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你怎么来了?”上官晴忍不住问道。
    上官秋虹瞪了她一眼,冷冷道:“闭嘴,回宫了后我再收拾你!”
    上官晴顿时也不敢出声了,从小到大,要说她真正敬畏的一个人,那就是上官秋虹了。
    上官秋虹瞪着她,冷冷道:“枉我这些年来告诉你真知灼见,你竟把为娘的话当耳边风!”说完,她向智者道:“把她带下去!”
    “是,陛下!”智者拱了拱手,退了下去。
    白云飞注意到智者退下去的时候,漫山遍野的士兵都剑拔弩张、集势待发的模样。
    铁牛等人也忍不住握紧了武器,看来今晚大家都难逃这场浩劫,索性拼了死个痛快,省得被抓住受折磨。
    上官秋虹缓缓的走上前,叹了口气:“其实我们之间也该做个了结了!”
    白云飞不解的看着她,没有答话。
    上官秋虹依然是那种不紧不慢的口吻:“男人确实不可靠,我本来也知道晴儿跑出城跟着你,我并没有追,但刚才那一幕就足够证明,你们这些男人确实靠不住!”
    白云飞并没有辩解,只是冷冷道:“看你的样子,你倒是对男人深恶痛绝!”
    上官秋虹叹了口气,道:“我本来也不痛恨你们这些男人,但是你们这些男人的确不应该忘恩负义!”
    白云飞皱眉道:“忘恩负义?”
    上官秋虹道:“你可知这在我蓬莱国,私通男子有何罪名?”
    白云飞道:“你说!”
    上官秋虹吐出三个冰冷的字:“死,死罪!”她不等白云飞问话,又继续道:“就算晴儿是我女儿,我有心袒护她,无奈国法家法尚在,公主犯法,与庶民同罪!”
    白云飞冷笑道:“这国法岂非就是你自己所定?”
    上官秋虹道:“不错!”
    白云飞笑道:“上天造物弄人,就连上天都不能决定一个人的生死,你凭什么能?没有有人具有决定别人生死的权利,就连人自己都不能?你又凭什么能?”
    上官秋虹淡淡道:“因为我是女王,我就有权决定!”
    白云飞哈哈大笑,道:“国王是人不是神,这世上认为自己是神的人,不是白痴,就是疯子!”
    上官秋虹道:“你不信么?”
    白云飞缓缓的竖起了暗夜流光剑,道:“我知道你武功高明,但我也可以告诉你,你想要用武力让这岛上无数人屈服你,这是永远也不可能的事,就算我等今天死在这里,你也妄想让我们屈服!”
    铁牛等人也举起了斧头,众人现在也都明白,今晚大家很可能都难逃一死,每个人心中都产生了一种本能反抗的决心。
    上官秋虹叹了口气,道:“你既然一心求死,我也不想与你多说什么!”
    白云飞摇摇头,道:“你错得太厉害了,千百年来,男女的确不平等,但你未免也太霸道了,就连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相互爱慕,你也把这种感情定为死罪,这岛上十多万人,岂非人人都该死?”
    他一边说着一边暗自凝神聚气,就在这时,一只手忽然按住了暗夜流光剑的剑柄:“该死的不是你,是她!”
    白云飞转过头,燕南来面色阴沉的从铁牛身后走了出来。
    上官秋虹看着燕南来,默默的点了点头:“你总算还是个男人,还敢站出来!”
    燕南来冷笑道:“你以为凭你这些没用的军队就能把我致于死地么?你做梦,老子这六年来虽然日晒雨淋东躲西藏,但凭你就想要我燕南来的命,你还差得远!”
    白云飞吃惊的看着燕南来,听燕南来的口气,他应该是和上官秋虹认识已久。
    上官秋虹冷哼道:“那天你在皇宫救走白云飞,我就知道那人一定是你!”
    燕南来冷冷道:“你以为你搞的那些把戏我还不知道?你无非想逼我现身,也好,我就现身告诉你,燕某人死不了,燕某人这条命还要留着回东胜国,报我血海深仇!”
    上官秋虹道:“难道这六年来你都还不肯相信,这岛没人能够出去。”
    燕南来大笑:“你休想再让我相信你的鬼话,我已经找到离开这岛的法子,你以为你能骗得了我?”
    上官秋虹似怔了怔,目光中露出了杀机:“好,今天就做个了结!我宁可让你死在这岛上,也不能让你活着离开!”
    说完,她转过身,挥了挥手,满山的弓箭手拉开了强弓,一排排盾牌士兵也站到了最前面,看似就要动手。
    燕南来夺过白云飞手上的暗夜流光剑,沉声道:“白兄弟,你们退后!”
    “燕兄,你……”白云飞迟疑着。
    “退后,我来对付这些废物,刀剑无情,不要伤着了自家兄弟!”燕南来面无表情。
    白云飞半信半疑的看着他,和铁牛等人几乎退到海水边了。
    其实现在他们现在退不退都没用,上官秋虹这一千士兵分三层呈现一个半弧状把他们围在中央,三十几个人根本就退无可退,但燕南来口气强硬,白云飞忽然产生了一个可怕的念头:难道他真要在这危急关头动手终极大绝杀——神州万里剑?
    白云飞注视着燕南来那一脸严肃的表情,忽然就想起了很久很久前的一幅画面,那还是在《剑光》里的时光:
    ……
    落叶国边境的一座高山上,十三路黑道联盟总坛。
    一个白衣剑客手持暗夜流光剑,挥舞着剑身,只见漫山遍野风声大起,无数无形剑气流星雨似的从空中落下。
    那一刻,山崩地裂、鬼哭狼嚎,天地仿佛都为之失色。
    许久,那白衣剑客终于停止了剑舞,但停下来的时候,高山上几百个强盗贼人的尸体已经被剑气催得面目全非,死状惨不忍睹,三百多个强盗喽罗没有一个人活了下来,纷纷化为白光数据流飘走,整座山都像在冒白烟一样。
    这就是神州万里剑的威力,而这一剑只才发出来一式,如果所有招式全部发完,简直不敢想象那会是什么样的情形。
    花如玉放下朱雀弓,看着“燕南来”道:“燕大哥,江一闪已经死了!”
    “燕南来”似没听到她这句话,他怔怔的看着漫山遍野的白烟,他自己都被惊呆了,他自己都没想到这终极大绝杀竟是如此厉害。
    ……
    那时候“燕南来”的也就是白云飞最颠峰时候的166级,但现在呢?现在的燕南来又经过了六年的苦练,功力大增,这剑法也必然用得更加纯熟精湛,如果他真的施展这记绝杀的话,那……
    星空仍然灿烂,海面也依然美丽。
    但紫竹林海滩上空却突然云集了一片强大的肃杀之气,
    这种杀气,就连十一郎在天剑山山顶决战辛梦来的时候都没有这么强烈、这么凶猛。
    “今天不是你们死,就是我们亡!”燕南来冷冷说着,然后举起了神剑,剑开始挥舞起来。
    没有优雅,没有气势,没有任何的剑式与技巧,只因这是杀人的剑法,追求的是绝对的有效与致命。
    正如十一郎所说:绝不是用来看的,而是用来杀人的。
    横削一剑,竖劈一剑,仿佛是在划十字剑光,燕南来双手握剑凭空乱划起来,但白云飞却知道他绝对不是在乱划,而是“神州万里剑”施展的前奏,当他手中的神剑速度快得看不清时,那时候他的力量就会达到极限、精神就能进入空明忘我的境界,他整个人就能达到最颠峰的状态。
    那时候天地之间万事万物的变化,都逃不过他的耳目。
    那时候随便一招剑式挥发出去,都是不可匹敌的绝技。
    “斩!”智者一招手,无数女兵手持着盾牌长枪呐喊着冲下山来,声震四野。
    燕南来手中剑越舞越快,海面竟莫名其妙的刮起了大风,海浪也被“哗哗”的刮了起来。
    只见燕南来整个人慢慢的凭空升了起来,就像是有只无形的手托着他升了起来,白云飞这时候才知道他的轻功竟到了“白云飞升”的境界,这简直不知比陆新月这些轻功名家高出去多少倍。
    燕南来一升到半空中,手上舞动着的剑也不断的变化着颜色:红、橙、蓝、绿、青、黄、紫,慢慢的,人和剑就看不清楚了,只能看见空中有团白光飘忽着,这白光竟是令人不敢逼视。
    冲来上来的士兵全部停住了脚步,根本就睁不开眼睛,只因冲得越上前,眼睛就越刺痛,就连白云飞等人都感觉眼睛完全像被针刺一般。
    这时风大了起来,整个海滩狂风大作,风声凄厉,仔细听来竟呜呜作响,仿佛风云变色,神鬼皆惊,无数冤魂幽灵已被这剑的灵气所惊醒,纷纷聚集在这海滩上嚎叫嘶叫。
    那风声也让人说不出的胸闷气短、头痛欲裂,别说承受,根本连听都不敢听,铁牛等人纷纷捂住了耳朵趴在了沙滩上,有些人甚至跑到海中潜入水底,因为这贯注了高绝内功的音波实在是太尖锐了,功力浅薄的人非被震晕不可,就连白云飞都开始运功抵抗,他的天开眼看得很清楚,不少女兵迎着燕南来的剑气冲上去的时候纷纷倒地,倒地时候整个人痛苦的捂住了耳朵在地上挣扎——这些人的耳朵全被震出了鲜血。
    这还并不是神州万里剑,而是暗夜流光剑彻彻底底被主人激发了所有的威力。
    白云飞忽然想起心眉大师曾经说过的话:“只因这剑铸造之时,东胜国和落叶国的边境线上适逢战火,十三路黑道作乱,打家劫舍,黎民百姓受苦,他铸此剑之目的,便是希望此剑主人将来是一位正道人士,持此剑行侠仗义,惩奸锄恶,拯救百姓于水深火热之中,可是这剑因为铸造时凝集了太多的冤魂亡灵,杀气太重,倘若此剑真正被引发威力,那必是神鬼流泪,万物俱灭,所以此剑也必然为一位正道人士所挟!”
    此刻无数女兵耳朵已被震聋,眼睛被强光所射瞎,白云飞也不知道从燕南来手中施展出来的神州万里剑将是个什么样子,现在他终于看到了,他无法用任何言语来形容眼前看到的这一幕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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