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已经有些警觉的智宣子,姬子吴继续辩驳道:“第三、智大人可敢保证赵鞅与你是一条心?赵鞅如此巴结你的主要目的是为了保存赵氏。保存赵氏可不只是巴结智大人这一个死办法,比如,消灭大人的军队?或者杀了大人?这些都可以保存赵氏,而且比巴结大人好上百倍。敢问大人,你真的能确定赵鞅不会暗中对你下手吗?”
    “四、赵鞅背信弃义,以如此卑劣的手段灭了齐国。齐国百姓会如何看待此事?天下人又会如何看待此事?敢问得利的大人又如何堵住这来至天下的悠悠之口?难道大人真的要花上几年时间来取得齐国百姓的民心吗?”
    四个问题中,附带了无数小问,智宣子额上冷汗直流。
    姬子吴的一番话,彻底将智宣子从欲望中拉了出来,很理智的分析了起来。
    良久,智宣子面色发白,他发现自己竟然连一个问题也回答不上来,这四个问题看似不相干,却处处串联起来。
    第一问,能否打败姬凌云?伍子胥?孙武子?
    这个问题无论让谁来答,也都只有一个答案。姬凌云还好说,毕竟年轻,但伍子胥、孙武子都是成名以久的兵法大家,谁敢说自己可以稳胜他们?
    第二问,凭什么跟姬凌云作战?
    确实,四卿之间的明争暗斗早已有了上百年的历史,相互之间都有不小的仇怨。他们不可能看着自己做大,而不闻不问。出征时,万一他们联合起来断绝自己粮草,有或则一起攻打自己的根基,自己将如何是好?姬凌云、伍子胥、孙武子都不是等闲之辈,他们可以游说自己,难道就不能游说其他三卿?
    第三问,能否确定赵鞅会不会暗中对自己下手?
    这个问题问在了点子上了,自己与赵鞅之间累积了二、三十年的恩怨。赵鞅是为了保存赵氏才如此厚待自己。保存赵氏最直接的方法就是消灭自己的大军,以赵鞅之能,万一暗通姬凌云、伍子胥、孙武子。那么到时这四人连手,自己 恐怕将会尸骨无存。
    第四问更是长远概括,自己冒那么多险,只为了一个虚幻的头衔是否值得?
    姬子吴见智宣子面色越来越苍白,微笑的续道:“其实大人根本不必如此,我有一法可以帮助大人达成心中所想,并且不必如此费心,费力。”
    智宣子此时此刻,哪敢小觑这位奇貌不扬,朴实无华的使者,忙作揖道:“恭闻高见。”
    “赵鞅以此卑劣的手段灭齐,大大有损晋国颜面。大人可向晋定公提议废除赵鞅正卿头衔,并且将赵鞅逐出晋国,以挽回晋国声誉。同时,只要大人不出兵,临淄将为寡君所得。如此,赵鞅则成为袋中之老鼠,下场惟有死耳!”
    “赵鞅一死,这正卿之位非大人莫数。大人可以光明正大的剿灭赵氏,然后在逐渐利用职权,不断发展实力。不出三载,大人将掌握晋国实权,成为赵盾第二,晋国的卫冕之王。到时这晋定公大人想废就废,想留就留,岂不美哉?”
    姬子吴这番说辞,乃是来此之前,孙武子早就为他编排妥当的,为的就是让智宣子在不防碍他们夺取齐国的同时,竟可能的给晋国制造内乱。
    智宣子确实老奸巨滑,才智过人,但他同某些人一般在权力的欲望中迷失了自己,失去了本应该有的英明决策。先前,他为赵鞅利用权力所迷,但在姬子吴的巧言游说下,恢复了理智。
    可在不知不觉中,他再度陷入了权力的欲望里去。这回不是赵鞅,而是在一旁游说的姬子吴。
    智宣子在欲望的驱使下很自然的接受了姬子吴的妙计,想来想去,此法都比赵鞅的那个办法来的安全。
    这回智宣子也吸取了上次的教训,不在独断独行,他道:“姬先生一番妙言,让本侯颇为心动,可此事非同小可,请容本侯多多考虑……来人,将姬先生安排到贵宾室,好生款待,不得有任何怠慢。”
    姬子吴微笑的点头离去,不在强求。
    姬子吴并为离开智公府,而是问清了智瑶的住处,让侍女带领他去找智瑶。姬子吴心地明白,智宣子对于他先前的一番话已经为之心动,只是差一点点火候而已。只要在智宣子的头上倒上一些油,此事定成。
    这倒油的最好人选无疑是智宣子最信任的两人:一个是智宣子之子智瑶,另一个则是他的谋主郄疵。
    由于智宣子先前吩咐过,侍女没有任何犹豫就带着姬子吴向智瑶的别院走去。
    来到一处繁华的别院,一阵嬉笑声由别院内的大厅中传来。
    “可是你们少主?”姬子吴低声询问。
    侍女点了点头,正准备通报,却被姬子吴一把拉住,高声道:“智公子,好高的雅兴,可否让在下一同作陪?”
    洪钟一般的大笑声忽然从院内屋中传了出来:“外面何人,若是朋友一同进来畅饮又有何妨?”
    侍女禀报道:“姬先生乃主人贵宾,奴婢受他之命,带他来此。”
    走步声响起,智瑶大步走了出来,大笑道:“原来是父亲大人的贵宾,智瑶失敬,请。”智瑶热情的拉着姬子吴向大厅走去。
    大厅中一群秀丽的舞姬正在翩翩起舞,她们披着淡蓝色的薄纱,上身全裸,隐约可见晃荡的双乳,下身虽有白布包缠私处,可是两片薄纱却无法遮住她结实而又丰润的双臀,在摇曳的灯火下,散发出一股极为魅惑的气息。
    在上手更有四名几尽全裸的佳丽醉态朦胧,相互饮酒自娱,时不时将酒洒在玲珑绞躯上,酒香四溢。
    “先生坐!”智瑶安排姬子吴坐下,并伸手操起吊壶里舀酒的铜勺,为他亲自斟了一盅道:“父亲大人的贵宾就是我智瑶的贵宾,来,干了。”用酒杯在姬子吴酒杯缘上轻轻一碰,自顾自一饮而尽。
    回到主位捞起两位佳丽就向姬子吴推去,“好好伺候这位先生,若有怠慢,休怪我无情。”俊雅的脸上出现了一丝厉色。
    两女战栗,一脸惊恐凄楚之色,急忙缠着姬子吴极尽讨好之色。
    姬子吴这才明白,智宣子为何要立智瑶为继承人,他对一个不再的姓名的贵人尚且如此,若一个真正有才之人恐怕将会好上百倍。
    只是可惜智瑶空有一副聪明才智,却过于自大。
    对于智瑶这类人,姬子吴当然以讨好为主,几番奉承令智瑶仿佛飞上了天堂,好感大生,以兄弟相处。谈了一会,姬子吴漫不经意的夸起智瑶出众的相貌,说他若是在吴国一定会引了那些秀丽美女投怀送报。
    智瑶闻之长长一叹道:“那又如何?天下佳丽无数,又有谁能比得上玲珑公主一根毫发?”
    姬子吴奇道:“可是那第一才女?”
    智瑶点头道:“不只是第一才女,还是第一美女。”
    姬子吴笑道:“佳人配英雄,想来那玲珑公主一定逃不过智兄的手心。”
    智瑶摇头苦笑:“若她能够如此轻易得到,我也不必如此。只是我怎么也想不通,那赵毋恤、姬斯有何能耐,竟受到她的亲睐。”
    “赵毋恤,可是那老狐狸赵鞅之子?”
    智瑶点了点头奇道:“姬兄与赵鞅有过结?”
    姬子吴道:“这到没有,只不过在国事上有些仇怨。他利用寡君来消灭你智家军,手段卑劣之极。”
    智瑶此时还不知道智宣子真正的意图问道:“这话从何说起?”
    姬子吴将赵鞅的打算跟智瑶说了一变,但其中赵鞅为救赵氏而作出的举动改为赵鞅想要让智氏更吴国死斗,以坐收渔翁之利。
    智瑶心中对赵氏深恨之,明晓得姬子吴的意图,但也不禁以主观念头来考虑此事。
    姬子吴长叹道:“与其跟我吴国争夺方寸土地,到不如以强势灭赵,成为晋国的卫冕之王。”
    灭赵,除赵毋恤!!!卫冕之王!!!
    智瑶大为意动举杯道:“姬兄安心,有智某在,那赵鞅休想如愿。”
    姬子吴微笑也举杯示意。
    又陪智瑶畅谈了段时间,姬子吴告辞离去。
    行至院外,突闻侍女道:“郄疵先生请贵宾往‘翠香居’一聚。”
    姬子吴大喜,智瑶已经被他说服,只要在说服智宣子最信任的谋主,他的任务就将完成。对于郄疵,姬子吴却未太过在意,一个无法冷静面对利益诱惑,无法给主上正确意见的人,并不见得有多少高明(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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