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英朗说:“其实这件事情,你们知道得越少越好,既然你们非要知道,我就告诉你们。那日,曹公收到一封密函,说是科考现场有谋逆事件。曹公本来要派我去的,但是安阳公主临时找我,我就没去。
    我听到现场抓人的同僚说,吏部的人也去了,说是举报了科考舞弊案,但是碰到神机营的人,他们就让神机营的人先去抓人。他们一进考场,就听陆江波和南宫豪指着魏湘子让他们抓人,他们果然从魏湘子手中找到两个纸条。”
    林冰乐说:“这还是舞弊案呀。”
    段英朗摇头:“不是,纸条上不是答案,而是反诗。”
    林冰乐和刘容若都是万万没想到,一起长大了嘴巴。
    林冰乐摇头:“怎么可能?”
    段英朗:“人赃并获,还有什么抵赖的。我真是庆幸那日安阳公主把我叫走了,否则由我亲自抓魏湘子的话,我们两个一起参加过城中四少的选举,也算半个同袍,还真有点儿尴尬。”
    林冰乐心想:你怕什么尴尬,你怕受到牵连。
    刘容若沉吟:“魏湘子和陆江波、南宫豪都说纸条上是答案,怎么变成了反诗?”
    林冰乐义愤填膺:“说来说去还是陆江波和南宫豪这两个人渣捣鬼,他们还不承认。”
    段英朗:“会不会是魏湘子真写反诗?”
    林冰乐:“不会,你看魏湘子刚才那反应,实在不像是装的,何况,他在考场上写反诗干什么?”
    段英朗思考:“嫁祸陆江波和南宫豪二人。你们想,魏湘子每次考完,都是把纸条团成小球弹给陆和南宫二人。一旦反诗到了这二人手中,被抓的就该是他们了。”
    林冰乐:“不会吧?魏湘子有这么阴吗?”
    刘容若问:“核对过字迹了吗?”
    段英朗:“核对过了,证实是魏湘子的无疑。”
    林冰乐:“其实模仿个字迹并不难,魏湘子也算是名士,他又以书法见长,很多人模仿他的笔迹的。”
    段英朗摇头:“就算有人能模仿他的笔迹,但是当时那两个纸团是在他的手中找到的,又怎么能赖到别人身上?”
    林冰乐和刘容若都无语了。
    段英朗摊开手掌,对林冰乐道:“拿来!”
    林冰乐装傻:“什么?”
    段英朗:“神机营的令牌。”
    林冰乐说:“那个伪造的,我们会销毁掉的。”
    段英朗冷冷道:“我不是说你们伪造的那个,我是说曹公的那个。”
    林冰乐:“不行,那个是安阳公主给我的。”
    段英朗用手指头在林冰乐额头狠狠戳了一下:“你真是糊涂,这种东西也敢要,是要连累全家的,拿来!”
    林冰乐没办法,只好很委屈地把令牌交给段英朗。
    段英朗沉着脸道:“听好了,今天的事情不许再向第五个人提起,否则,谁也救不了你们。还有,爹又来信催你们了,你们赶紧回去。”
    傍晚时分,段英朗来亲自押送他们上船。段英朗说:“我已经给爹写过信了,说你在上都表现得不错,安阳公主很喜欢你的画,你进宫给德章贵妃画了肖像,她们赏赐给你们许多珍品。刘兄一直伴随你、照顾你,等爹娶了殷姑娘,你们两个也赶紧完婚。”
    轻舟顺流直下,运河两岸秋景怡人,林冰乐望着如墨的远山,两岸的烟柳红叶,心情激荡起伏。
    刘容若:“你还在惦记魏湘子的事情?”
    林冰乐叹息:“我觉得他是个人才,现在看来恐怕凶多吉少了。”
    一尾大鱼从水中跃出,船家拿了鱼叉,在水中叉语,大笑道:“今天中午有鱼吃了,二位好福气。”
    回到段府,段老爷看到德章贵妃赏赐的那些礼物,高兴得合不拢嘴,对老夫人说:“我儿子争气,女儿也争气,竟然攀上了德章贵妃和安阳公主。”
    老夫人:“连我这个做奶奶的都不知道,原来凝依在绘画上如此有天赋。”
    于金娘不屑道:“原来她画的也不好,谁知道什么时候又擅长画画了。”
    老夫人不高兴道:“你不知道,是你对她不够关心。”
    于金娘:“娘,你这么说话就不公正了,谁说我不关心她了。这次她能在安阳公主和德章贵妃面前露脸,还不是靠我朗儿的推荐。”
    老夫人点头:“我家朗儿功不可没,你们做爹娘的赶紧把他的婚事定下来。”
    段老爷笑道:“娘,英朗的婚事可不由我们说了算了,他在上都,跟着曹公,自然是曹公说了算。”
    老夫人笑道:“对对对,我老糊涂了。”
    于金娘想入非非:“要是能渠道安阳公主,可就好了。”
    段老爷瞪她一眼:“谨言慎行,这种事情也是我们该猜测议论的?”
    于金娘吓得连忙闭嘴,这时一个丫鬟进来禀告:“殷姑娘说了,想见见小姐。”
    段老爷说:“对了,我把这事给忘了,凝依,你去见见殷姑娘。”
    段老爷把小门旁边的一处宅院给了殷静仪,林冰乐走了进去,看到殷静仪一身素衣,正在弹琴。
    林冰乐非常不喜欢她,但是也不愿再得罪她。淡淡道:“殷姑娘,你找我?”
    殷静仪作揖:“凝依,以前的事情我做得不对,今天向你道歉。”
    林冰乐摆摆手:“罢了,事情都过去了。”
    殷静仪妙目横波,盈盈道:“大小姐,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我知道大夫人不喜欢你,当然她更讨厌我,但是如果我们两个能联合起来,我相信她就不能把我们怎么样?”
    林冰乐真是佩服眼前这个看似文弱的女子,她说断就断,干脆利落,说变就变,绝不拖泥带水。前几天为了和自己争抢刘容若,可以不择手段。现在情况一变,又可以马上和自己联刘抗曹。
    林冰乐不敢得罪她,笑道:“没问题,我站你这边。”
    殷静仪笑道:“好极了,婚礼在即,还望大小姐帮忙。”林冰乐想告诉她关于她义兄魏湘子的事情,想起段英朗的嘱咐,于是赶紧闭嘴。而且她觉得殷静仪自私得很,根本也不关心魏湘子。
    香儿见到林冰乐,哭得一塌糊涂:“小姐,我还以为你不要我了呢。”
    林冰乐安慰她道:“怎么会?我最疼你了,你看我拿了德章贵妃赏的最新款的衣服给你,你试试,不合身的话,我叫裁缝来改。还有,你带我去见马姑,我该和她算算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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