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便是一向杀伐果断的陈年也迷茫了。
    他花了整整一天时间思考,都没能得到答案。
    如果他想救小荷,那以他的能力自然是能救的,可问题在于没有谁是真正的“恶人”,甚至这是小荷自己的意愿。
    公主活着,对这座城更有益。
    更多的人希望公主活着,相较之下,小荷不过是个小透明罢了。
    ........
    又过了两天。
    陈年走遍了大街小巷,走遍了楼阁商铺,不停地思考问题的答案。
    最终,他走到了一家道观里。
    院子里有一棵枯黄的大树,一位老者正拿着扫帚清扫着落叶,他动作迟缓,体态苍老,看样子已是暮年。
    “听说您是城中最德高望重的道师。”陈年走上前。
    老者头也不抬,“走吧,如今我不过是个将死的老头罢了。”
    “我想问一个问题。如果有一辆马车从轨道上驶来,一条车道上五个人,另一条车道上的是你朋友,却只有一个人。”
    “如果必须有一条道上的人要死,大师您会救谁?”
    陈年问出了着名的“电车难题”。
    听完,大师蓦然抬头。
    那凹陷进眼眶的瞳孔一动不动望着陈年,不断颤动,连扫帚都掉到了地上。
    “你是.....你是......变革者!”
    陈年:?
    “哈哈,哈哈哈.....”
    老头儿忽然放声大笑,花白的胡须在风中飘扬:“既然变革者已经出现,那说明距离变革之时已经不远了。”
    “可惜,可惜......可惜我已是风中残烛,无法看到那一刻!”
    “不如让我用这最后的生命,再算上一卦。看看究竟是毁灭,还是新生!”
    老头儿时日无多,但他知道,陈年的出现意味着巨大改变。
    却不知,究竟是让这座城灭亡,还是让它新生。
    所以,他决定耗尽最后生命,最后算一次。
    他双眸微闭,一会儿望向天空,一会儿又看着地面,不知不觉双眼已经有血流了下来.......
    “好.....好......”
    “黑潮褪去,向阳而生......能见到这一幕,此生无憾!”
    说罢,老头儿便再也没有了任何动作,只是那张布满皱纹的脸上还留着笑容。
    陈年看出来,他死了。
    这个人说我是变革者.....最后又说什么向阳而生,那不就是说我消灭了黑灾,让地城重见天日?
    主线任务的胜利条件,正是消灭黑灾。
    老头儿是个牛人啊!
    可陈年并不知道,要怎么选择才能走向最正确的结局,究竟是救小荷,还是保公主?
    最终,他做出了选择。
    这个无条件相信自己的女孩,说出“你的眼睛不像坏人”的女孩,陈年做不到看着她去死。
    他要闯皇宫,救小荷。
    .......
    这座地下城的最里面,才是宫城。
    宫城,是皇室住的地方,戒备森严,闲杂人等禁止入内。
    陈年来到了宫城大门处,便已经见到好几队士兵在巡逻,几乎没有任何死角。
    言灵“匿影无形”发动。
    陈年进入隐身状态,正欲踏进宫城中,忽然那位身穿银甲的统领眉头一皱。
    “这味道.....有入侵者!”
    言罢,便已抽出腰间长剑,迎面砍来。
    陈年:??
    他当然不知道,这位统领融合了荒兽兽骨的力量,拥有极高的嗅觉分辨能力。
    顷刻间便有大量士兵围来。
    陈年皱眉,“既然已经暴露,那就没办法了。”
    天水囚牢!
    霎时,周遭所有士兵都被困在水牢中。
    陈年并不准备杀人,只用水牢将他们困住一小会儿,为自己争取时间。
    刚冲入宫城,又有几队侍卫赶来,且其中不乏融合荒兽力量的强者。
    嘭!嘭!嘭!嘭!
    陈年发动聚风炮,将这些人轰飞出去,重重摔倒在地。
    “这家伙是哪来的...好强!”
    “他这能力.....难道是融合了风系荒兽?!”
    “拦住他,不能让他进入皇宫!”
    可这些臭鱼烂虾哪里是陈年的对手,没一个人能挡住他半秒,硬生生被轰开了一条道路。
    陈年随手抓住一名统领的脖子,冷声问道:“小荷在哪,告诉我,不杀你。”
    “在....在锦绣宫.....”
    “怎么走?我耐心不太好,说。”
    统领怕自己脖子被捏碎了,只好颤声回答:“往东三百米能看到一个荷花池.....对面就是锦绣宫。”
    陈年随手将他扔下,继续赶路。
    就在这时,一名身穿虎皮大衣的威猛男子,挡住了他的去路。
    “白虎将军.....是皇城四大高手的白虎将军!”
    “太好了.....他一定能挡住入侵者,我们快退,不要给将军添麻烦。”
    士兵们如释重负,纷纷向两侧推开,留出一大片空地给两人交战。
    “擅闯皇宫,找死。”
    话音未落,陈年已经瞬移到了他身前,一拳塞进他肚子。
    出人意料的是,这一拳竟然被对方的身体接住了。
    “喝!”
    男子肚子上亮起白虎光纹,恐怕罡气爆炸,竟是将陈年震飞出去!
    好恐怖的肉身......地下城里竟然还有这种强者。
    白虎将军看着陈年,目光中有难以掩饰的赞叹和惊讶,“阁下也是强者,小荷是自愿献身,又何必做多余的事?”
    “我救我想救的人,与你何干?”
    “好,那便来战!”
    男子高喝一声,后背竟是出现了一头巨大的白虎虚影。
    神兽之威,气震八方!
    “白虎将军.....竟然连神兽虚影都召唤出来了!”
    “听说,将军家中有一块世代相传的白虎兽骨,他的力量便是继承自那块兽骨,那可是真正的神兽之骨啊!”
    “这人敢将将军惹怒到这种地步,已经没救了。”
    可将军本人,却没有他们说的这般胜券在握,反而是浑身都有股莫名的战栗。这白虎的气势,比平时不知弱了多少倍!
    它在怕.....不可能!这入侵者有什么能让神兽害怕?
    因为陈年已经点亮天眼。
    他身上的是纯正的神格,可不是什么区区神兽兽骨的余威!
    “滚。”
    陈年只说了一个字。
    白虎虚影骤然消散在空气中,化为虚无。
    “不、不可能!”
    白虎将军大惊,瞳孔不断颤动,难以置信地看着陈年......
    “你....你究竟是什么人?”
    陈年没有再理会他,径直锦绣宫走去。
    再无人敢拦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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