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九珠从孔嬷嬷口中听到一个消息,瞬间觉得手中的包子都不香了。
    王梦芙和傅兰嘉竟然在尚书府的学堂上打起来了……
    双方的丫鬟不但没有拉架,反而也跟着火拼。
    主主仆仆打成一锅粥。
    两个小堂妹被吓得大哭。
    王梦芙打红了眼,连上前拉架的老夫子都被她挥了几拳。
    刁蛮又泼辣。
    老夫子管不了,管不了。最后只能闹到江老爷跟前。
    江老爷也是烦死了,挥手让林管家把两个姑娘各自送回去各找各妈。
    傅兰嘉一定是对王梦芙忍无可忍才还击的。
    兔子逼急了,还会咬人哩。
    傅兰嘉你这只兔子好样的!
    那么温柔娴静的姑娘,打起来架来会是何模样呢?
    啧,真是遗憾,这么热闹的场面她怎么就没在现场呢。
    也不知最后谁输谁赢……
    每日,江老爷子从外面回来不管多晚都会去九珠院子瞧上一眼。
    见她身体大好,他也没多高兴。只会眉头紧皱的一直盯着她额头上的伤痕瞧。
    “江老爷,您是能看出一朵花来不成?”今天来还是盯着她头上的伤疤看老半天,九珠都被看得不好意思,抬手遮了遮额头。
    江老爷瞪了她几眼,严肃问道:“那药膏有没有按时擦?”
    “一直擦。”五瓶药膏,她只打开了其中一瓶用,其余的孔嬷嬷都帮她收着,“每天都擦好几遍呢。”
    江老爷背着手低眸看着九珠道:“老夫给你提个醒,那药膏虽好,但只能淡化疤痕,可不能彻底除去疤痕。你心里要有个准备。”
    九珠疑惑:“准备什么?”
    江老爷脸上显得有几分无奈。
    “准备好接受这伤疤跟你一辈子。”
    “这有什么好准备的。”九珠一脸无所谓,“不就一条伤疤嘛。”
    “哼!”江老爷冷哼一声,觉得九珠不知天高地厚,尽说大话,“你现在觉得没什么,等再过一两年,知道爱漂亮了,届时可别嫌丑躲起来哭。”
    “……我才不哭呢。”九珠堵着气道,“丑就丑呗。我又不嫌弃自己。”
    江老爷知道这丫头就是死鸭子嘴硬。他故意吓唬道:“万一以后没人上门说亲,嫁不出去,老夫看你怎么办?”
    “谁说以后一定要嫁人了。”九珠道,“我就不嫁。“
    “长大你不嫁人,那你要干嘛?”
    九珠眼神闪了闪,嘴角上扬,注视着江老爷缓缓说道:“我要缠着江老爷,让你好吃好喝伺候我一辈子!”
    江老爷老脸一沉,死丫头,脑袋摔坏了不成,想得倒美。
    “既然好得差不多了,后日便去学堂和你两个小堂妹一起念书。”
    就知道江老爷小气,话风变得也太快了吧,这摆明就是怕她一辈子赖上他嘛。
    听到要开始念书,九珠顿时愁眉苦脸起来。
    “你别给老夫得过且过的。”江老爷严肃警告,“芙儿和兰嘉那俩个丫头,互相打成那样也能坐在学堂一起念书,你也给老夫认真学起来。”
    哟,俩人都闹成那样,坐在同一学堂,还能念得进去书?
    真是能屈能伸!
    话说如果下次她俩再打起来,她是帮王梦芙呢?还是帮傅兰嘉?
    她们两个都给她送过药膏,拿人手短,站着看戏总归不好。
    如果去拉架,万一殃及池鱼咋办?
    “发什么愣!”江宏大声喊道。
    九珠吓了一跳。
    她想起一件事。
    “江老爷说过的话算不算数?”
    东拉西扯,她又要干嘛?江老爷问:“老夫说了什么话?”
    “当初在灵州时,江老爷说,只要我跟着你回汴京,功课便可以少做,而且你不会对我发火,也不会赶我出府。”九珠记得清楚,“算不算数?”
    还先谈起条件来了,可不能惯她坏毛病:“你癔症了不成?”
    “清醒一点,老夫可从没说过那样的话。”
    这是要赖啊。
    九珠愤愤,却也无法,胳膊拧不过大腿。
    真是此一时彼一时。
    三天后便是七夕。
    九珠是期待的,她从没好好看过汴京的七夕到底是什么样的。
    五年前的七夕,恰是薛姨和萧姨夫成亲的日子。那时她就在汴京,作为娘家人参加了他们的婚宴。
    那日宴席结束便和祖母回了家,没来得及去夜市。
    今年,她打算好好见识见识汴京的七夕到底有多热闹。
    话说如果七夕那天,碰上下雨,下雪,下冰雹,去不成夜市。那是天不遂人愿,没办法的事。
    但“人”不随人愿,那就有些过分了。
    江老爷就很过分。
    他不允许她七夕那日出府。孔嬷嬷也觉得她身体刚好,夜市人多,挤得慌。最好别去凑热闹。
    无法,七夕节,她只能待在自己院子里。
    她出不去,可薛姨进得来。
    来时薛姨似乎心情不好。可等到孔嬷嬷把刚做好的胡饼端上来时,她又变得很开心。
    一篮子胡饼上桌,薛清云低头凑近,闭着眼睛用鼻子深深吸了一气。
    熟悉的香气,让她觉得自己仿佛回到了灵州。
    只见她拿起一张热乎的胡饼,撕开,先递给九珠一半。又把剩下的另一半,又分成两份,给孔嬷嬷一份。
    “这胡饼还是嬷嬷做的好吃。”薛清云连吃两口,一副很满足的样子,“有灵州的味道。”
    九珠边吃边点头赞成。
    “我自己做却从来做不出这种味道。”薛清云好奇笑问,“嬷嬷是有什么秘方不成?”
    做出来的东西,人爱吃,孔嬷嬷自是高兴的。
    她笑道:“哪有什么秘方,清云姑娘你才做过几次,嬷嬷我可做了几十年,不说有万次,千次我是敢说的。”
    九珠朝嬷嬷竖起拇指赞道:“嬷嬷,厉害。”
    孔嬷嬷笑起,眼里充满得意。
    用过胡饼,孔嬷嬷又做起了针线活。九珠把宝剑拿出来物归原主。
    薛清云吃惊,没想到九珠竟然把剑从灵州带了过来。
    九珠杵在桌前看薛姨用帕子轻轻擦着剑刃。
    “薛姨,你把剑带回去吧。”
    薛清云道:“已经给你的东西,怎可再拿回去。”
    “这剑太贵重,我不能收。”九珠道,“薛姨可以留着给你的孩子。”
    薛清云擦拭的动作停住。
    叹道:“……薛姨我不会有孩子了。”
    “胡说。”孔嬷嬷停下手中活计,厉声训斥道,“清云姑娘还年轻,怎能说这种丧气话。”
    “嬷嬷,我今年三十岁了。”薛清云无奈苦笑。
    “三十岁怎么了,三十岁就生不出孩子吗?有些人子嗣缘是晚些。 ”孔嬷嬷有些感同身受激动道,“嬷嬷我三十三岁才生的六子。”
    “所以清云姑娘莫急。别在意别人的话。”
    说实话,有无孩子薛清云不在乎。急的是她的婆母和公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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