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驶向北瑞恩机场的阿萝和珀勒丰,在机场路上谈笑风生,车上放的是阿萝喜欢的歌星,这可以引申出无数可供回忆的话题;珀勒丰肚子里也有很多打工期的悲惨故事,说起这种学徒似的苦难生活,两人倒是很有共同语言。
    “原来你父亲是白手起家的。”
    珀勒丰一边打方向盘,一边做着苦瓜脸道:“嗯,所以,他从小就把我赶到工厂的食堂里头,声称不干活我就没饭吃。那时候,我涮盘子涮得手都褪皮了,小妞,你说我可不可怜?真没见过这么狠心的老子!”
    阿萝倒是无比羡慕,怏怏道:“你父亲也是怕你长大后做不成气候的二世子嘛。”
    “羡慕?”
    阿萝老实地承认:“很羡慕。”
    珀勒丰异常大方道:“羡慕啥?把我老子分你一半好了。”
    阿萝笑着捶了一记珀勒丰,道:“哪有你这么做儿子的?!”
    珀勒丰笑着接了这记不轻不重的轻捶,笑道:“诶,我可完全是为我老头子着想。你不知道,你刚才的话太对我老头子的脾气,他做梦都想有你这么贴心的女儿。你真别跟我客气,小妞,咱俩谁跟谁?
    我老子不就你老子,你拿去好了。还是说,你不想认他做干爹?”
    阿萝眨眨眼睛,笑道:“你真要把你父亲分我一半?”得到珀勒丰再次肯定的答复后,她便道:“那好,我也把陶丽斯姐姐分你一半!呵呵,我姐姐可好看了,比苏蓝、芳妮、鲁妮尔队长还要漂亮、而且脾气一等一的温柔,她最疼我珀勒丰,你今年几岁了?”
    珀勒丰心中一喜,难道她终于意识到自己的心意,便笑道:“干嘛?”
    阿萝道:“喏,我想撮合你和我姐姐呗。就今天会上照片集中最美丽的那个少女,虽然你看起来一副痞子相很不可靠的样子,不过,你心眼很好。我相信,你一定会保护好我姐姐的!”
    此时,车子刚好转进机场地下通道,听到这样吓死人不偿命的话,珀勒丰差点一头撞上方向盘,他满脸不是滋味,她怎么就没有想到自己呢?他抿着唇,忍了很久,才道:“我听说你姐姐死了。”
    “啊,抱歉,我忘了。我总以为姐姐还活着。”
    虽然答案很令人吐血,不过珀勒丰既坚定心意,那就一切都不是问题。他不想错过这么好的机会,不想循序渐进,也不再考虑他背后的金帝谋划,他想要对她说出他深埋在心底的情意,却听阿萝惊呼一声:“白先生?珀勒丰,她有可能接了暗杀任务,怕是跟这次任务有关。”
    再次阴错阳差,珀勒丰无力地直叹息,他道:“你认识?”
    阿萝立马无比古怪,眨巴着眼睛,脸上还泛起斑斑红晕。末了,她悄悄八卦道:“你别告诉别人,这个里谷的白先生上次在南恩特海上受了奇耻大辱。就是,她身上的衣服全让海盗王用刀片削光了,你知道是什么意思吧?”
    珀勒丰不负期待地总结道:“全裸。”听说你在北桥湖城也这么干过。
    “精辟!”两人心照不宣地嘿嘿直笑,珀勒丰道:“小妞,这话你跟我说说没事,以后别再对人说。白先生是里谷黑白双后之一,是黑道女王梅林夫人的得力助手,在道上很有威望。要是有人利用这件事去打击她,不只我们会倒霉,大家都会很惨。”
    阿萝点头保证不再对第二个人提起,然后问道:“要不要跟上去?”
    珀勒丰点着方向盘,目锐如刀,道:“还是我去吧,你看你见到白先生就笑得这么古怪,怕很快被发现。”
    阿萝嘻嘻傻笑,道:“那我去东出口。五点汇合怎么样?”
    “中午再联系。”
    两人分开后,阿萝双手插在口袋里,憋着嘴,水润的下唇翘得老长,在人群中,她不想让自己去想那个混蛋的男人,可是,她的眼前总是浮现那张高傲冰冷的贵族少年脸,想他的霸道,他的温柔,他慌乱中的无措可爱。
    如果两人没有分手,那该多么好。
    她早把那个碍眼的女子赶跑了。
    游走在人来人往的机场大堂,阿萝一步步地数着步子,脚尖点着脚跟慢慢走动,两只眼睛随意地看着形形色色的游客。蓦然,她的眼帘中出现了一个意外的人。
    “芳妮小姐!”
    拉着行李箱的芳妮回过头,笑眯眯道:“海茵特,你怎么在这儿?”
    “今天值勤。”不管别人怎么说,阿萝还是很喜欢芳妮这个朋友的,她问道:“你这是去哪?”
    芳妮甩甩波浪发,道:“去湖城,有空吗?去咖啡厅坐坐怎么样?”
    阿萝点头同意。两人在机场咖啡室坐下后,老练的芳妮很快就从阿萝口中套出心情不好的原因,她笑得连眼泪都出来了,道:“你真把昆虫套餐做给那臭小子吃了?哈哈”芳妮笑得直拍桌子,道:“海茵特,你厉害!”
    阿萝捏着白色的咖啡杯,眼睛瞪得老大,眸中是不可错辩的受伤,她这么相信芳妮,甚至赔上她深深喜欢的男朋友,现在,芳妮是要告诉自己,一切都源于她的恶作剧吗?
    对面的芳妮忽然敛住笑意,正色道:“你是不是觉得我的欺骗很可恶?”
    阿萝点点头,芳妮深深叹息,道:“傻女孩,我告诉你错误的信息,甚至搅了你和凯斯牧的好事,都是为了你,你根本不晓得我那个姨母有多厉害,她绝不会允许你这样寒门出身的女子嫁给她优秀出众的儿子。”
    她拦住阿萝,接下去解释,道:“你知道凯斯牧背后身份的真正含义吗?他的父亲是金沙帝国的宰相,他的母亲是金沙帝国凡妮沙大公主,你知道他们家的直系旁系亲属有多少吗?个个位高权重,人人都是贵族富豪,阿萝,你想想你能应付得了这种豪门候院的贵妇生活吗?”
    阿萝用坚定的目光看着芳妮,肯定地说道:“只要我们两个相互喜欢,这些困难我会克服的。”
    芳妮单挑了一下左眉角,笑得别有深意,她道:“原来是你们感情已经深厚到这种程度。我很抱歉,未经你的许可就擅自做出自认为对你好的决定,还导致你和凯斯牧分手。”
    “不用抱歉,相反我要谢谢你。芳妮小姐,你真是个值得深交的朋友,我的坚持没有过错。”阿萝无比诚恳地说道,芳妮是为自己着想,怎么可以责怪她呢?
    芳妮避过阿萝过亮的双眼,侧过脸看向机场跑道上正在起飞的客机,顺便抬起腕表,看了一眼,道:“海茵特,我到时间登机了。咱们有事再联系。”
    “哦。”沉浸在自己思路里的阿萝随口应了一句,还在想着这事该怎么跟凯斯牧解释呢?看来真的得自己先道歉了,真是糟糕,已经分手的说。不过,分手也可以复合呀,连离婚都还可以再结婚呢。
    这话该怎么说呢?
    阿萝眨眨眼睛,还是要拜托芳妮小姐。想干就干,阿萝立循着芳妮的香水味追去,很奇怪,芳妮竟然不是走向检票处,而是另一个方向的茶室。
    这时候,荼室里的芳妮挺着胸脯,眼中的怒火只要长眼睛都看得出来,她正对人发火。她芳妮欺诈师出道至今,怎么会干安慰受伤的心这样的好事?她这辈子都没有被人那样**裸地威胁过,可她就是栽了,竟然被一个18刚冒头的少年用裸照威胁去安慰他的暗恋情人,真是要多窝火就有多窝火!
    只要碰上那个死神镰刀家族的祸头子,她就走霉运!
    “底片拿来!”
    对方拿着一个纸袋,低低道:“非常感谢依萨格小姐的倾力相助,里谷会堵住所有人的嘴,没有人会知道猎魔人考场上发生的一切。这样两个人应该会和解吧?”
    芳妮气愤不已地抢过袋子,恨恨地把纸袋随手粉碎,道:“少来这套,真以为自己是大情圣!你这个下流龌龊卑鄙无耻的家伙该下十八层地狱!”
    如果再来一个巴掌,就更完美了。话说回来,若她芳妮-依萨格有这等实力,还会被他威胁吗?
    “希望芳妮小姐以后都能遵守约定,阿萝很重视你这个‘朋友’!”
    “滚!以后你有多远给我滚多远!”芳妮怒气冲天地吼道,就在这当口,阿萝推开门冲了进来,她呼呼地直喘气,微微仰着头,眼睛亮晶晶地看着里面的人,神情惊讶又迷惑,道:“珀勒丰,你怎么会在这里?”
    “小妞,你怎么会来这里?你应该在给金斯曼打电话”珀勒丰有点惊慌,他瞄了眼芳妮,唯恐这个欺诈成性的女人在背后捣鬼。
    阿萝急急说道:“珀勒丰,你不要岔开话题啦。你做了这么多,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
    珀勒丰紧提的心瞬时放松,虚惊一场。他走过去,大掌压压阿萝的小脑袋,道:“说什么呢,我不照顾你,你一个人在这里被人欺负都没人知道。”
    阿萝闻言,只觉得眼中酸酸的,她早已习惯一个人承受被排挤被伤害的痛楚,也不觉得被人欺负还要找人诉苦,所有人都告诉她要自己坚强,她更是习惯了自己承担一切。真的,她早已习惯。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对方这么一句随口说出的话,让她感动得想要掉眼泪。
    她使命地眨眼睛,眨去眼中的酸意,静静的茶室里只有一句哽咽的有无比感激之情的“珀勒丰”
    看着这一切发展的芳妮,她悔恨不已。想当然阿萝同志没有听到那句关键的话,要是自己动作慢那么一点点,就可以揭露这头披着羊皮的狼的黑心肝!哪里还轮得到他在这里做好人?骗走小妹妹纯纯的心。
    窝火!
    怎么就没人来给他当头一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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