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羽被天小野夹在胳膊下,虽然他动作粗野,她心里却甜蜜无比到底,关键时刻,他不会对自己弃之不顾。
    蓝羽眼尖,正好看到妖神一指弹出,一道肉眼难以察觉的黑光袭向天小野的后背。蓝羽下意识地伸手去格挡,那阴魂腐骨针比牛毛还细,一闪就钻进了小蓝的肌肤里,消失得无影无踪
    两人出了妖界,却到了一街市上,天小野入眼觉得熟悉无比,心中一跳:“呵回家了。”这次隐秘之门的开口竟然就是天小野从小混到大的魏州。
    天小野心里一阵莫名的唏嘘,见来往行人对己侧目,还不时地指指戳戳,这才意识到自己怀里还抱着个蓝头发的妖女呢。他将蓝羽放了下来,却见她身子一歪,无力地瘫倒在地。天小野一惊:“这小妖精怎么了,刚才还好端端的,莫不是又想来骗我?”他上前检视了一番,见她面色苍白,气若游丝,看来不是装的。
    他重新将她抱了起来,径直往暖莹楼走去。虽然他从小在这暖莹混饭吃,但是他离开了几年,相貌身材均有极大的变化,故而也没人认出他来。鸨母均善察言观色,相人之术,见此人身材高大,相貌英武,气度不凡,一定是军爷无异。手里抱着一蓝发女子,更是天资国色,非是这烟巷女子所能企及。因此以她的见多识广,也猜不透他的来历。
    鸨母满面春风地迎了上去,笑得甜腻:“呀这位官爷”
    天小野小时候在这讨吃,可没少受她的气,一听她那声音,就压制不住内心的厌恶,立马喝止她道:“少废话,给我准备一间干净的房子。”
    鸨母略显尴尬,心道:“竟然是上老娘这里干起强暴民女的事儿来,胆子不小,也不看我这暖莺是谁罩的。”但是她依旧笑容满面:“官爷,这似乎不合规矩吧,来暖莺楼的大爷都是来找女人的,没见过大爷这样自带女子过来的”
    天小野不耐跟他罗嗦,摸了一锭金丢了过去:“这下可合规矩了吧。”
    鸨母见钱立时眉开眼笑:“官爷说哪里话,这规矩还不是大爷你们订的嘛,你爱怎样就怎样。阿四,快带这位官爷去他的房间。”
    天小野进得房去,将蓝羽放在床上,然后输入真元,进入她的体内,探察她身体的异常之处。那阴魂腐骨针十分奇特,乃是以一缕阴魂凝练而成,有形无质,诡异无比,一旦进入人体,噬魂销骨,十分难缠。
    天小野找到问题的症结之后,他以真元贯注进去,将那阴魂慢慢地逼迫向蓝羽的指尖那阴魂竟然还有一丝意识,见无法居留,竟然自行跳将出来,只见黑光一闪,径直扑向天小野的面门!天小野倒是被它唬了一跳,但是他怎么可能被这点小伎俩击中,他不避不闪,口中喷出三昧神火,顿时将那阴魂给烧化了去。
    他舒了一口气,见蓝羽面色渐渐红润起来,但是神智却还未马上清醒过来。“我得去见见义父。”天小野心想,于是就走出了房间,找来鸨母道:“我要出去一趟,你帮我看好门,不许那女子随意走动,如果她要用强,就把她给我绑起来。如果走了人,我唯你是问。”
    鸨母更是确信了眼前这人是强抢民女,于是她故作面有难色的样子:“这个官爷,那姑娘又不是我们暖莺楼的,我们恐怕不好对她使强吧”
    天小野自然明白她意思,但奈何他身上现在并不宽裕,于是就道:“你按我吩咐地去做,事后自有打赏,若是人丢了,你这暖莺楼,恐怕还不够我拆的。”天小野威胁她道,他明白对这些不能一味地使软,有时候吓唬吓唬还是起作用的。
    鸨母见他语气如此强硬,自己又不知他的底细,也只有唯唯诺诺地敷衍一番了,免得一不小心招惹了个混世魔王。
    天小野出得门来,思忖着得到哪里劫贫济富一下才好。他想了想,觉得城东那王员外,几年前靠贩卖女奴似乎赚了不少,这种不义之财,不妨去取点过来。
    以天小野现在的能力,要去一个普通富贵人家取点财宝,那还不是信手拈来。做了神仙还去凡间偷东西,这事情也只有天小野做得出来。问题是,他也没办法,要孝敬义父,自然不能免俗。
    刘乞丐还是住在城北的一座已经坍塌半边的废弃民房,这一点,他自己以为,终生都不会改变的了。
    这天中午,一切和往常一样,他正在想今天该去哪里混点吃的。想了半天,也没有做出决定,但是肚子已经开始“汩汩”叫唤起来,于是决定走走看看
    一切毫无预兆,直到一个铁塔一样的人拦在他的面前,让他仰视也看不清他的面目,他惶恐地准备绕道而走。然后他听到一声轻唤:“义父。”这声音很有感情,却像晴天霹雳一般地把他给打懵了
    “是小野,你是小野,我的儿啊”刘乞丐突然老泪纵横,没了小野的日子,孤独差点没要了他的命。
    天小野弯下腰抱住了他,两人唏嘘了一阵子之后,天小野听着刘乞丐的肚子叫唤得像是打鼓。他心里一笑,领着刘乞丐来到城北最阔绰最堂皇的酒楼香满堂。
    酒保见刘乞丐就没了好颜色,可是天小野那身板吓人,他也不敢多说什么。
    “把你们香满堂最叫座的菜都给我上齐了。”天小野轻描淡写地说。然后丢出了一锭碎金出去。
    酒保拿了钱,满心欢悦地去了。
    刘乞丐睁大了眼睛:“小野,你也太作践钱了吧,那些钱就吃一桌酒菜?十桌都可以凑齐了。”
    “没事,义父。孩儿这些年从军,赚了不少钱。”天小野只能用这些假话来搪塞刘乞丐。
    “从军啊,孩子,那更是拿命赚回来的,更不能随便作贱了”刘乞丐道。
    “呵呵,现在命不是还在么?如果不作贱一下钱,那岂不是更不划算了。”天小野的观点跟他完全不同。
    “恩,侥幸啊侥幸,但愿以后不要再有战火了”刘乞丐喟叹道。
    天小野闻言一愣,心中略有所悟:“无论出于什么目的的战争,对百姓而言,那就是灾难。”
    两父子一顿海喝狂吃,天小野见义父已经酒足饭饱,就扶着醉熏熏的他离开了香满堂。刘乞丐摇摇晃晃地走着,嘴里嘟哝着:“小野,是不是你喝醉了啊,我们这路走错了啊。我们家不是这个方向”
    “没错,义父,是你喝醉了。”天小野笑道。
    “不可能,这路我走了几十年了,怎么会记错呢?”刘乞丐可不信他。
    天小野不由分说,脸上含着神秘的笑容,继续拽拉着他往前走。到了一朱门铜钉的大户人家的宅第,天小野停了下来,指了指里面,道:“这就是我们的家,进去吧!”
    刘乞丐傻眼了,转身就往回走,嘴里还嘟哝着:“小野这孩子,醉得发昏了,我可不能跟着他发昏,你看那两只护家的石狮子,多威武啊,我可不敢进去,待会里面出来人非把我的腿打折了不可”
    天小野拿住他,用手指着那门第上的牌匾让他看。刘乞丐揉了揉眼睛,那上面写着镏金两字刘府!他还是不敢相信:“原来这家姓刘,是我的本家呢,不知会不会施舍点钱财”
    天小野不再多说,将这个穷了一辈子,穷得没了志气没了出息的义父给硬拽了进去。里面马上迎来了一名皂衣管家,必恭必敬地刘乞丐鞠躬道:“老爷回来了。”
    刘乞丐打了个酒嗝,心里开始有些明白了,敢情这一切都是小野安排的。他回头望去,见小野也笑眯眯地望着他,不住地点头。
    刘乞丐双手一拍,叫了一声:“真的,我刘乞丐也成了刘老爷了!小野,你真是我的好孩儿,当年我没白疼你”天小野扶义父在厅堂坐下。那管家吩咐垂手而立的仆人:“还不给老爷看茶。”
    等义父喝了盏茶,平静了心绪,天小野神秘地吩咐道:“管家,还不去将太太请来。”
    “是,小的马上去请。”管家会意,匆匆往后堂而去。
    “谁?太太?哪里来的太太?”
    天小野也不答他,只是示意他耐心地等着。
    不一会儿,来了一名中年妇女,虽然人老珠黄,但风韵犹存,依稀可辨当年美艳的风采。那妇女娉婷而来,道了个万福,低声唤了句:“老爷。”
    老刘差点连魂都被她给叫没了:“你你是红红?”暖莺楼当年当红的歌妓红红,那可是老刘他的梦中情人。
    “贱妾正是。”
    原来,天小野从鸨母口中得知,当年的红红因为家里的一些变故,散尽了钱财。后又人老珠黄,就渐渐没落了,没奈何,只得在暖莺楼做着粗重的活儿度日。于是天小野就帮他赎了身,圆了他义父的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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