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小媳妇这么说,又观察了她的脸色,确定小媳妇没有不舒服,苏子煜稍稍放心了一些。
    小媳妇没吃饭,苏子煜的胃口也大打折扣。
    一杯酒干了,草草扒拉了一碗饭就放下了筷子。
    倒是于景严差点没吃撑。
    他一直觉得,沈知欢这厨艺不去国营饭店当大厨都可惜了。
    “弟妹,你这厨艺去了国营饭店,肯定能当总厨。”于景严放下酒杯,端起了饭碗。
    “你还真是看得起我。”沈知欢笑了。
    就她这三脚猫的功夫,也好意思去和人家争总厨的位置。
    于景严咽下嘴里的饭,看向沈知欢,“弟妹,你要想当……”
    “我不想。”沈知欢直接就打断了于景严的话。
    一顿油烟味就熏没了她的胃口。
    要长此以往,她还不得做回以前的人体骨架啊!
    再说了,她扛得住,她肚子里的小豆芽……不是小豆芽,现在应该叫小肉团子了。
    她扛得住,小肉团子也扛不住啊!
    再再说了,以她现在的身家,没躺在床上请个人来喂,都算她自力更生了,去伺候别人吃喝,想什么呢!
    “于景严,你给我赶紧吃,吃完了赶紧滚。”苏子煜不想听于景严废话。
    于景严的那点小心思,苏子煜还能不清楚。
    无非就是想日日都吃他小媳妇做的饭菜。
    做他娘的春秋白日梦!
    “我这不是正吃着嘛,你急什么。”于景严筷子没停嘴也没停。
    什么人嘛!
    娶了媳妇连兄弟都不要了。
    人都说,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
    他咋感觉在这货的心里,他连衣服都不如。
    “弟妹,过几天刘从正那闺女和周小东摆喜酒,你去吗?”于景严突然想到一事。
    “去,怎么了?”沈知欢面露诧异。
    她可不认为于景严会无缘无故提起这件事。
    “刘从正那闺女是不是有点缺心眼啊?”于景严不答反问。
    因为刘春花拽着沈知欢出门,害身怀有孕的沈知欢被人贩子绑了,苏家人嘴上不说,心里多少还是有些不舒服的。
    也就是沈知欢聪明,沿途留下线索。
    二小子才能及时营救。
    要是沈知欢和她一样傻,没有留下任何线索,人贩子进了深山,那无疑就是放虎归山。
    找人……
    那更是如同大海捞针。
    苏家人每每想起,都是心有余悸。
    特别是苏长江和张凤霞,二小子是如何将二儿媳妇哄骗回来的,旁人不知道,他们这两个做爹娘的还能不清楚。
    二儿媳妇真要有个啥,二小子还不得疯了!
    苏家人心里虽然不满刘春花,可看在沈知欢面上,也都没有表现出来。
    听于景严这么说,苏家人嘴上啥也没说,心里却都表示了赞同。
    “你是不是听说了什么?”沈知欢压根不理会他的打趣。
    “我听人说,周小东没给她拿一分钱的彩礼,她家还拿钱出来摆喜酒,刘从正这是嫁闺女呢?还是招女婿呢?”于景严担心笑喷,将嘴里的饭咽下去才开口。
    他还是第一次听说嫁闺女不要彩礼,还出钱摆喜酒的。      “你这都听谁说的。”沈知欢试探着问。
    “我这么跟你说吧!这事明面上没人说,私下里都已经传开了。”于景严咧嘴笑。
    他严重怀疑这些事都是刘从正的媳妇和闺女背着他搞出来的,要不然,以刘从正那抠搜的性子,指定干不出这倒贴的事来。
    沈知欢扭头看向身旁的苏子煜,“你也知道?”
    苏子煜点头。
    “那你为什么不跟我说?”沈知欢桌下的手挠了挠苏子煜的手掌心。
    “那都是人家的家事,和我们有什么关系。”苏子煜攥紧了小媳妇的手。
    苏家人,对刘春花意见最大的,莫过于苏子煜。
    他没干落井下石、下绊子的事,都是看在小媳妇的面上。
    “弟妹,我告诉你吧!那刘从正就是个老抠搜,以后要是知道他家倒贴了,指不定怎么闹呢1于景严一副幸灾乐祸的模样。
    连军地联谊这种活动都要蹭的刘抠搜要知道他嫁那么大一闺女没有收到一分彩礼不说,还倒贴了摆喜酒的钱,不炸毛才怪呢!
    “刘春花他爹很扣吗?”沈知欢有些怀疑。
    她瞧刘春花的吃穿用度挺好的啊!
    衣服虽然是半新不旧的,但面料都还好。
    而且就她那个头,没吃好东西,谁信啊?
    “弟妹,我记得你和刘抠搜的儿媳妇也是好朋友吧?”自个儿的话受到质疑,于景严哪能忍。
    “是啊!怎么了?”沈知欢点头。
    “她摆喜酒的时候,你去没有?”于景严夹了一筷子红烧排骨塞进嘴里。
    “去了。”沈知欢不知道于景严想说什么,但还是点了点头。
    “吃喜糖了吗?”于景严又问。
    沈知欢悟了。
    于景严扒拉完碗里的最后一口饭,放下了筷子。
    “糖厂因为机器故障、原材料质量问题、操作不当、疏忽大意经常会出现残次品,因为品质太次,不好卖,供销社拿到这样的残次品都是低价处理……”
    沈知欢:“……”
    她知道那糖不好,却也没想到是残次品。
    “这事知道的人多吗?”沈知欢问。
    “就我……们知道。”于景严扫了一圈屋子。
    “这事就别往外说了。”沈知欢轻叹。
    林天霞为着春花娘私下偷摸贴补刘春花,心里已经有意见了。
    要再让她知道她摆喜酒用的喜糖是残次品,估计得气死。
    于景严点头。
    他也觉得刘从正那老抠搜有些过了。
    刘从正的工资和津贴一个月少说也有百十来块,加上刘春亮的工资和津贴,怎么也有一百四、五十来块钱吧?!
    娶儿媳妇,一辈子一次的事,他居然买残次品。
    买几斤稍稍好一点的糖能多几个钱?!
    真不知道他是觉得这个儿媳妇配不上好糖,还是单纯的抠门。
    “你们猜,我们这次会不会吃到残次品喜糖?”于景严挑眉。
    “如果是残次品喜糖倒还好了。”沈知欢就怕不是。
    如果刘春花摆喜酒用的喜糖和林天霞摆喜酒时用的喜糖区别太大,傻子都能猜出里面的猫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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