厢房中,那妈妈说:“刘娘子,奥不对,段小姐,你和刘家三少爷的事情我们都听说了,这风口上,你来我们这里干什么?”
    林冰乐看着她反问道:“你当真不知道我的来意?”
    妈妈说:“你为了刘灵芝而来?”
    林冰乐做了个揖,恳切道:“还望妈妈念在故人的份上,让我见见小姑娘。”
    那妈妈想了想,终于点了点头。
    林冰乐终于见到了刘灵芝,只加她穿着一身素色衣服,正在学习歌舞。
    林冰乐喊道:“灵芝。”
    刘灵芝看了她一眼,难以置信地揉揉眼睛,叫道:“三婶儿……”然后扑到林冰乐怀里,哭了起来。
    林冰乐也流下泪来,抚摸着她的头:“好孩子,别哭。”
    刘灵芝哭得更厉害了:“三婶儿,你带我走吧,这里训练得好苦,我受不了啦!”
    林冰乐看着她吹弹可破的皮肤,心想:孩子啊,你大户人家出身,实在没吃过苦,现在就是学学歌舞就受不了,以后受不了的事情多着呢。
    厢房中,林冰乐和妈妈谈判:“给刘灵芝赎身,要多少银子?”
    那妈妈涂着鲜红的口脂,头上簪朵橘色大绒花,着实辣眼睛。她摇着孔雀羽毛做的扇子:“一千两。”
    林冰乐冷笑:“刘灵芝是罪奴身份,你买她估计连这二十分之一的价钱都没用了吧。”
    妈妈笑道:“刘娘子,此言差矣。当时没人收留她,是我看着故人面子买她回来,教她学艺,不算对不起刘家吧?”
    林冰乐道:“既然如此,还望妈妈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我现在寄住在娘家,哪来这么多钱来赎她呢?”
    妈妈脸色一沉:“刘娘子,实话说罢,我们买了这些年轻姑娘,是按照痩马培养的,痩马能赚多少钱,恐怕你心里也有数。所以赎身钱是一分不能少的,至于时间上倒是可以通融。”
    林冰乐眨眨眼睛:“什么意思?”
    妈妈:“看在刘家老三面子上,我给你一年时间,你去筹钱,我继续按照痩马的标准培养刘灵芝。好吃好喝,琴棋书画,样样教导。一年后的今日,你如果能拿钱来,人你带走;拿不来钱,她就继续做她的瘦马。”
    林冰乐没得选择,叹口气:“好,拜托妈妈这段日子照顾好孩子,她从出生以来,娇生惯养,和盆中兰花一样,受不得半分委屈。”
    妈妈说:“知道了,我就当养一盆兰花。”
    林冰乐是悄悄离开的,她不敢再和刘灵芝相见,怕见那孩子的泪水。回到段府的时候,又看到施凤一直在段府大门口徘徊,心想无法和她交待,更是郁闷。从狗洞钻回段府后,让香儿去后厨拿了酒来,想借酒消愁。胖大厨又送来几样小菜:一碟粉丝、一碟鸭脖、一碟腐竹芹菜、一碟熏鱼。
    香儿说:“小姐,看刘家的事儿把你难的,要不然咱不管了。”
    林冰乐眼里都是刘容若的影子:“不行啊!无论如何都得管,否则对不起刘容若。你去看看,咱还有什么可当的首饰。”
    香儿:“小姐刚拿走的那只金凤钗,是最后一个了。剩下的东西是德章妃赏的,咱不能动了。”
    林冰乐头疼,捏着太阳穴:“没本钱做生意,该怎么办?是不是和谁去借些?”
    香儿说:“今天大夫人来了,看小姐不在,我说小姐嫌烦,逛花园去了。她也没再找小姐,只是让我转告小姐,看在过去的情分上,救人可以。但是有三个原则,一是不能惹祸上身,二是不能和家中的人借钱,三是除了胖大厨之外,不能再把刘家的其他人带到段府来。如果小姐一旦触犯了这三个原则中的一条,就连小姐也撵出段府去。胖大厨她已经通融留下来了,就不能再有第二次。”
    林冰乐听了香儿的话,更加烦闷了:“我说她为什么会那么好心收留胖大厨,原来在这儿等着我呢。她的意思,她已经帮过忙了,让我不要再去求她,适可而止。罢了,不求就不求,反正我也没指望她。”
    香儿说:“大夫人还说了,她说的这三条原则,老爷完全同意,让小姐千万不要明知故犯。”
    林冰乐叹气:“现在最关键的是第二条,不能跟家中人借钱,那我该到哪里去弄钱呢?”
    林冰乐想了一夜,想出一个主意,那就是说服钱大龙一起开超市。
    第二天,林冰乐跑到钱府去,求见钱大龙,钱大龙倒不是很势利,很快出来见她。林冰乐说:“为了救刘容若的侄女儿,你能不能出一千一百两纹银?”
    钱大龙眼睛珠子一转:“没问题。”
    林冰乐:“这钱我算你入股,一千两用来把刘容若的侄女儿从醉春楼赎出来,一百两用来投资开超市,等赚到钱后连本带息还你,而且你以后还有收益。”
    林冰乐花了一个时辰给钱大龙讲解,什么叫入股,什么叫超市,什么叫收益。钱大龙真不愧为巨贾之子,听得很认真,最后鼓掌道:“全明白了。”
    林冰乐赞赏道:“我就喜欢和你这样的明白人说话。”
    钱大龙道:“不过有一点我不同意。”
    林冰乐问道:“哪一点呢?”
    钱大龙说:“你说用你给你大嫂租的店面,改装一下做超市,那怎么行呢?我钱家的生意要那么寒酸吗?要干咱就大干,也不用你大嫂,她顶多在库房里帮忙理货。我要找几个妙龄波斯美女,帮忙招待客人。”
    林冰乐眼神直勾勾地望着钱大龙。
    钱大龙一惊:“怎么,你不同意吗?”
    林冰乐忽然大笑:“同意,太同意了,你就是个做生意的天才,说得都在点子上。”
    两个人击掌大笑。
    钱大龙做事,雷厉风行,说干就干。三天后,林冰乐把刘灵芝赎了回来,亲手送还给施凤。一个月后,超市开业,名曰“大龙超市”。
    大龙超市生意火爆,钱大龙赚了个盆满钵圆。林冰乐拿了钱到药材铺请千里眼风先生帮忙寻找刘容若的消息,但是奇怪的是,刘容若的行踪如同石沉大海,一直没有消息。这日,香儿拿来一封信,说药材铺明天请林冰乐去一趟,林冰乐以为是刘容若有了消息,激动得彻夜失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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