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狂草沉默片刻,微微点了点头,沉声道:“依照目前的情况看来,这次的失踪事件肯定和富春江里的邪兽有着莫大的关联,甚至几乎可以肯定就是它们干的。黄科长,你们目前有什么应对措施么?”
    黄纬向着江岸边看了一眼。只见原本平静的江面上此刻波涛汹涌,暗流涌动,江水在瓢泼大雨以及凛冽江风的裹挟下不断冲刷着江心和两岸的礁石,激起了滔天的浊浪。原本静如处子的富春江现在就如同一头狂怒的野兽一般,随时可能将它左近的人撕成碎片。众人头顶的天空更是聚集着浓厚的乌云,将所有阳光都完全遮蔽。那层层乌云似乎都是特意从四面八方蜂拥而来一般,更显得诡异至极。虽然此刻只有下午三点五十七分,但已经如同日落一般,四处都已经完全黑了下来。
    黄纬面色凝重,缓缓摇了摇头说道:“原本想勘查过尸骸之后,联络江上派出所,派巡逻艇输送蛙人过来,潜入江底查看情况。不过依照目前这种恶劣的天气情况来看,确实有些不现实了。”
    徐狂草皱了皱眉,一脸严肃的说道:“既然无法继续调查,那么最好立即疏散乍浦村所有的村民。现在敌暗我明,难保这些邪兽不会再搞出什么动静来,到时候我们防不胜防,只能徒增伤亡,让老百姓白白送命。”
    黄纬转过身来,向着远处那片高低错落的浙北民居眺望着,强劲的江风裹挟着黄豆大小的雨点狠狠的砸在他的面颊之上,他却丝毫没有在意,只是涩声说道:“不行。现在全村上下大多是些老弱病残之人,一共还有三十三户,共计一百三十人。转移这些人时间太紧。而且平白无故转移群众,也会造成很恶劣的影响。造成社会的恐慌情绪。你也知道,有些事情是不方便外泄的。”
    “难道你们就束手不管,放任这富春江里的邪兽继续祸害无辜的村民么?你们要问问自己的良心,是谁在养活你们!我什么都不管,我只要这些村民在今晚五点之前立即撤离这个村子,如果因为你的迟疑,造成了村民的死伤,你自问你承担得起么?”徐狂草面色肃然而愤怒,伸手指着远处的那个外表看似宁静,实则深陷在恐怖的泥沼之中的普通村子,冲着黄纬怒喝道,手指因为激愤而颤抖着。
    黄纬怔了一下,他没想到一个外乡人会对这个小乡村的村民的生死看得如此的重要。想到自己作为一个本地人,居然为了完成上级的指令,不得不让自己的乡亲承担遭袭的风险,不禁脸上满是羞愧,不甘之色。黄纬的脸色阴晴变化了一下,咬一咬牙说道:“你放心。我们不会舍弃这里的父老乡亲,我会亲自率队驻扎在江边和村子外围,担当二十四小时警戒任务。等明天一早,天气情况略有好转,就会让江上派出所输送蛙人过来。确保万无一失。不过在此期间,请你们不要将尸骸的情况泄露给村民。我不想造成无谓的恐慌,给我们的调查带来不便。还有整个村子也将暂时封锁,直到案件调查清楚为止。”
    徐狂草嘴角动了动,脸上有一丝异样神色闪过,似乎想到了什么,不过身旁的天极真人悄悄对他使了个眼色,徐狂草终于什么都没说出口。
    徐狂草叹了口气,无奈的妥协道:“那就这么办吧。不过你们怎么制造封锁村子的借口?另外我有一个助手是易山市国安局的,名叫赵明,如果他回来,请你们务必放行。”
    黄纬点了点头,微微一笑道:“理由么,你尽管放心,我们就说村子里的家狗连续死亡是一种不知名的传染性病毒引起的。为了防止人被传染,所以要隔离医治。然后开一些维生素片给村民服用,进行‘预防救治’不就得了。另外你那个助手的情况我也会向担任警戒的同志说明的,你尽管放心。”
    徐狂草见黄纬一行人显然都是计划周密,有备而来,知道自己再说些什么都是多说无益,干脆闭口不谈,冷淡地说道:“你们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不过希望你们好好保持警戒,我总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希望今天晚上不要出什么事才好。”
    徐狂草转身看了一眼那波涛汹涌的富春江,总觉得这破涛汹涌的江面下有着更为恐怖的邪物存在,似乎正通过这滔滔江水死死的凝视着在场的众人,随时可能突然发难,则人而噬。想到这里徐狂草不禁缩了缩脖子,转过身和天极真人一起向着村子走去。
    走进村子,徐狂草和天极真人向着村支书张潮年的家走去,一路之上,不少惊恐的村民纷纷注视着两人,似乎想要在这两个村支书带来的外乡人身上找到什么东西一般。周围的那种殷切期盼,寻求帮助的眼神让徐狂草浑身不自在,感到自己有力无处使,十分的无奈。连忙一路小跑着走进了张潮年的二层砖瓦房,努力逃避这种让人不适的注视。
    一进入大堂,张潮年蜷缩着身子坐在一张藤条椅里,身子依然因为惊恐的打击而微微颤抖着。徐狂草原本就心情大坏,看着眼前的这个村干部那懦弱的模样,心底更是有些恼怒,当下一屁股坐倒在客厅那人造皮革的略显破败的沙发里,一言不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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