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倾染闪身就落到了凤凌云的面前。
    她其实是想防备一下的。
    可那种感觉告诉她,眼前的人不会害她。
    哗啦啦!——
    铁链发出了响声。
    凤凌云原想伸手去摸凤倾染的头,差了一点距离。
    凤倾染主动低头,凑到凤凌云的血掌下。
    凤凌云却选择收回了手,“小墨,你带他们先出去,归墟,你留下吧。”
    “是。”墨惊鸿声音落下之后,就带着,灼炎,隐逸,以及乘兮离开了山谷。
    归墟这时才出声,“凌云尊者,你怎么会在这里,你不是该在……”
    归墟后面的话没来及说出来。
    凤凌云嘶哑的声音响起,“归墟,你去替我取下石柱上的珠子。”
    “好。”归墟立刻照做。
    凤倾染唤道:“凌云先祖。”
    此刻,凤凌云的头发遮住了整张脸。
    凤倾染连其模糊的轮廓都看不见。
    “阿染无需担心,我留在此处,除了修养身体外,还为了等你。”
    凤倾染有些懵。
    修养?
    在十绝杀阵,天逆诛邪阵,以及十二道诛神阵中修养?
    她刚踏入这里的时候,浑身的不舒适。
    要不是穿有七彩玄衣,以及戴有道器,她感觉自己的神魂必定要难受的。
    凤凌云哪怕没有露出眼睛,仿佛也能看见凤倾染的表情。
    “哈哈哈,阿染无需惊讶,我想让他们困住我,他们才能困住,这些阵法确实很厉害,可还困不住我。”
    凤凌云声音里透着几分愉悦。
    凤倾染眸光微转,无数记忆翻飞,不自觉,她神情复杂起来。
    真的是为了等她?
    估计是为了保护她吧。
    “阿染不必多想,有些事情,必须有人来做,也只有我在这里,才会稳住他们,进而不对凤族赶尽杀绝。”
    “阿染,其实你身上的担子比我还重,我说的他们,并不是你理解的玄门,或说混沌执法者。”
    “阿染能来到这里,想必已经了解过多方宇宙的格局了。”
    凤凌云说到这里,停了下来。
    仿佛是在给凤倾染思考的时间。
    凤倾染确实很震惊,难道玄门和混沌执法者上面还有势力?
    什么样的势力可以掌控玄门?
    莫非是太初生灵?
    “凌云先祖说的他们,是太初生灵吗?”
    “不是,小墨不就是来自于太初,他一己之力就能收拾那群小崽子。”
    凤凌云顿了顿,又道:“阿染,我们的敌人,最低阶的都是无上尊者,所以玄门还不配与我们为敌。”
    “玄门和混沌执法者,顶多算是吃里扒外而已。”
    “他们不断在寻找黑暗虚空的尽头,殊不知,黑暗虚空的存在,完全是为了保护这里。”
    “阿染,你可以提前来到这里见我,我很开心。”
    “只是,我不得不告诉你一个不好消息,宇宙安稳的日子结束了,接下来,宇宙会进入黑暗与动乱的纪元。”
    “黑暗虚空的存在,只能限制他们部分实力,并不能完全阻止他们进入各方宇宙。”
    “阿染,你走的越高,所见到的风景必定不一样,许多时候,强者战斗的输赢,就在一念之间。”
    “这一念之间,也是死伤无数。”
    “我们守护苍生,从来都是遵从内心的,我不想你被苍生所束缚,记住,任何时候,都要优先考虑自己的生死。”
    “只有你活着,才能改变更多,救下更多的苍生。”
    凤凌云这番话。
    令凤倾染很诧异。
    她一路走来,听到的全是凤族为了苍生,由着玄门算计。
    凤族是哪怕献祭自身,也要换取宇宙安稳的存在。
    “凌云先祖,若是我的死,可以换万千宇宙的安稳……”
    “不换。”凤凌云道。
    凤凌云直接打断凤倾染的话。
    凤凌云又道:“我们牺牲自己,换取苍生安稳,是想给凤族后辈一个好的环境。”
    “可我们凤族牺牲了那么多英雄,镇守了整片虚空,换来的却是多方势力的迫害,后辈们一个个夭折。”
    “我感应到凤族危机,才从战场撤了下来。”
    “结果我回来的时候,只有太初还留下一个小小的凤青梧。”
    “其余的凤姓者被迫害了彻底。”
    “我起先是愤怒的,甚至想过放弃镇守那里,可我后来推演到了你的出现。”
    “你的出现,不仅会改变这片虚空的格局,还能结束动乱纪元。”
    “我怕敌人也能算到你的出现,更怕敌人会截断你的成长之路,强行改变你的未来。”
    “因此,我选择留在这里,让玄门和混沌执法者给我套上了层层阵法,有我在这里,敌人就无法通过推演发现你的存在。”
    “阿染,有些话你听不懂没关系,待你成长到一定高度,就能打开封印,看见我们留给你的记忆传承。”
    凤凌云说到此,微微叹息一声。
    凤倾染心里酸涩。
    哪怕很多内容她无法理解,依然能感觉到她们很艰难。
    “凌云先祖,你后悔过吗?”
    凤凌云沉默了一瞬,“曾后悔过吧,但后来又感觉不后悔,毕竟凤族守护的,从来都不是宵小之辈。”
    “万物皆有自己的行事风格,不能指望所有的生灵都知道感恩。”
    “这片天地,还是有很多可爱的人,值得我们的守护。”
    凤倾染看不见凤凌云的脸。
    但她感觉到,凤凌云这一刻在笑。
    凤倾染眸光微动,“凌云先祖,所以黑暗虚空有尽头对,这片虚空之外,还有虚空?”
    凤凌云道:“黑暗虚空有尽头,虚空没有尽头。”
    “你现在身处宇宙内的时候,可以看见一个又一个小世界。”
    “当你身处黑暗虚空,可以看见一个又一个宇宙的时候,你就能找到黑暗虚空的尽头。”
    “不过在这之前,不要去寻找黑暗虚空的尽头。”
    凤凌云语气郑重叮嘱道。
    凤倾染应道:“好。”
    归墟身后跟着一连串的圆珠,来到了凤凌云的身侧,“凌云尊者,全部取下来了。”
    下一瞬,圆珠飞向凤凌云,进入她的体内。
    “阿染,带着那些女修离开红袖居吧。”
    “凌云先祖,你不跟我一起出去吗?”
    “我要在这里先报个仇,阿染,凤族永远都在你的身后,不要为任何人牺牲自己,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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