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太公吩咐,叫庄稼汉取了一支刚刚煮熟的熟鹅。大碗斟酒,叫毛慧悟心意吃了许多碗。
    鹅肉吃完了,酒也喝足了。
    华太公吩咐庄稼汉将毛慧悟的包裹,放入房间里。毛慧悟提了禅杖,带着大刀,就问。
    “华太公,你女儿躲藏好了吧?”
    华太公说。
    “老汉已把女儿寄送到邻居家里了。”
    毛慧悟说。
    “好,这我就放心了。快快引我去新房。”
    华太公将毛慧悟引到一房,指着说。
    “这就是新房。”
    毛慧悟说。
    “华太公,你们自去藏了,不要出来。我自有办法劝他回心转意。”
    华太公和庄稼汉都到外面去了,安排筵席。
    毛慧悟将房中桌椅等家俱,全部搬到一边去,将大刀放在床头,禅杖靠在床边,将销金账拉下,脱得赤条条的,跳上床去坐着。
    华太公看看,天色渐渐黑了下来,吩咐庄稼汉前后点起灯烛,就庄院内放下一张桌子,上面摆放一些香花灯烛。一边叫庄稼汉大盘盛着肉,大壶温了酒。
    大约初更时分,只听得烟山上敲锣打鼓。
    只是,华太公怀着鬼胎,庄稼汉们都捏着两把冷汗,尽出庄院来看时。只见远远的山上,四五十把火把,照耀山路就象白天,一簇人,飞奔似的,从烟山上下来,朝着华庄,就势飞奔而来。
    华太公见了,就叫庄稼汉大开庄门,前来迎接。只见前呼后拥,明晃晃的都是刀枪器械,旌旗挥舞,尽把那红的绿的绢帛绑缚在身上。寨中兄弟头也也插着花,前面摆族着四五对红红的灯笼,照耀着马上那个新郞官。
    新郞官头戴撮尖干红头巾;鬓边插一枝罗帛像生花;上穿一件虎皮金绣绿罗袍,腰系一条狼皮红搭带,只穿一双牛皮靴。骑着一匹高头卷毛大白马。
    新郞官至庄前下马。
    只见众多兄弟齐声恭贺。
    “帽儿光光,今夜做个新郞官;衣衫窄窄,华庄是个女娇客。”
    华太公慌忙亲捧台盏,斟下一杯好酒,跪在地下。
    众庄稼汉们都跪着。
    新郞官把手来搀扶,说。
    “哎,岳父大人,为何要跪我新郞官?”
    华太公说。
    “休说我是你的岳丈,老汉可是大王治下的农户。”
    可见,那烟山寨中大王,因是新郞官,在寨中多喝了酒,一路从烟山下来,入赘华庄,已经有七八分醉了。一时大笑。
    “呵呵呵呵——”
    “我是你的女婿,多亏岳丈生得好女儿。如今许配于我,也不枉亏了岳丈呀!”
    华太公敬了新郞官。
    新郞官来到庄院中,见有花香灯烛,就说。
    “岳父大人,何须如此迎接?”
    新郞官就庄院内,又连饮三盏酒。来到大堂。吩咐寨中兄弟,牵马去柳树上系了。
    寨中兄弟将鼓乐就在大堂前擂了起来。
    新郞官就大堂上坐下,叫了一声。
    “岳父大人,我的新娘在哪里?”
    华太公说。
    “新娘在新房中,怕羞不敢出来。”
    新郞官大笑出声。
    “哈哈哈哈——”
    “拿酒来,我要回敬岳父大人!”
    新郞官敬了岳丈华太公。然后说。
    “我要见了新娘之后,再来吃酒不迟。”
    华太公一心只要毛慧悟和尚劝解烟山寨中大王,退了这门亲事的。于是说。
    “老汉带大王去。”
    于是,华太公拿了烛台,带着大王转入屏风背后,直到新人房前。华太公指着新房说。
    “这间就是新房,请大王自去吧!”
    华太公拿了烛台走出去了。
    华太公自然不管那吉凶如何,先去前堂了。
    那大王推开房门,见里面黑洞洞。
    大王说。
    “你看,我那岳丈大人是个华庄之主,新房中却不点灯烛,由新娘在黑地里坐着。明天叫寨中兄弟扛它一桶好油来让他点。看他心疼的样子?”
    “哈哈哈哈——”
    毛慧悟坐在新房床上帐中,听着这些话,忍不住差点笑出声来。
    大王摸进新房,叫了一声。
    “娘子,你如何不出来接新郞我呀?你休要害羞,我明天要你做我的压寨夫人。一边叫着娘子,一边在黑地里摸来摸去;一摸便摸着金帐子,就揭起来,探了一只手进去,就摸。
    这一摸,不打紧,竟摸着毛慧悟的肚皮。被毛慧悟就势劈头巾抓住,将他按在床上。大王一时挣扎。毛慧悟就抡起拳头,骂了一声。
    “你个娘娘的贼匪头头,你个娘娘的贼匪头头!”
    就势连耳根带脖子的,就是一拳打去。
    大王却不知是和尚,一下子叫出声来。
    “新郞官洞房花烛夜,进入洞房,怎么娘子就打起老公来了!”
    毛慧悟大喝一声。
    “你这个贼匪头头,我教你认得娘子,我教你认得娘子!”
    随之,将他拖倒在床边,拳头脚尖一齐上,直打得大王直叫唤。
    “救,救人,救人。娘子打老公,厉害喽!”
    华太公惊得呆了;只道是早晚说破姻缘,那和尚是劝大王的。却在新房中听得叫救人。
    华太公慌忙拿着灯烛,引着寨中兄弟,一齐抢将进来。
    进入新房,众人在灯下看时,却见一个肥胖大和尚,正赤条条的,骑在大王身上,将他按在床上撕打。
    为头的寨中兄弟,大喊。
    “众兄弟们,你们都来救大王!”
    众多寨中兄弟,一齐拖枪拿棒,就势打将进入新房。毛慧悟见了,丢下大王,就床边拿起禅杖,打将起来。
    寨中兄弟见那和尚,来得凶了,大叫一声,都走了。
    华太公只管叫苦。
    打闹洞房花烛夜,大王吃了亏,爬出新房,奔到前庄庄院,摸着一匹空马,树上折条柳枝。跳上马背,将那鞭条打在马屁股上,那马只是跳跃,不跑。
    这一惊吓,惹得那大王直叫唤。
    “苦哉,新婚不好,还让马来欺负我啊!”
    大王再一看时,原来是心中发慌,不曾解得缰绳,一下子扯断了,就势骑着飞奔,出了华庄。
    将马屁股打上两柳条,哒哒哒哒的驮着那大王上了烟山。
    华太公拉住毛慧悟说。
    “师傅,你害了华庄了。”
    毛慧悟说。
    “华太公,休怪贫僧无礼。我先拿了衣服穿了,再和太公说话。”
    庄稼汉去新房取了衣服,让毛慧悟穿了。
    华太公说。
    “我当初以为,只望你去说那姻缘因果的,劝烟山寨中大王回心转意。谁想你出拳就打,把他打了一顿。他定要去寨中报信,派遣大量寨中匪徒来我华庄杀人。我全庄人的性命还保得住吗?”
    “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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