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同桌互相敬酒,诸葛墚兴致大发,用紫玉葫芦内的杏花村呼朋引类,很快拉了十几个酒鬼过来。
    陶勋同样以四个问题问他们,报酬换作自制的玉质窖酒符,虽然最终没有得到任何线索,倒算是结下十几个酒肉朋友。
    到后来他这一桌的规模越来越大,变作十几个人换成大桌聚在一块呼三吆四开怀畅饮,在他们的带动下宴厅内的气氛越发地活跃了。
    酒到正酣,厅中云罄三响将众人的注意力吸引到主人处。
    郑胜站起身团团一躬,举杯祝酒道:“蜗居设薄酒,诸位道友云集,平原不胜荣幸。今天诸位新朋友老友齐聚,平原请诸君一起满饮三杯,以贺盛事。”
    在他的带领下,满厅的人都干了三杯。
    然后,郑胜又道:“今天宴请位道友,小子有两个问题想向诸君请教,希望诸君不吝赐教才好。”
    众人纷纷道:“郑公子但管提问,吾等敢不尽心。”
    郑胜拍拍掌,他身后暖阁屏风画面忽地变成番僧的巨幅画像。他说道:“座上高朋友大约有不少人已经知道峨嵋、昆仑、九莲、雷音、寿岳五大门派都在画影图形寻访画中人,我的第一个问题是请问诸位可知道画上番僧的身份来历?”
    诸葛墚对陶勋夫妇笑道:“老夫早知道他会问这件事。”
    众人纷纷摇头表示不知道。
    郑胜道:“若大家知道一星半点的消息,希望能告诉平原一声,让我也分润些酬劳才好,可别吃独食,不然我可会动员座中诸君到你府上吃上三、五年,只到吃穷你为止哟。”
    “哈哈哈!”厅内的人一阵大笑。
    郑胜拍掌令人收起画像,朗声道:“我的第二个问题是,诸位可有人知道成吾之山的位置?”
    大家又一摇头。
    陶勋这桌的人好奇地问二人:“怎么你们问什么郑公子也问什么?”
    陶勋笑而不答。
    郑胜见无人回答,脸上微露失望,但又换上笑容道:“最后有件事拜托诸位。平原此行是来向董仙子提亲,希望诸君看在今日薄宴的份上,不要同在下争得太拼命才好。”
    下面又是一阵哄堂大笑,只有寥寥数人应了。
    郑胜早知道这样的结果,最后道:“请诸君尽兴畅饮,厅中侍女、侍童皆是鄙门以无上妙法炼制的傀儡人,不但发肤骨肉与真人殊无二致,私密之处更有奇妙滋味,与之交欢绝不会损失精元,诸位若有兴致尽管享用。”
    丁柔脸上一红,急道:“**、下流,我们快回去。”拉上陶勋逃也似地告辞回府去也。
    接下来的两天,两人将地摊区逛完,每摊都要打听那几个问题,好在不光他俩在问,很多人都在问,所以也不至于太惹眼,只可惜仍是没有丝毫头绪。
    第三天,邵堂在地摊区找到他俩,兴奋地告知两人,他用那些纸符、皮符换到不少好材料,要拉他们到坊集的酒楼喝酒庆祝。
    落月楼是谷中唯一一座酒楼,修仙之辈寿数悠长又不喜食人间烟火,唯有美酒是大家都喜欢的东西,几乎不论男女都会喝上一点,酒楼的生意自然好。
    三人来到的时候楼上已经座满,两人见状便说算了。
    邵堂道:“二位有所不知,落月酒楼能容千人,现在才两百多人,怎会没座,你们看我的。”
    他招手将一名侍者唤过来,低声同其说了几句,大约是谈好价钱,侍者拿出片玉符交给他,他拿它在一个地面上画记号的位置一划,空间翻转变化出一个酒桌出来。
    “倒也有趣。”陶勋有兴趣地看了一会,欣然落座。
    “上两斤沉香醉。”邵堂大声嚷嚷。
    “客官,本店的规矩是每人每天只能要二两。”女酒倌不冷不热地道。
    “那就来六两吧。”邵堂热情并没有受到打击,兴奋地对两人解释:“沉香醉是斜月宫特酿,不但酒力十足灵力亦十足,一般修仙者不能多饮。而且此酒酿造不易,她们内谷自己的需求量大,只能有少量供外谷客人,所以要限量。”
    美酒上桌,香沁心脾,果真名不虚传。
    丁柔闻到香气就觉心动,道:“果真有那么神奇么?我先尝尝。”她先倒满一杯一口干掉。
    邵堂阻止不及,笑道:“此酒只宜浅酌慢饮,喝急酒会上头的。”
    果然,丁柔脖颈以上以及双手都已经泛红,头也有点晕晕乎乎,赶紧运转太元仙力将酒性炼化,仙力飞快地一个小周天转过,手上、脖上酡红褪掉大半,留下微红。她往常肌肤胜雪、清丽绝伦,现在被酒染得微红时整个人换作另一种气质,红润艳丽、美艳无双,尤其一双凤眼含波,漾得人不胜一醉。
    陶勋也极少见到妻子如此美态,而邵堂更不用说,看得呆得连手中酒杯掉桌上酒撒了也浑然不觉。总算陶勋立即回转心神,一边握住妻子手腕渡传仙力将剩余酒劲化掉助她恢复平常,一边运转清心咒将邵堂的魂拉回来。
    “咳咳,嫂夫人之美,颠倒苍生呐。晚生失态,请勿见怪。”邵堂尴尬地向他们赔罪,又道:“之前见到嫂子总觉得面目有点朦胧不清,乍见玉容方知何谓人间绝色,兄真是好福气。”
    这时从别桌走过来三人道:“三位道友,我们可否坐下?”
    他们口中这样询问,实则不管他们同不同意便自顾自坐下,而且有意无意地往丁柔身边凑。
    丁柔厌恶地起来换个位置,坐到丈夫与邵堂中间,那三人就不好相逼了。
    邵堂不满地道:“你们自有酒桌,不要挤到我这桌来,快走快走。”
    一人笑道:“小哥何必拒人千里之外,大家都是修道中人,萍水相逢讨你杯水酒喝难道就不行吗?”
    另一人道:“你这桌的酒钱我包了,休再啰嗦。”
    坐在邵堂旁边的人道:“小子,同你换个位置,别拦在中间,我要同这位小娘子好好亲近亲近。”边说边伸手抓起他欲待扯开。
    陶勋眉头竖起,怒道:“滚!”
    一个字出口,三个家伙似被巨锤当胸击中,像堆东西似地被撞得飞出数十丈,狠狠地砸在酒楼外的地面。
    邵堂先前被那人抓住时丝毫没有挣扎之力,知道是道行差太多的缘故,本以为麻烦大了,哪知道陶勋连手都没动只说了个字就将人摔到酒楼外,不由得瞠目结舌地指着陶勋道:“你,你怎么这么厉害。他们三个是二流门派澄虚山的弟子,至少都是金丹期以上的道行,你怎么这么轻易就打发了?”
    “金丹期很厉害么?”陶勋反问了一句,哂道:“没放在眼里。”
    “客官,请不要在酒楼动武。”女酒倌飞过来严厉呵斥:“不然依山规处置。”
    “我做证,是那三个澄虚山的下流坯子调戏这位女客。”后面有一个女声响起,如乳莺啼谷般动听。
    三人回过头,看见隔着三桌后面两个女子站起来作证,在她们的带动下周围的人纷纷作证。
    听见众人作证,女酒倌便放过三人,改为通知外面巡戒的弟子找那三个登徒子的麻烦。
    陶勋向那两个女子点头致谢,转身想要坐下,发现妻子仍盯着其中一名美貌女子看,而那名女子也同样盯着丁柔。
    “小姨!”那女子高兴得蹦起来,快步跑过来。
    “小丁荻!”丁柔也认出来,这个美貌的女子是十二年前在兖州见过的先师姐闵心濡的遗女丁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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