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寅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一刻感到无助,老头的攻势尽管突然,却仍然在朱寅的戒备中。毕竟这里是沧澜墓冢,什么样的人都可能遇到。然而朱寅就算能够预料到,却仍然没有半点办法反抗。
    老头气势如虹,旋绕攻来的雷属性灵气本身便和金属性一般,拥有着不可预测的威能。就算是拼命动用地藏蝶焰,想尽一切的调动玄冥冰髓,朱寅仍然是没有一点办法操控它们进行厮杀。
    两种天地精华硬是生生的被老头的气势所镇压住,别说攻击,就算是一丁点的反抗都没有可能。朱寅拼命的调动起冰火玄功,结果却是一样的,没有半分能掌控蝶焰、冰髓的迹象。
    “难道说就要死在这里不成?”
    就在朱寅的无奈中,左右手臂却突然间同时亮起,一金一银两种颜色光环不间断的升起,盘旋在朱寅手臂。在黑暗之森中收服的金甲银盾两只魔兽,感受到朱寅的无奈,在这一刻绽放出最为灿烂的光彩。
    金甲操控着体内的火焰,澎湃涌出,点燃着地藏蝶焰,促使其迅速崛起。银盾爆发出体内的冰流,激发出玄冥冰髓的至寒。两个家伙身躯盘旋在手臂,全身的精华却早就灌输进朱寅的体内,流动在每一条血脉中。
    几乎在第一时间朱寅便清晰的捕捉到金甲银盾传递过来的信息,没有一点犹豫,感受着体内蝶焰和冰髓的萌动,从被禁锢压制中恢复到自由状态,朱寅右手一翻,攥紧身边最大的本钱,三品灵器蝶焰冰髓印狠狠挥出。
    雄浑的灵气夹杂着蝶焰和冰髓气息,迅猛的冲入大印中,悬浮在眼前猛然间扩散的大印,径直的变大了四倍有余。彪悍的气势顿时外放,面对着直面而来的电芒,毫不犹豫的迎上。
    “轰!”剧烈的爆炸声不断的响起,象征着天地间精华的异火和奇水,以绝对的强势宣告着自己不可被侵犯的尊严。藤杖杖身所激发出的电芒,在和蝶焰冰髓印相撞的瞬间,彻底的被击散,散落向殿门每一处。
    两者所爆发出的强悍气息,迫使着殿门周遭的光罩封印,无形中开始摇晃起来,汉白玉做成的台阶裂出一道道痕迹。距离殿门不远处的树木,承受着这种气势的攻击,眨眼间被毁,无数碎屑飞舞。
    “咦!”
    老头显然是没有想到会出现这样的一幕,本以为十拿九稳的偷袭,竟然会出现这样的意外。朱寅明明被自己禁锢住,仍然能够出其不意的在最后关头强势攻破,废掉自己的藤杖电芒。
    记忆中多少年没有出现过这种情况,凡是自己想要他死的,没有哪一个人能够躲过。眼前这个人分明只有着灵将修为,怎么能够做到?不对,这家伙不简单,碧绿色的火焰,蝴蝶般飞舞,难道说是地藏蝶焰?那暗蓝的虫泪是什么?能够散发出这么强烈的至寒气息,不会是奇水的一种吧?
    要真是这样的话,一个人怎么能够将这两种相反的属性集聚在一个身体之内?这简直是不可思议。
    “老头,你未免太过分了,就凭着一句话就想要杀掉我。哼,你要是再敢出手的话,信不信,我有着将你击杀的绝对实力!”朱寅站直身子,凝视着老头肃穆道。朱寅是真的被激怒了,要不是有着金甲银盾,估摸着现在早成为一具尸体。
    牛逼是吧?大不了那就是一个灵皇。只是灵皇又怎样,老子现在就陪你好好的玩玩,顺便拆了你这森罗墓殿。
    “赫赫!”
    老头扫视着朱寅,一边点头一边发出着笑声“小子,告诉我,你刚才所施展的是不是地藏蝶焰?那暗蓝色的水流又是哪一种奇水?”
    “不错,的确是异火地藏蝶焰!至于暗蓝色水流,你还没有资格知道。老头,你真的是这森罗墓殿的主人?”朱寅没有掩饰,倒是很干脆的说出地藏蝶焰来,不是不想隐瞒,是因为和其余火焰相比,地藏蝶焰的特征实在是好认。
    “不错!老子就是这森罗墓殿的主人!茨夫基!”茨夫基正视着朱寅,孱弱的身子本能的挺直。
    “茨夫基?”朱寅摇摇头示意没有听过这个名字,不温不火道:“茨夫基,为什么要偷袭我?要是我没有猜错的话,你应该至少是九品灵王,甚至是灵皇,和我这么一个灵将为难,是不是有点掉价?”
    掉价?茨夫基扫向朱寅,嘴角边露出一抹笑容,语气却是突然变冷,狠狠道:“要是和一个异火拥有者作战,都能被叫做掉价的话,这灵气大陆还真没有什么人能够成为老子的对手。小子,就是你将我不下的大阵毁掉,击杀了斑斓彩娥?就是你将老子的药傀儡戏弄,毁掉了药圃?就是你在老子的森林中大开杀戒,那么多头三阶可爱的魔兽就那么被你给击杀掉?”
    “不错,都是我做的!”朱寅挺胸应道:“茨夫基,就你那也配叫做杀阵?本少爷早就玩腻了。至于傀儡,你以为就你有?”
    “呼!”伴随着朱寅手指的挥动,破军赫然从须弥戒指中走出,瞬间殿门口便盘旋升起一股强势的气息,没有一点退缩,直勾勾的迎着茨夫基撞去。六阶魔核朱寅是没有多少,但却不意味着朱寅不能够借助破军达到威慑作用。
    “是灵皇傀儡,竟然真的有人将灵皇级别的傀儡炼制出来了?”茨夫基镇定的脸色终于大变惊声道。
    “哼,这算什么,以为自己是灵皇都了不起,要是再敢偷袭本少爷,我不介意让你和我的傀儡玩玩!还有你所说的什么魔兽,全都是一群垃圾货色。你当本少爷愿意清扫它们,是它们碰上来的!晦气!”朱寅不屑道。
    破军自顾自的站在朱寅身侧,灵皇气息肆意的蔓延着,镶嵌在身体内的六级魔核,鼓荡起一种所向无敌的力量。身为傀儡破军没有任何情感,只要是朱寅的命令,别说只是一个茨夫基,就是十个百个都将毫不犹豫的击杀。
    茨夫基感受着破军身上释放出来的那股气息,是绝对真实的灵皇级别傀儡,难怪对方会有恃无恐,原来竟然还有着这样的底牌。的确,有着破军,就算没有地藏蝶焰,朱寅都不会被杀。
    “小子,你是新来的吧?不然的话怎么会不知道森罗墓殿的规矩?”茨夫基收起身上的杀意,盯着朱寅笑着道。
    “规矩?什么?”朱寅疑惑道,茨夫基所展露出的好意,在朱寅而言却只是一场空气,他是不会拿自己性命去做赌注的,所以就算如此也不会有所放松。
    “不管是谁只要能够闯到森罗墓殿的殿门前,便有资格让本殿主出来迎接。任何闯入者,只要愿意,都可以拿一个承诺来换本殿主所给予的药材,只要是我药谷有的,你想要多少给多少!”茨夫基傲然道。
    “你说的是真的?”朱寅神色一喜道。
    “当然!”茨夫基眉角一扬道:“你总不会怀疑一个灵皇所说话语的真实性吧?小子,要是我想杀死你,就算你有着这具傀儡在,恐怕都要付出惨重的代价。我有必要骗你这么一个灵将吗?”
    “那承诺的话”
    没有等到朱寅说完话,茨夫基就抢先开口道:“这个承诺不是你说说就行,每个闯入者都必须由我制定出承诺内容。你放心,承诺的大小将会决定每个闯入者能够索要的药材量和年份。”
    “好,成交!茨夫基,我想向你要一百种药材,只要你能够拿出来,只要我能做到的承诺,我都应下了!”朱寅坦然道。
    茨夫基,你别以为本少爷是傻子,不管你的承诺是什么,相信都不容易做到。一个灵皇要借助别人才能做到的事情,要么是这个灵皇没办法离开森罗墓殿,要么就是这个承诺异常的变态。
    嗯,一百种药材,是不是开的有点少。就在朱寅的后悔中,茨夫基果断开口道:“没问题!一百种是吗?相信我森罗墓殿绝对能满足你的要求。你听好,我要求你做出的承诺并不容易,我要你前往核心冢宫外围宫殿给我取出一样植物,萃蓝食魂草,只要你能做到,我现在便可以交给你定金。”
    茨夫基的话让朱寅不由一阵苦笑,还真是一个天大的承诺。沧澜墓冢的外围地带就这样的危机四伏,何况其核心地带?只是别说朱寅现在没办法前方,就算是想去,中间要克服的困难又何其多?要是碰到一头五阶魔兽的话,不死都要脱层皮。
    可是朱寅能拒绝吗?别说需要的两种药材森罗墓殿有,就算没有,凭着茨夫基灵皇的修为,手中又怎么能够没有几张暗藏的底牌,想要杀死自己,将没有任何的难度。和上位者讲什么道理,纯粹是找虐。
    “这是我要的一百种药材,殿主,不知道你有没有?”朱寅闪电般的在一张卷轴上写下一百种药材名称丢过去。
    茨夫基只是扫了一眼便随意道:“这一百种森罗墓殿都有,你要是前往冢宫的话,这十种就算做我给你的定金!”
    伴随着茨夫基手指的晃动,十种药材迎着朱寅飞去,朱寅瞳孔猛地一缩,这十种竟然有一种恰恰是自己需要的琼浆血精。妈的,早知道的话,就应该将一百种直接提升到二百种,说不定还能将最后的一种药材给骗出来。
    不过朱寅倒是很满足,茨夫基的话最起码证明最后一种药材,也是其中最为珍贵的一种,大地乳根他有。此刻没有必要硬抢,反正自己对冢宫也有着兴趣,现在也还有着时间,不如就前往一趟。
    要是真的没有办法找到萃蓝食魂草的话,朱寅倒也不介意拼着现在所拥有的一切底牌,和破军联手从茨夫基的森罗墓殿中抢夺。一句话,大地乳根朱寅是必须拿到手。
    “萃蓝食魂草我一定会给你拿到手,记得将我要的药材都准备好。”朱寅盯着茨夫基沉声道。
    “放心,我会准备好的,对了,忘了告诉你,在你离开沧澜墓冢之前,我想除非你死掉,否则你是必须要前来森罗墓殿一趟,拿到拿不到萃蓝食魂草,你都要前来,不然的话,就算你有命离开沧澜墓冢,我想七天内也会死掉!”茨夫基嘴角边挂着淡淡的笑容,漫不经心道。
    “你?好,我会回来的!”朱寅内心不由一震,身子却没有一点晃动,不再停留,沿着来时的道路径直离开。
    茨夫基站在宫殿门口,瞧着朱寅不断远去的背影,眼底闪烁着一种诡异的光芒,自语道:“希望这次会有奇迹”
    朱寅闪电般的奔走在森林中,地藏蝶焰和玄冥冰髓两种天地精华开始不断的在体内游走着,不放过任何一处的搜寻着。就算茨夫基没有明说,朱寅都相信一个灵皇还不至于会欺骗自己,就在刚才的对战中,说不定自己便着了茨夫基的道儿。
    森罗墓殿被称为药谷,其中有着让人在无形中中毒的药草,朱寅完全相信。要知道,看似无碍的几种,只要搭配得当凑在一起便会形成一种剧毒。
    但是不管怎么搜寻,朱寅硬是没有办法发觉到底是那一处出现问题。想不通便不去想,反正自己是肯定还要回森罗墓殿的,到时候再弄清楚也不迟。
    “茨夫基,你真是一头老狐狸!”
    现在就算不是为了大地乳根,朱寅为了自己的性命,都必须前方冢宫,不能够再有任何的侥幸心理。想要和一个灵皇玩弄花样,还真不是谁都有这个本钱的。况且,这个灵皇还是一个炼药师,那就更加危险。
    森罗墓殿被逐渐的抛在身后,此刻正值中午时分,头顶的太阳肆无忌惮的释放着火热的光线,沧澜墓冢沉浸在这种被炙烤的氛围中,有着森林遮掩的地方还好,没有的就惨了。像是朱寅现在站立之处,光秃秃的没有任何植物,地面被晒的都裂了皮。
    林执着的地图显示此处是一个叫做炎荒岭的地方,别说是人,就是魔兽都没有谁愿意在这里居住。朱寅扫了一眼周边,眉头不由微皱起来,还真是一处名副其实的荒地,双脚一踩地面,迎着前方急速奔去。
    金甲银盾这两个小家伙从刚才爆发出一股强势气息后,到现在为止都没有任何动静,重新恢复到沉寂。如果不是心灵相通,朱寅都要怀疑两个家伙是不是在刚才的对战中消耗掉过多精血死掉。
    “希望沧澜墓冢开启之日,妖儿能和林傲沧安然无恙的出去。”朱寅现在倒是真的有点感到庆幸。
    幸好当初将林妖儿留在陵墓中,否则和自己前往森罗墓殿的话,谁知道现在会是一个怎样的情形,说不定,不,按照茨夫基那种性格,是肯定不会放过林妖儿的。与其两人都中毒,不如就让自己一个人承担。
    伴随着朱寅的不断前进,炎荒岭被抛在身后,然而情形并没有一点乐观,出现在眼前的不是什么瀑布河流山川,而是一座戈壁滩。和炎荒岭相比,这里才是所谓的人间炼狱。那种热度,倘若不是朱寅有着地藏蝶焰作为本源异火,都没办法承受的住。
    “什么鬼天气,要是一直这么下去的话,沧澜墓冢可就真的是一处疯狂之地,只是不知道母亲所说的群坟之地到底在什么地方?”
    “吼!”就在朱寅的思索中,耳边猛地传来一道低沉的兽吼声,疯狂中携带着无穷的杀意,紧接而来的便是火属性灵气铺成的漫天火焰,嗤嗤作响。在这种状况中,碰到这的交战,还真是别有趣味。
    “嗖!”
    朱寅正愁没事做,一个转身便迎着交战处奔去。只不过当朱寅刚刚藏好身影,定神瞧向前方时,眼中闪烁起一种奸猾的光芒,嘴角扬起一抹坏坏的弧度,一种若有似无的杀意悄然萌生。
    “还真是冤家路窄!”
    前面一处略为凹下去的戈壁上,正在交战的双方,处于防御的是一头四阶魔兽枯黄沙蝎,而处于进攻的竟然是来自索达尼亚公国朱寅的老熟人,伯爵哈米斯和几个灵将。迪卡斯则在几十个灵将的护卫中,安然的站在一侧观战。
    枯黄沙蝎是一头拥有着小牛犊般身躯,全身被褐黄色的皮甲所覆盖,乍一瞧上去就如同一根枯黄木段似的魔兽。高高扬起的蝎尾足足有着两米长,宛如一条钢鞭,来回的移动着,凝聚在蝎尾尾尖的毒素闪烁着晶莹的冷光。
    之所以称之为沙蝎便是因为前半身扬起的双肢,不管是密集的锯齿,还是粗壮的躯干,赫然都是由黄沙覆盖形成。
    “呼!”一道道黄色火焰从沙蝎的口中喷出,阻拦着试图进攻的哈米斯众人。而哈米斯之所以这么大张旗鼓聚集在戈壁滩进行围杀,想要夺取的便是沙蝎的本命火焰。只要能将这股黄色火焰收掉,让蛇磷妖心炎将之吞噬炼化掉,哈米斯的实力将在无形中又会增强一分。
    要是换做寻常,枯黄沙蝎不至于这么软弱,被压制到这种地步,但是现在他却不得不选择保守的防御。最初迪卡斯的一击,便让它受到重创。此刻要不是凭借着实质火焰,早就被眼前的人杀掉。
    “嘿嘿,要玩就好好的玩,玩大点,哈米斯,你想要炼化掉枯黄沙蝎的火焰,好,我就让你炼!”朱寅诡笑着,左右手同时扬起,按向地面。
    “吼!”处于防御中的枯黄沙蝎,身子突然间一个战栗,像是过电一般颤抖着,没有持续多长时间,下一秒,双眼便铺上了一层血色光团,发疯般窜向沙子,消失在众人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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