“交州那个地方我知道……以前乱的很,现在听说是幽王在治理,很不错?”
    “嗯!”赵静云点点头。
    “那你要我去那边,是给老百姓治病吗?”
    赵静茹看到妹妹这样,只好道:“是这样的孙爷爷,幽王李昭正在招聘大夫,可是前往他那边的人并不是很多。”
    “今年蝗灾和旱灾很严重,您也是知道的,到现在都还没有下雨,又有几十万的流民去了他们那边,那边现在需要治病的人很多,我想幽王李昭肯定是极缺人手,这才出此下策。”
    “您看……这是他的诉求,他希望有个人能够坐镇交州,哪怕只坐镇一年也好,有事没事指导一下几个不成器的御医。”
    孙无量看到李昭的招聘诉求后,眼珠子转了转,打量着赵静茹。
    “茹丫头,你这还没出嫁呢,就开始向着他了?”
    赵静茹被孙无量说的面红耳赤,他就是个混不吝,什么话都敢说。
    赵飞龙很不满,但想到这次是陪着两个丫头来办事的,他还是忍住了怼老头的冲动。
    “孙爷爷,我也在交州生活了一年半啊,那边刚开始有多差您是不知道,后来我就在那边住下了……”赵静茹讲故事是有一手的,讲的声情并茂,绘声绘色。
    孙无量也由刚开始的漫不经心变成后续的惊讶,最后是不可置信。
    他知道,赵静茹这丫头不会撒谎,可从她的口中得知交州的变化,还是让他心里震惊。
    他喜欢走访天下,不管是南边的幽国还是北方的苍国,亦或者是西边的周国,他都去过。
    地方不同,风土人情也不同。
    但除了各国的京师,还有各州的州城外,几乎找不到繁华的城市,更找不到在短短一年半的时间内变化如此之大的地方。
    孙无量比谁都知道,要想治理一个地方有多难。
    太多的老百姓吃不饱饭,太多的人衣不蔽体。
    不是他们不够努力,他们也很努力,从早忙到晚,可是,他们能赚到的钱就这么多。
    别说是看病治病了,能不为下一顿发愁那都是超越了大多数家庭。
    这也是孙无量不太喜欢进入朝堂的原因,在他看来,绝大多数的官员都做不到勤政爱民,也做不到真正的为老百姓考虑,他自然不想为这些人服务看病。
    “幽王李昭的目标竟然是让所有人都吃饱饭?你确定没有骗我?”
    孙无量半生行走,见过的地方官员不计其数,他当然知道有一心想要为老百姓做事的好官,但即便是这样的人,最后也会被官场同化。
    到最后,还真的能帮老百姓做实事的,可谓是少之又少。
    至于让老百姓吃饱饭这件事,在孙无量看来就是极奢侈的想法。
    纵观古今这么多年,又有几个帝王可以做到?
    像幽王这样的人物,竟然不贪图享乐,而是要为老百姓谋福祉,怎么听怎么怪异。
    “孙爷爷,在您的眼里,我就是一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吗?”赵静茹委屈的看着孙无量,孙无量都有点受不了。
    虽然他最近的确听到不少关于幽王的消息,但并未往心里去。
    权贵间的伎俩他再熟悉不过了。
    很多人为了自己的好名声,会弄这些所谓的仁政、勤政等事迹传播开来,其实都是些酒囊饭袋之徒。
    但赵静茹的人品,他还是相信的。
    孙无量打量着赵静云,那云丫头又是为何要帮助李昭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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