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是你?你如何从下面逃出来的?看不出你还有些本事哪。”华元朔回过头来看见手持宝剑的陶勋后吓了一大跳,心中惊惧异常:“他什么时候到了我身后,还拿走了宝剑。”
    “看来你对我的宝剑还没死心,于滇老前辈给的教训还不够么?”
    华元朔小心地提起仙力警备,同时放出神识反复探查陶勋,没有发现丝毫修仙炼气的痕迹,防备的心反而更加强烈。他一边以元婴驱动仙力,一边干笑道:“于老鬼不是已经走了吗?看你还有何凭恃,快将宝剑献上,我一高兴或可给你点好处作为补偿。”
    “于老前辈的确走了,可是你在他面前发的毒誓可跑不了。”
    “哈哈,你被人活捉缴了剑,它就是战利品,已经不属于你了,应该归床上这人所有,而床上之人修习过仙道基础,算不得普通凡人,我从他手上夺剑,又没从你手上抢夺,碍那毒誓何事?”
    “但是现在这柄宝剑又回到我手上,不是么?”
    “那也是我出手后你捡了个现成的便宜,要不然凭你的本事未必能拿到。”
    “是么?看剑。”陶勋突然出手,分光剑连着剑鞘迅捷无比地刺向华元朔。
    饶是华元朔准备多时,依旧无法躲过对方这记看似平淡无奇的直刺,只见剑鞘上散发出一层淡淡的白光毫无阻碍地刺破他的护身仙力,使他体内的仙力运转忽然一窒,接着啪的一下分光剑已经抵在他的泥丸穴上。
    更令华元朔惊恐莫名的是,剑鞘上放出一道白光直接从泥丸宫没入他的紫府中,化作一张稠密的罗网包裹住他的元婴,罗网上强大而怪异的仙力马上令其元婴酥软无力、动弹不得。
    “你连我一剑都挡不住,还妄想从我手上夺剑,别以为只有于老前辈才能禁锢了你的元婴,也让你尝一尝我的禁制手段!”
    “原来你扮猪吃老虎,华某算是栽到家了,我无话可说,任凭你处置。”华元朔面如死灰,心中的惊惧无以言表,刚才一招被制固然有他轻敌的因素,但对方展示出禁锢自己元婴的能力,而且分光剑无坚不摧的奇异力量令他心惊胆寒,他感应不到对方身上的道气,这意味着对手的道行高出他甚多,就算正大光明地大斗一场他也绝无胜机。
    “你走吧,不要再觊觎我的宝剑了。”陶勋出乎意料地撤回宝剑和禁制,板着脸威胁道:“不过我警告你,不许将我的秘密泄露出去,否则天涯海角也要你形神俱灭。”
    华元朔对陶勋放的狠话有一点害怕,但是他要真的就此放弃便不是出了名难缠的“邪拐”就算在于滇面前他也不曾放弃过妄想,何况乎眼前这个明显差了几筹的年轻后后,再说他因分光剑两次吃瘪,现在对它的兴趣反而更浓厚。
    他从警告的话语里听出陶勋不愿意暴露仙道身份,便笑道:“多谢小官人高抬贵手。我华元朔最喜助人为乐,想必老弟现在遇到点小麻烦,我们不妨做笔交易,你有没有兴趣?”
    “是么?说来听听。”
    “我知道你有两名同伴受困,这里是西部白莲教的总坛,余显儒经营多年,根基稳固,枝叶庞大,总坛之内机关重重,步步险要,你能在天上飞来飞去还不觉得此地可怕,但你的同伴飞不了,入不了地,从地面上离开必须穿过莲台寨才行,这样风险太大,你又顾忌自己朝廷命官的身份,有许多事必定不方便出面做。我说得对吧?”
    “不错,接下来呢?”
    “你要带你的同伴离开这里,而我恰好可以代你出面做些事情。”
    “你的条件是什么?”
    “你的道行比我高,我自然绝了夺剑的念头,不过赏鉴一番的心思总挥之不去,我帮你们脱困,你将宝剑借给我把玩一个月,到期便还给你,如何?”
    “一言为定。”陶勋同他三击掌为誓,誓毕两人相视而笑。
    华元朔主动说道:“我曾听朋友说余显儒修地下城时留了一条秘道,情势危急时可从秘道脱身,从那里离开是最好的办法。”
    “此策甚善,莫非你知道秘道的位置?”
    “我不清楚,余显儒不在山上,他手下的亲信总该有知道的吧。”华元朔忽然笑着说:“就算找不到知情的人,凭老弟的道行用法术找到它不是件难事,你找到它,我出面替你掩饰。”
    “也好,余显儒已经起兵造反,我们神不知鬼不觉地从他的秘道逃走,必定令他疑神疑鬼,只要他对亲信起了疑心,力量就被削弱三分。”
    “老弟何不刺杀他们几个高官,专挑对立两派中的一方下手,这样既坐实了互相间的猜疑,还进一步削弱他们的力量。”
    “妙啊,华老哥果然奸滑似鬼。”
    “嘿嘿嘿,彼此,彼此嘛。”
    陶勋在酒宴上察觉军师靖侑堂与长老曲星风和明礼院院主谌巨舟之间似有不和,两人商议一下,决定由他刺杀曲星风,华元朔前去重伤谌巨舟。
    接下来陶勋回避,华元朔单独把慕容焙弄醒,向他拷问曲、谌二人的住所,不料这人十分硬气,受了几种酷刑仍一字未吐,气得他动用“搜魂术”后才得如愿。
    曲星风住在寨城北边,离慕容焙的住处不远。陶勋换上慕容焙的衣服,把相貌变成跟慕容焙相像的模样,悄悄地摸过去。
    毕竟地位尊崇,曲府的防卫严密得多,明岗、暗哨多达十个,院里还有先天八卦法阵保护。
    陶勋所学驳杂,那个小法阵自不在话下,他先从外围暗哨下手,不碰明岗,安然穿过法阵来到卧室外,他以灵识找到最后一个暗哨,这一次他没有如先前一般一招击晕敌人,而是假作偶然偏差了一丁点,让对方晕厥之前看到他的身影。
    然后,他无声无息地穿墙进到卧室,施展法术隔绝室内的光线和声音,再用火石点燃蜡烛。
    火光将曲星风从床上惊跳而起,看见他后惊呼道:“慕容焙,你想做什么?”
    “奉军师之令,取你狗命。”陶勋学着慕容焙的声音恶狠狠地说出这句话,拔出分光剑挺剑便刺,直指眉心。
    “凭你?也配?”曲星风做上长老位置,自然不是徒有虚名,冷笑一声,双手一搓,腥红的光芒闪动,多出一对护手短钩护住要害,在他功力催动下钩上香风阵阵,中人欲醉。与此同时他一声梵唱,面前突然出现一个磨盘大的大盾,盾牌上雕着的巨灵神像栩栩如生,似乎嘲笑对手的不自量力。
    然而他哪里知道分光剑的厉害,巨灵神盾在剑下直如豆腐一般,宝剑毫无窒滞地穿透盾牌,悄无声息地刺断护手双钩,在他的眉心一没而出。
    他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心有不甘地倒下了,一双眼珠瞪得老大,茫然地盯着前方。
    陶勋收回宝剑看了看,剑身上没有留下半点污迹,归剑还鞘,对曲星风的尸体道:“你们说是要在人间创造极乐世界,偏偏行事邪异,妖言惑众,蛊惑人心,煽动造反,带给人间的是刀兵战火,是无数人家破人亡、流离失所的惨境。其实你们何尝真心想要创造那个极乐世界,封王拜将、富贵容荣华才是你们造反的目的,为了自己的私利,令无数父母失去儿子,无数妻子失去丈夫、无数孩童失去父亲,于心何忍?
    我诛你,是因为王法在身,更是为那些已经在叛乱中失去家园和亲人的人向你讨个公道。你安心地去吧,你是分光剑问世以来死在剑下的第一个人,但愿剑上的灵力能帮助你的灵魂在地狱中得到净化。”他的话音落下,曲星风的眼睛果然慢慢地闭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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