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老奴遵令。”孙思正想了想,道:“老爷,能否从那几名被擒的头目中挑选出几人为我们所用?即使让他们培训太平门也是好的呀。”
    “也不是不可以,回头我同陈夫子商量一下。”陶勋点了点头,接着说:“第二件事是你要马上挑一个人出来,我要派他们到省城开景祥商行的分店,除了收集情报之外,还要尽量结交官场的人,为我们熟络人脉,玲珑在省城有些关系,我会请她带一带的。”
    “老爷,太平门中正好有这么一个人,叫做高恽之,是省城人氏,曾经给某官做过幕友,因为得罪东家被诬陷构罪出逃,最近听说那个官员已经犯案被革,他正好可以回去。”
    “嗯,不错,如果没问题,今天就可以出发,玲珑正在省城帮我们上下打点,可以顺便帮他洗刷过去的冤情,干脆给他钱让他开一家店铺,景祥分号的事另外寻人去做,以后你和他单线联系,你不要让他知道我与太平门之间真正的关系,要避免他和其他的成员接触,他的目标会很大,知道得越少对他越安全。”
    “是,我会好好筹划,不露半点破绽。”
    “第三件事,我已经掌握了青竹帮贩私盐的全部渠道,近期可能对他们大力打击,你觉得全面取代青竹帮成为本县私盐供应商,或者派可靠之人趁机混进青竹帮并逐渐在其中发展一部分势力,这两样途径中哪样更好?”
    “青竹帮的根基在淮、浙一带,他们控制大部分的私盐供应渠道,我们就算取代他们的本地渠道,实际上脖子仍旧被卡在他们手上,可谓获利少而取恨大,实在划不来。想要混进青竹帮高层行瞒天过海之计,没有数年乃至十数年根本出不来成绩,也是个时间长却见效慢的买卖。”
    “是呀,我其实对这两个方案都十分犹豫,打击私盐可以大大提高政绩,打击得太狠百姓们却要吃亏。私盐利润极高,盐枭们个个赚得盆满钵满,与其让这些财富集中到他们手上,不如由我从他们手上挖一部分出来还利于百姓,就象眼下供应二十万灾民的吃喝,还有以后遣他们还乡,都需要大笔的银子。”
    “老爷,依我看程天青应该不是个不晓世故的人,老爷只要派人查处一两处他们的私盐仓库,他必定会来找你,届时老爷故意再泄露一些掌握的资料,他必定要对原来的整个渠道进行更换,这时便可将我们的人安插进去。那位向老爷提供青竹帮资料之人肯定也有这方面的关系,如果善加利用起来,能收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此策甚好,打草惊蛇,让他们来找我,我非得狠狠敲他们捐出一大笔银子不可。”陶勋的心里已经有了一个计划,想了一会儿说道:“第四件事,也是非常紧急的一件事,我会陆续提供一些供状给你,你要派人搜集供状上的证据,越快越好。”一边说一边将几份供状复制件交给孙思正。
    孙思正稍稍看了几段便大喜道:“太好了,有了这张供状,再加上证据,老爷想将他们怎么搓捏都行呀。”
    “哼,他们只是些小鱼小虾,最大的鱼是邓宏景,对付他那样的老狐狸,我要先剪其羽翼,再断其爪牙,最后破其喉。”
    回到县衙里,古述正在找他,看见他后高兴叫了声:“少东主!”
    陶勋挡住道:“古叔,不是说过你们不能再叫我少东主了嘛,不然别人要说闲话的。”
    “呵呵呵,是呀,我差点忘了。”古述改口说:“大老爷,第一批米、布都已经入库,我们照你的吩咐雇请本地民工搬运,只花了不到五十两银子就完工,百姓们听说景祥商行跟你之间的渊源,都不肯收那么多工钱,大老爷在本县赞誉极盛,大出我们几个老伙计的意外。”
    “呵呵,一点虚名,老百姓就这样,只要你给他们一点实实在在的好处,他们就拿你当亲人看。不过古叔,工钱的事可不能省,商号做生意最讲的是信誉,即使他们不要那么多,你们也要照数给,这是树立信誉的好机会。”
    “大老爷卓见,我回头就让帐房将钱给他们补上。另外,棉布已经运到,天气渐寒,我打算明天开始做衣,请大老爷发布官府告示。”
    “好啊,我和潘夫子说一声,他会让承钧给你办妥的。”陶勋顿了顿,道:“古叔,还有几件事要请你尽快办。第一件,商号要立即在本地招募一批雇工,先将商行的门面撑起来,本县的流民其实不少,人手方面应当不会太难,但你要将人分成两批轮流上工或培训,不守规矩的立即辞退,商号的规矩打一开始就要立好、立稳。”
    “那是,那是,这一点老东主最看重的。”
    “第二件,派人立即大量采购衣食住行所需的生活物资,要尽可能地向本地的百姓家里订货,不足的部分从邻近几府、县采购,别忘了采办货物也要借用景福商行的渠道。对了,今年闰一个十月,也就是说再有三个月过年,景祥商行必须提前将年货置办齐运进来,你是内行应当知道怎样做。我们已经向民间散了几万两银子,不能因为市面上没有东西可买而弄得物价飞涨。”
    “大老爷考虑周全,这一点我们已经合计过,大伙儿列出份详单,本打算全部从景福商行购进,看来要调整调整。本地产的货质地太差,而且样式太老旧,仅在本地市场能销出一点,如果外地的货进来本地货肯定比不过,生意不是我们一家在做,我们做亏本的风险不小。”
    古述说的危险不是没有可能,只要某个商人大量从外地购进同类货物,这些货物涌入本地市场,无疑会给景祥商行造成冲击。
    陶勋考虑了一下,道:“没关系,一方面我可以借赈灾理由对从外地购进的货物征收重税,使它们的成本价高出本地货至少一半;另一方面,你以商行的名义大量招收学徒,我们请来工匠名家对他们进行培训,以后凡是向商行供货的人必须接受商行的统一培训,按照商行的统一标准交货才行。”
    “俗话说教会徒弟,饿死师傅。就怕请来的匠人敝帚自珍不肯传真活。而且工匠的地位低,就怕响应的人不会太多。”
    “这样吧,我们分头请肯传授手艺的老匠人,别人肯不肯学到时再想办法。还有没有其他的困难?”
    “有件事本不该说,但是不说的话又会有长远影响。是这样的,有人偷偷告诉我们,有一伙地痞无赖已经盯上景祥商行,恐怕会要闹事。另外,听说灾民里有不少泼皮欺压他人,横行霸道。”
    “灾民里的事自然会有人去管他,我有办法应付。对那些打商行主意的地痞无赖,我请虞撼川老爷子出面帮我们解决,古叔还可以找本地的鸿远镖行护镖护院,以后货物进出由他们护镖比较安全,成本高一点也没关系。”
    送走古述没多久,陈子轩找进来,一见面便锁着眉头道:“东翁,乌衣门的那五个头目比他们的手下还要死硬,难办呀。”
    “夫子,晚生正想和你商量他们的事。以晚生的估计,他们之所以如此强硬是因为自分必死,人没有了活路什么事都敢做,他们是经过长年训练的杀手,所以更难对付。”
    “说是这样说,其实学生已经许诺过可以放他们生路,可是不起作用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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