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老太爷冷冰冰的眼光扫过赵二太太屋里的每一个人。
    “卖到哪里去了!”
    赵二太太身子抖了下,她不明白怎么就传到赵老太爷耳朵里了。
    “我问你,卖到哪里去了?!”
    赵二太太恨恨地道:“我不知道!那个小娼妇就是……”
    赵老太爷一根拐杖打在了赵二太太的身上,他手中根本不停,用尽身上所有的力气抽打着赵二太太。
    冷不防被打的赵二太太顿时大惊,挨了几下,惊恐地躲开了。在那一刹那间所有的郁结跟恐惧她全部爆发出来。
    她躲在丫头的身后,口里也没了个把柄:“你凭什么打我?!那个小娼妇,年纪不大就会勾引人。你怎么不问问,她做了什么好事?也不瞧瞧自己什么身份,还想跟三儿!鸡窝里就是飞出个凤凰也是假凤!
    我早就看她不顺眼了!我不是没给他机会!是他自己不珍惜,他女儿如今又做出这种下流的丑事来,她不嫌丢人,三儿还要脸面呢!”
    “你说什么?!”
    “我说的是人话!六侄儿的丫头亲眼瞧见她勾引三儿,都要脱衣裳了。这是人家亲眼瞧见的,老太爷你给我个说法!王八贱种生下的就下贱!她既然喜欢脱衣裳,喜欢勾引爷们,我就叫她脱个痛快,勾引的痛快!我把她卖到秦淮的私寮子,我让她千人睡万人……”
    “谁说的!”得到消息赶来的赵希厚立在门边,异常地冷静地看着濒临激动地赵二太太。他双眼中没有一丝的神采,只是注视着赵二太太。
    赵二太太一见到赵希厚,就要去抓住他的手。
    赵希厚不耐烦地甩开赵二太太,一字一句地问道:“谁说的!谁说的!”
    一直缩在一边的赵希筱突然冲了过来,将赵二太太护在自己瘦小的身躯后,对着赵希厚喊:“三哥,不许你同太太这么说话!那不过是个丫鬟。”
    “啪!”
    赵希厚一巴掌打在赵希筱的面颊上,直接将她打倒在地上,嘴角瞬间淌了血。赵希筱跌坐在地上艰难地撑起身子。
    赵希厚没有理她,注视着赵二太太,紧紧地盯着赵二太太有些涣散地双眼:“谁说的!”他的目光再次扫过赵二太太跟前的丫头,“谁说的!”
    最后一声犹如炸雷一般,震的小丫头们心神一震。
    “是你,是你?”
    赵希厚黑脸扫过金莺金燕。
    两个人难受的直摇头。
    赵希厚猛地松来,将她们一推,眼角瞟到站在门口的玉簪儿,双手死死地掐住玉簪儿的脖子:“是你!说!”
    玉簪儿顿时憋红了脸,难受的双手抓住赵希厚的手:“三……三少爷不如……问问……咳咳咳……”
    在旁人的拉扯下,赵希厚终于松开了手,却注视着跌坐在地上的玉簪儿。
    玉簪儿手抚着胸口拼命地吸了两口气,咳了几声,看着赵希厚身后,冷笑道:“三少爷为何不问问你身边的人?她可是比什么都清楚。”
    赵希厚转了身子,注视着跟着自己过来的溶月同彩云。
    溶月忙摆着手:“不是我。”
    彩云却格外安静,她只是站在不说话。
    赵希厚伸了手就要掐她的脖子,却被溶月拦下了:“少爷,这是要做什么?怎么可能是彩云呢?她的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
    玉簪儿笑道:“溶月姐姐这么紧张做什么?是了!你总爱替旁人求情,彩云说的对,你是在为自己求呢!姐姐别看我,自己做什么,自己清楚才是。三少爷的事,你没同太太说?要不太太怎么会那么讨厌瑞雪?”
    溶月看着转向自己的赵希厚,慌乱地道:“不是我,不是我,你别血口喷人!”
    “要不咱们叫文儿来问问。文儿看见三少爷同瑞雪在一起的时候,你在旁边做什么呢?”
    “我什么都没做,什么都没做。”
    彩云抢身站在溶月的面前,诚恳地道:“少爷,绝对不是溶月姐姐,她今日同三少爷回来后,就没出去过,我可以担保的。以前的事我不知道,但这次绝对不是。”
    金莺也抢上前:“是太太晚上逛园子时,听见六少爷跟前的丫头说,太太便把文儿叫了来,是她说瞧见瑞雪在……太太才……”
    赵希厚一把抓住金莺:“说!卖到哪了?”
    “真的没卖……”
    赵二太太看着儿子也偏向那小娼妇,她更是一肚子的火,口里倔强地道:“谁说没卖!我叫人把她卖到秦淮河沿岸。我叫她……居然敢威胁我!若是再叫我碰见,我撕碎了她!”
    十里秦淮河。
    是男人都知道的烟花之地,瑞雪长得那么好,到了那里……
    没有一个人敢往下去想,从这里到南京,快得不过一日的功夫,说不定……
    赵希厚转身就往外奔,却被溶月同彩云从身后死死的抱住了。
    赵二太太此时也回过神,一把抓住赵希厚:“三儿,你不能去,你还要参加乡试呢。不就是个丫头,娘再给你找个比着要好看十倍百倍的丫头,比她会做菜的人多的是。”
    “你自己留用好了!”
    “混账!”赵佑楣一脚踏了进来,“你这是同你母亲说话呢?你不考乡试便不考,用不着拿这个来吓唬我。来人把三少爷给我带回自己屋子去!”
    赵老太爷在赵希筠的搀扶下,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一步三摇地走了过来。
    赵佑楣忙迎了上去:“夜深了,父亲快去歇着吧,儿子已经派人去找了。”
    赵老太爷看着风尘仆仆地赵佑楣,又看了眼披头散发的赵二太太,又瞧了眼被打肿了半边脸的赵希筱,艰难地张口,用很平实的声音道:“按察使大人,你来主持公道吧!”
    赵佑楣听着父亲的话音不对,忙跪了下来:“父亲这话,儿子万不敢领受。大哥已然被点了此次江南乡试主考官,已然启程,还要给父亲贺寿。”
    赵二太太一听赵家老大被点为乡试的主考官,更是抓紧了赵希厚,她心里马上盘算起儿子的事:“那三儿的乡试怎么办?要回避?不,不对。去京城!”她催促着溶月,“快!回去帮少爷收拾行礼,马上去京城。怎么回事?这只剩下一个多月了,再不去就晚了。”
    赵佑楣提声道:“你在做什么?爹的寿辰就要到了。”
    “做什么?三儿的前程重要!我说呢!三弟家的人一天一封信的往这送!”赵二太太想到这几天三叔家不停地有人来送信,她就是觉得奇怪,原来,老六藏着这份心思,她指着赵希远骂道,“你们全家都黑了心。以为你考不上,三儿也考不上么?”
    赵希厚盯着迁怒别人的赵二太太一字一句非常清晰地道:“瑞雪一日找不回来,这乡试我便一日不参加。”
    赵二太太越发失常了,她尖叫的道:“三儿,你说什么胡话呢!”她骂着赵佑楣,“我当初让你不要把三儿送回来,你偏说什么让三儿在老太爷跟前进孝,这下好了,你看看他在这穷地方变成什么样了?浅鼻子浅眼的,为个臭丫头,他连前程都不要了!我就知道这破地方没好事!你看看都出了些什么东西!”
    “啪!”
    赵佑楣顺手给了赵二太太一巴掌,指着跌坐在地上的赵二太太:“你再说一句我打死你!”
    赵二太太不敢相信赵佑楣居然会打她,她捂着半边脸,瞧着赵佑楣,撒起泼来:“你打我!你打我!你是看我娘家人不在,你就欺负我是吧!姓赵的你是官做到头了是吧!你指着你这个按察使坐稳了是吧!回头我就跟哥哥说,我让你做你的春秋大梦,你就在这待着吧!没有我张如玉,你一家现在还是个小穷酸!”
    “滚!老子休了你!”
    “你当我愿意嫁给你!你也不瞧瞧,你家原先是什么样,没有我,你还在做你的小县令。我告诉你,不是我在爹跟哥哥面前替你求官,你早就到头了。你以为你能干!若不是有我娘家人在后面帮着,你什么都不是!你现在做了二品,你就瞧不上我娘家了啊!我告诉你!姓赵的你是官做到头了是吧!你指着你这个按察使坐稳了是吧!回头我就跟哥哥说,我让你做你的春秋大梦,你就在这待着吧!没有我张如玉,你一家现在还是个小穷酸!你也不瞧瞧你大哥、你三弟的官是怎么来的!”
    赵二太太拍着手数着她对赵家的好处,哭诉赵佑楣是个白眼狼。
    赵佑楣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他连声叫着让人拿纸笔来。
    赵老太爷有气无力地看着乱糟糟的家里:“走……走……走!带着你的按察使太太,小姐给我走!”他缓缓侧过头对为自己抚气的赵希远道,“六孙,你也走,回去考你的顺天乡试。”
    赵佑楣扑通跪倒在地,砰砰地在地上磕头:“父亲这么说,儿子无地自容。儿子先休了她,再把她送官!”
    金莺跪倒在赵老太爷,连连磕头:“老太爷,老爷。太太说的是气话。真没卖。王厨子拿了刀子威胁太太,把瑞雪带走了,已经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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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玉带糕:安徽特产。中间有青梅之类的东西,糯米粉镶的边,很像古时做官腰上玉带。乾隆尝过后,赐名“一品玉带”。这里我用了暗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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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差归来,关于加更,红包这段时间很忙,只能保证每日必更。等忙过这段日子,红包再加更好了。
    (以上不收费~)(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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