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辰南问了句废话!
    他要知道问题出在了哪儿,还用得着问他?
    霍砚辞不耐道,“有话就直接说,卖什么关子!”
    陆辰南掏了下差点震坏的耳朵,“辞哥,我先问你,你相信上次的事是嫂子做的么?”
    霍砚辞没直接回答,而是说了下那天的细节。
    他们出发药店前,乔时念因为白依依非常不高兴,到了药店自己一个去选的药,也是自己买的单。
    “之后不知道什么原因,她突然没有赌气了,说要买酥饼,之后她一个人在车里,我去买酥饼,她确实动过药袋。”
    “所以,你觉得跟嫂子有关?”陆辰南问。
    霍砚辞不喜欢陆辰南下的这个结论,“我只是就事论事而已,结果没出来,我从来都没说事情与她有关。”
    陆辰南又叹了一声气,“可你说了这么多,在我听来,就是怪嫂子的意思。所以她生气的原因之一就是你不相信她。”
    闻言,霍砚辞忽地想到刚刚乔时念进屋前说的。
    但凡遇到白依依的事,他都会信白依依而不信她。
    “只要有证据指明不是她,我肯定会相信她。”霍砚辞说,“可那药没有第四个人经手。我总不能不顾事实地偏袒。”
    “怎么就没有第四个人经手了,白依依不是么?”陆辰南轻描淡写地问道。
    霍砚辞的俊眉蹙了起来,因为这个话,乔时念也说了。
    “白依依差点休克了,她真的会这么做?”
    “先不谈白依依会不会这么做,你为什么不能偏袒嫂子?”
    陆辰南打抱不平地道,“她明白地告诉了你,事情与她无关,你为什么不信?你就没有想过,她要真被冤枉了,你还那样质问她,她心里会有多伤心多难过?”
    霍砚辞想到那晚乔时念不带任何感情的小脸,还有白父质疑她的做法,她问他,“你也这样认为”时,大眼里的失望与冰冷。
    心里有了几分闷意。
    “可没有任何原因的偏袒纵容,她以后不是会做出更过分的事?”
    “辞哥,你要觉得嫂子是这种无可救药的人,那你怎么不索性离婚算了,是打算亲自教好她么?”
    陆辰南实在忍不住对着空气翻了几个白眼,要不是辞哥是他读书时代就崇拜的偶像,他肯定要骂咧几句了。
    “她是你老婆,不是你的下属。她本就伤心了,你还为了白依依拿出一堆不利于她的证据出来,这事换谁不气不怄,她不跟你离婚她跟谁离婚?”
    霍砚辞被陆辰南这些话怼得很不是滋味,“我不是为了白依依,即便药物中毒的不是白依依,我也会这么处理。”
    陆辰南知道,辞哥处理工作上的任何问题都认真严谨,习惯用数据和事实说话,不会偏信花言巧语,更不会相信虚浮的表面。
    可乔时念她又不是一堆没有感情的数据,也不可能用处理公事的方式去处理这种事情。
    “辞哥,女人都很感性,有时候她们需要不是事实和真相,而是爱人无理由的信任和偏宠。”
    陆辰南苦口婆心地道,“你既然想和嫂子继续走下去,就得改掉自己的固有思想,学会信任。哪怕全世界都与她为敌,你也得站在她那边,做她最坚强的后盾。让她感觉自己被重视,被你放在了第一位。”
    霍砚辞没有出声了。
    上次乔时念的手掌受伤,他陪她去医院换药时,医生也说了,任何事都不可能比老婆更重要。
    还责备他作为丈夫,居然不知道自己妻子受伤,也没有第一时间陪她处理伤口,非常不称职。
    所以,真是他错了么?
    ……
    乔时念冲完澡,正打算睡觉。
    外边传来了敲门的声音。
    “睡了么,我们聊聊?”霍砚辞低冽的声音也响起。
    刚刚两人吵得那么凶,她又差点被他占去便宜,乔时念可没精力再来一次。
    “我很累很困,有什么事明天说。”她冷声拒绝。
    本以为霍砚辞还会坚持要她开门,又或是威胁几句,结果,听到她话后,霍砚辞竟没说多话。
    “好,你好好休息。”
    说完,门外再没了动静。
    乔时念很是意外,霍砚辞真就这么放弃了?
    而且听他语气挺平静,不像是暗压着怒火。
    怎么突然变了态度?
    算了,跟她无关。
    乔时念实在太累了,懒得再想,直接躺床上睡了起来。
    这一觉,乔时念直接睡到了天光。
    许是昨天她太过紧张,又跑得太快,总感觉身上有点用力过度后的不适。
    人也有点懒洋洋的不想太动弹。
    又躺了一会儿,乔时念从床上坐起,打算去弄点吃的,然后将行李整理一下,今晚或是明天回国。
    披着件外套,乔时念崴了脚踩在地上时,感觉好了不少,只是也不敢太用力。
    打开门,她缓缓地走向厨房。
    厨房是半开放式的,她没走几步便看到了里边的霍砚辞。
    他今天竟还没出去?
    霍砚辞穿着休闲服站于简易的灶台边,此时电锅里的粥正热气腾腾地飘着香味,而他手里拿着勺子在尝着味道。
    阳光从透明的玻璃窗上映了进来,斜斜地照在他的身上,令他俊逸的脸庞一半明亮一半斑驳,雪白的粥上也沾染的阳光,让这一幕看上去充斥着温馨的烟火气息。
    来m国十几天,这还是乔时念头次看到霍砚辞弄早餐。
    一般他都和周天成在酒店解决。
    即便是以前在龙腾别墅,除了“帮”她做糖酥饼的那次,霍砚辞也没有进过厨房。
    今天他这是抽什么疯了,居然会亲自煮粥?
    联想昨晚他敲门说要聊聊,难道是要聊的事情难以启齿,所以先给她用上糖衣炮弹?
    “醒了?”
    乔时念正猜测着各种可能,霍砚辞抬起了头。
    他神色自如地道:“你去洗漱一下,我按你说的方法煮了点粥,差不多可以吃了。”
    该来的也躲不掉,那就先吃饱再说吧。
    乔时念没说话返回了卧室。
    等她洗漱完再次走出,霍砚辞已将粥盛好端到了餐桌上,精致的碟子里还放着几个煮鸡蛋。
    乔时念走近厨房才发现,垃圾桶里有几个黑乎乎的辩不出原本模样、只能从旁边的鸡蛋壳推测出的煎鸡蛋。
    想来那也是早餐之一,不过翻了车。
    见乔时念盯着垃圾桶,霍砚辞将之往里踢了一下,清咳道:“锅的问题。所以我换成了煮鸡蛋。”
    乔时念闻言瞥了眼底部焦黑的小煎锅,心里为它掬了把泪。
    终是它担下了所有。
    霍砚辞又咳了一声,催促道:“吃吧,不然就凉了。”
    乔时念坐到了餐桌边,粥香倒是扑鼻,粥也煮得是那么回事,可她依旧有点胆怯。
    生怕是黑暗料理。
    乔时念拿勺子弄了一小口,在霍砚辞的注视下,犹豫地伸出舌头想舔。
    还没吃到,看着霍砚辞深不见底的黑眸,乔时念到底放下了勺子。
    “好像太烫了,我先吃鸡蛋。”
    至少煮鸡蛋安全系数相对高,再难吃也难吃不到哪儿去。
    霍砚辞哪会看不出乔时念所想,“这粥没毒!”
    说完,他当着乔时念的面,自己吃下去一大口。
    乔时念这才稍放了点心,她将剥了壳的鸡蛋扔进白粥里,继而舀起粥小心地尝了一口。
    还好,能吃。
    虽然水量可能多了,导致粥的粘稠度不够,盐也多了丢丢,但其它方面都挺正常的。
    乔时念的心思还在粥上面,就听到霍砚辞波澜不惊地开了口。
    “我知道你对莫修远没有男女之情,我说他家不会接受二婚女,也没有看不起你的意思。”
    霍砚辞的语气平静,“昨晚是我口不择言了。”
    乔时念疑惑地看着霍砚辞,他吃错药了么?
    为什么无端端跟她解释这些?
    “我和莫修远是有很深的矛盾,但他也确实不是个简单的人。”
    霍砚辞边剥着鸡蛋边淡声说,“我不希望你因为对我不满,而跟他走得太近,受到不必要的伤害。”
    霍砚辞将剥好的鸡蛋递给了她。
    乔时念没有接,她还笑了一笑,“谢谢提醒,但声明一点,我去远征不是因为你。”
    即便有他的因素在,也不是霍砚辞想的那种。
    “另外,我自己的事我有分寸,莫修远是什么样的人,我有眼睛,能看得清楚。”
    听着乔时念这明显偏向莫修远的话,霍砚辞有点按捺不住心底的愠意。
    但今天他不想和乔时念吵架,也不想两人又闹得不欢而散。
    于是,霍砚辞直接将白嫩嫩的鸡蛋放到了乔时念的餐碟中,继续说道:“乔时念,上次山庄里白依依的药被换,那件事我处理得很不妥当。”
    “我应该在事情发生的时候就知会你,听你说明原因,再进行下一步处理。”
    乔时念冷笑了一声,继续吃着粥,没有发表言论。
    “我没有不信你,我当时想的是你不被误解,把你叫去医院,也是想当着白叔的面,让你洗脱嫌疑。没想到后来会发生那些事情,还害你的手掌受了伤,这些都是我的不对,我向你道歉。”
    这下乔时念看向了他。
    她的大眸里闪着几分疑惑,像是不敢相信他会说出道歉两字。
    “霍砚辞,你是被谁给威胁了么?怎么突然跟我说这些?”乔时念问。
    霍砚辞如实道,“昨晚陆辰南说了许多我做得不对的地方,才让你伤了心,想要和我离婚。”
    原来如此。
    陆辰南以前不是挺讨厌她的么,现在居然会帮她说话了?
    “乔时念,”霍砚辞忽地唤她,一双深邃的墨眸也盯望着她,“我以后会注意处理问题的方式,也会学着和你好好相处。你会再考虑一下离婚的事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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