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着门匾上绿色的蕲春堂三个大字,瑞雪终于松了口气,终于找到了。回想下,她更觉得方才要给自己带路的那个人是骗子。
    还好自己没贸然相信她。
    她挨着门边小心翼翼地看着进进出出的来抓药的人。是不是这里?来瞧病抓药的人很多,会是这里的老大夫么?这里有好几位发须花白的老先生,会是哪一个呢?自己冒然地冲上去问,人家会不会当自己是傻子呢?
    她蹲坐在外面,想等到人少了再进去。那时候自己不打扰他们,应该不会受到冷遇了吧!
    无事的她在盘算着。今儿是七月十五,是盂兰盆节,这离他们从那出来已经好些天了。爹会怎么样?他现在也会在南京城么?她焦急地等待着,可是这家药铺来来往往的人实在是太多了。
    等了一个多时辰,瑞雪站起身,活动早已酥麻的双腿。自己会不会来错地方了呢?或者说爹在别家药铺等自己了?她有些想走,可是又担心万一是这家,万一爹就要过来,自己贸然走了,就错过了。说不定过一会爹就过来了。
    她心急地在外面走来走去,希望来瞧病抓药的人不要再那么多了。
    还好昨晚吃了东西,即使是早上没吃东西也不会感到太饿,只是这天有些热,口里已经渴了。
    快到正午了,日头晒的更加厉害了。这边的墙根下已经没有了阴凉,瑞雪不得不挪地方。对面的屋子西晒,从早到晚都没有阴凉,只能转到边上。
    六月的天,即使是有阴凉地,可是依旧热得要命。整个人像被火熏烤一般,身上的水份一点点的从自己身上蒸发而尽。
    瑞雪抿了抿干裂的嘴唇,艰难地吞了口水。可是口里还是干的要命。
    她被晒得有些昏昏沉沉地,感觉眼前的一切有些像夏日烧开水一般,居然出现了透明的线条。她眯着眼瞧着药铺,努力地支撑着自己所剩无几的精力。
    “丫头!丫头!”
    她抬起头,迷迷瞪瞪地看着眼前的人。那人递了碗茶水过来。
    她毫不犹豫地接了过来,一口气喝干了。好舒服,口里这才清爽了些。她不好意思地冲那人笑了笑,站起来向他道了万福。
    “先生请你进去。”
    请她进去做什么?有了方才那个妇人的经历,瑞雪有些小心了,她开始后悔自己方才什么都没看,端起水就喝。
    看着她一脸带着防备的神色,年轻人笑了笑,走了,过会儿又端着碗回来了。
    “快吃吧!”
    这回碗里已经装了满满地一碗饭,上面还铺着一些菜。看上去好吃急了。
    瑞雪嘴上虽馋,但是却摇摇头。有了今日早上的事,她有些害怕。
    年轻人笑了:“还头一次有人把咱们蕲春堂的东西往外推。”
    瑞雪听到自称是蕲春堂的人,试探性的问道:“您是蕲春堂的先生?”
    年轻人听她称自己是先生,有些腼腆:“不是,我只是学徒,这是我们家先生叫我给你送来的。本想请你到屋里吃饭的,你又不肯。”
    “先生现在有空么?”
    “你找先生瞧病?”
    瑞雪迟疑道:“不是。我是有事要问先生。”
    年轻人了然地笑了。瞧瑞雪身上穿的,再看她已经在门口坐了一上午,就知道她是有求于自己先生,可是来这里的人除了瞧病抓药,还能有什么事:“好。我领你去。”
    瑞雪离了三四步的样子跟在年轻人的后面,无论他怎么招呼自己跟上来,她还是同他保持一定的距离距离。见年轻人进去,她还站在门口。
    只见年轻人从后面拥着位老先生出来,冲她招招手。
    瑞雪拘谨地瞧了瞧身后,又瞧了瞧药铺里面。这个时辰伙计们想着都去吃饭了,大堂里只留下了两个人。她小心地迈了进去。
    老先生拿出脉枕,示意瑞雪把手放到上面。
    “先生,我有事想请教您。”
    老先生再次示意瑞雪把手拿上来:“有话等我把了脉再说。”
    瑞雪摆着手解释道:“我不是来瞧病的,我只是有事想请问先生。”
    “把手放上来。”老先生再次交待着。
    不容拒绝地架势迫使瑞雪挽起了袖子,将右手伸了过去。老大夫略有些冰凉的手指搭在她的手腕上,激得她有些想收回来。
    老大夫闭眼把了一会脉,又请瑞雪换了左手。
    真是奇怪。自己身子好好的,为何要给自己把脉。想来父亲说的药铺不会是这家,她有些按捺不住自己心中的躁动,想要离开着,赶着去下家。
    感觉到瑞雪的浮躁,老先生睁开了眼,瞧了瞧瑞雪的脸色,提笔开了方子,吹了吹交给年轻人:“给她配成药丸。”又嘱咐瑞雪,“一日两次,三丸,若是有热水服下更好。”
    瑞雪愕然地看着老大夫,她身子明明好的很,可是怎么还给自己开了药?
    老大夫看着她还是愣愣地样子,拈须无奈地道:“小丫头该爱惜自己的身子。现在不注意,以后就迟了。”
    虽然不明白老大夫的意思,她仍应付的点点头,寻思着如何开口:“先生,您以前可曾救过一个……”
    “大夫,大夫,你快来,我大哥又泄了。”
    横插进来的话,打断了瑞雪的问话。但见从后面冲出一个男子,抓住老大夫的手强行将他往里拉。
    瑞雪一见到那个男的微微一愣,猛地站起身,巨大的动作将椅子带翻在地。她跌跌撞撞地从椅子上迈了过去,拔腿就跑。
    “唉!姑娘,姑娘!”
    伙计在身后唤着她,她也不敢答应,慌乱的跑出去。
    “死丫头,你给我站住!”
    这么大的动静,男子注意到慌乱跑出去的瑞雪。他一下子就认出了瑞雪。那个该死的丫头,就是化成灰他也能认得出来。
    老大夫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一把抓住男子:“你不是说你大哥又泄了么?快走!中毒……”
    “老东西,给老子闪开!”男子一把甩开老大夫跟着瑞雪身后追了过去,口里骂着:“该死的贱货!老子叫你下毒!”
    “先生,先生!”多亏身边有人护着,老大夫还是站稳了。他挂心的瞧着跑出的瑞雪,这是怎么回事?难道说,他们中毒跟这个丫头有关系?这两人之间到底怎么回事?
    伙计扶着老大夫抱怨地道:“先生,您没事吧!怎么惹上这种人。活该他们中毒,连个小姑娘都欺负!”
    慌乱中瑞雪回头瞄了眼,那人就在后面,她努力使自己跑得更快一些。
    那个人是成子。怎么会是他,怎么偏偏他在蕲春堂。该死!
    成子骂骂咧咧地在后头追,瑞雪慌慌张张地在前面跑。慌乱中她不折路地跑,他不是中毒了么?怎么可能那么快就好,佛祖保佑保佑,保佑他腿脚无力,追不上自己吧。
    成子的身子的确还没好,他到现在也还在泄。不过是因为比大哥少吃了点鱼肉,所以情形要好些。若不是那日河标兵把他们送来的及时,怕他们早就黄泉做伴了。
    一向到是那个丫头害得自己,成子虚软的双腿似乎又有了一丝力气。不过凭着内心的一肚子气,跑了一阵子成子就受不住了,他头晕眼花手脚虚软,他掐着腰,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死丫头给老子停下来!老子要打死你!”
    一路上虽然人少,可是没有一个人愿意停下来帮助瑞雪,在他们看来,身着破旧的瑞需,不过是哪家的逃奴罢了。
    瑞雪心里不禁害怕起来,她肋下很疼很疼,几乎要跑不动了。狠狠地在自己手背上掐了两下,这才又有了点动力。
    成子不打算放弃,当日他就发誓,若是叫他遇见那丫头,他定要活剥了她!该死的丫头,那一船的私货,还有那几个娘们,那是多少银子。这一趟算是白干了!
    想着昨日对自己盘问的河标兵,他又有些惧怕。大哥现在虚脱地连主意都拿不了,万一河标兵再过来,他该怎么办?
    昨日他作谎说是替人押船,可是那几个丫头若是说出来自己是拐了她们,那该怎么办?
    一定!一定要抓住那个死丫头,把她卖了,拿了银子,赶紧离开这!
    瑞雪实在是太慌乱了,连街口有马骑过来都没瞧见。
    马急停下的长嘶终于唤醒了她,也给了她巨大的惊吓。她呆呆地看着前蹄凌空蹬起的马蹄,再看着它骤然落在自己眼前,借着感受着马喷出的气息。
    骑士从马上掉下来,唤了唤:“姑娘,你没事吧!姑娘?”
    跟着的人见叫了她几声,她也没反应,只是傻愣愣地立在那,一双美目睁得大大的,惊恐地看着马匹。
    “这么美的小丫头是个傻子!”
    一只大手在眼前晃了晃,她这才有了反应。
    完了!自己停下这么久,那人一定追了上来。可是……为何他没追上来抓住自己?瑞雪缓缓地回头。
    成子在离自己几丈远的地方,居然停了下来,悄悄地退到一边。
    瑞雪赶紧躲到骑士身后,悄悄地探出个脑袋,四下寻找这个成子。
    怎么不见了?他方才不是一直在追自己的么?为何这么好的机会他反而不见了?
    “你在看什么?”
    坐在马上的同伴,挥着马鞭笑道:“小姑娘是看上你了!”
    “乱说什么!”那人微斥道,缓声又问道,“姑娘,可是伤着哪了?”
    “有……有坏人追我!”
    瑞雪抬起头看着同自己说话的那人!是他!她又想跑了。怎么会是他!自己怎么那么倒霉!
    *
    今天给大家介绍两本书吧!
    《春光里》,想必很多人在看,也许也有没看的。这真的不错。尤其是把个大学才毕业的小菜鸟写的很传神。
    《福运来》,也是很多人在看。那种温馨很好看,可惜我写不出来。(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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