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陈安晏请苗显祖他们两人先去隔壁的屋子稍候不久,这钱长青便找到了这里。
    不过,这里有禁军守着,他自然进不来。
    只不过,这钱长青声称有极为重要的事要找苗显祖他们两人,此人甚至还说,若是晚了,可能会出人命。
    守在那里的禁军不敢大意,离开找来了之前都那两个侍卫。
    在他们看来,有这两个侍卫在,应该不会有什么岔子。
    其实,他们 原本是想先去禀报陈安晏。
    可是,等他们前去的时候却是得知苗显祖他们两人不在陈安晏这里,而是在隔壁的屋子,所以才会请那两个侍卫前来。
    随后,这两个侍卫便带着钱长青去见了苗显祖他们两人。
    而这钱长青一见到苗显祖他们两人,却是立刻大呼不好。
    原来,他们刚才得知,就在苗显祖他们离开住处来码头不久,郭宗元跟何有道两位遗孀的临时住处便来了一群地痞流氓。
    这些人到了之后,又打又砸,还放下话来,让他们赶紧回汶上县。
    而就算是何有道得遗孀已经言明自己夫家乃是济宁县人士,但那些地痞流氓却是根本不管这些,甚至还说既然何有道已死,那她这个寡妇便有不用留在济宁县了,直接回汶上县的娘家便是。
    眼看这些地痞流氓一个个都凶神恶煞,看样子,若不顺从,这些人恐怕真的可能会对他们不利。
    无奈之下,两位遗孀只能在这些地痞流氓的眼皮底下收拾东西。
    其实,他们来此处只是为了通神,并没有带太多东西。
    因此,没过多久就已经将所有东西都收拾好了。
    那些地痞流氓似乎还是不太放心,其中一个为首之人竟然又安排了五六个人跟着两人。
    这一幕正好被这钱长青见到了。
    其实,在昨晚离开码头之前,那个河泊所的小吏却是将他们都留了下来。
    原本所有人都以为此人是对于他们刚才为那两位遗孀出头而不满,不过,等人齐之后他们才发现,苗显祖跟许镇业两人并不在这里。
    而按照那个小吏的说法,苗显祖他们两人不服管教,他已经决定将两人赶出码头。
    至于这里其他的工人,按照此人的说法,尽管刚才他们也做了错误的选择,但是因为及时将那位陆管事的货物搬到了船上。
    虽说超过了陆管事之前所说的两个时辰,但是陆管事还是愿意出一些赏钱给他们。
    在他的这番恩威并施之下,原本有几个想要替苗显祖他们说话的人,最终也都选择了沉默。
    而且,他们也都猜测,若是真的有人敢出来替苗显祖他们两人说话,最终的下场极有可能会跟苗显祖他们两人一样,一起呗赶出码头。
    而按照此人所说,每个人都能分到一百文左右,算下来也是几天的工钱了。
    这一下,更加没有人愿意替苗显祖他们说话了,毕竟,谁都不会跟银子过不去。
    见到他们的反应,那个小吏十分满意。
    在分了赏钱之后,他还要求他们不得跟苗显祖他们私下见面,否则都话,就会跟苗显祖他们两人一样被赶出码头。
    这钱长青在见到郭宗元跟何有道的遗孀被那些地痞流氓赶着离开,其实他也想上前理论。
    可是这钱长青转念一想,自己只不过是一个人,若是就这么上前替那两位遗孀说话,恐怕反而会引起那些地痞流氓的不满。
    随后,他立刻想到了苗显祖跟许镇业两人。
    钱长青也知道,原本这四人的关系极好,若是他们两人在,说不定还能说上话。
    于是他才立刻赶去了码头。
    可是,到了码头他才想起,昨日那河泊所的小吏可是已经方下话来,要将苗显祖跟许镇业两人赶出码头。
    就在他问过之后才知道,苗显祖他们两人已经来过了码头。
    只不过,两人在门口就已经被拦了下来。
    其他工人偷偷告诉钱长青,是隔壁官船上的人来将两人带走了,因为就在马飞的手下将苗显祖他们两人带走之后不久,这河泊所的小吏便带着两人手下去了不远处的营帐。
    钱长青听了之后不露声色,他悄悄躲到一个没人的地方,找来了蓑衣和斗笠,穿好之后才来到了陈安晏他们的码头。
    而他之所以要换上斗笠和蓑衣,其实也是为了避免被码头的官差以及其他工人发现。
    否则的话,日后自己也有可能会被赶出码头。
    苗显祖他们两人知道此事后自然大急。
    其实,他们也能猜到,这背后极有可能就是那个河泊所的小吏派人所为。
    尽管两人力气比常人要大一些,在他们看来,赶跑四五个地痞流氓不在话下。
    可是,他们也不可能保护郭宗元跟何有道的遗孀一辈子。
    更何况,如今他们已经丢了差事,所以也只能来找陈安晏帮忙。
    至于那钱长青,在将此事告诉了苗显祖他们两人之后便准备离开。
    只不过,他刚来到艞板处,却是远远的见到了那位于大人以及河泊所的小吏,这才惊慌失措退了回来。
    陈安晏听了之后,却是立刻看向了马飞。
    马飞会意,唤来了两个手下,吩咐了几句之后,那两个侍卫便带着三人退了出去。
    随后,陈安晏冷笑了两声之后,让马飞去将于安通他们两人请上来。
    马飞还没出去,李琳倒是进来了。
    因为在最近这段时间陈安晏一直都睡得不好,所以不论是那些侍卫、禁军还是船工,尽管他们起的要比陈安晏早一个多时辰,但是他们都会尽量不发出大的声音,而这倒是也让李琳每天都睡起了懒觉。
    可是,刚才苗显祖他们两人因为担心郭宗元他们的遗孀,前来请陈安晏帮忙的时候,却是有些激动,这才把李琳朝廷了。
    见到李琳一脸的睡眼惺忪,陈安晏也立刻笑着将主位让了出来。
    随后他告诉李琳,那于安通又来了,他们得应付几句。
    其实,对于李琳来说,大大小小的官员她见的多了,换做是蔡诚章,李琳多少还会有些放不开,而这于安通不过是个知府,李琳自然不会放在心上。
    反正也是闲来无事,李琳点了点头之后,却是直接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尽管没有打盹或是假寐,但她眼神却是有些发直,显然是还没有完全的清醒。
    很快,那于安通便已经带着一人走了进来。
    两人见到李琳之后,立刻大礼参拜。
    这时候,李琳倒是已经回过神来,轻咳了两声。
    见到两人之后,陈安晏倒是也立刻起身。
    不管怎么样,这于安通的品级毕竟比自己要高,他也不想落人口实。
    这于安通见了,倒是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立刻说道:“陈大人身子有恙,不必客气,不必客气!”
    听到于安通这么说,陈安晏倒是也不客气,在请于安通坐下之后,陈安晏也坐了下来。
    而那个小吏却是直接站到了于安通的身旁。
    陈安晏心中冷笑了两声,故意没有去问此人。
    看得出来,那个小吏这时候也有些紧张。
    而对于李琳来说,她现在还有些发懵,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看向了陈安晏。
    陈安晏想了想,朝着那于安通问道:“于大人,下官昨日已经告诉大人,郡主今日一早便会启程回京,大人不必前来相送,大人为何……”
    这于安通听了却是笑着说道:“陈大人言重了,虽说郡主只是过境,但我们这些兖州的官员还是想尽一尽地主之谊!”
    这于安通说到此处,突然顿了顿,又接着说道:“我们兖州的官员备了些薄礼,可是听说陈大人都退了回去,莫不是瞧不上我们兖州?”
    虽说这于安通的脸上露着笑意,好像是想让人觉得他是在开玩笑,但是从他的语气来看,却似乎又有一丝威胁之意。
    陈安晏听了却是皱起了眉。
    他没想到,这于安通竟然会率先发难。
    在朝着李琳微微点头之后,陈安晏轻咳了一声,说道:“大人刚才说了,得知郡主过境,所以兖州的官员想尽地主之谊?”
    于安通听了一愣,略一琢磨,却是不明白陈安晏这么问的用意。
    不过,自己刚才的确是这么说的,所以,他还是点了点头,说道:“正是!”
    随后,他却是又微微一叹,说道:“只可惜,郡主并没有给我们兖州官员这样的机会,连……”
    “于大人!”
    陈安晏并没有让于安通接着说下去,而是直接打断了他的话。
    见到陈安晏的神情突然沉了下来,于安通也有些不明所以。
    陈安晏却没有管他,而是接着说道:“于大人可知普天之下莫非王土?”
    陈安晏的这番话,却是让于安通有些摸不着头脑。
    他有些想不明白,自己刚才所说,跟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有什么关系。
    不过,不管怎么样,对于这句话,于安通自然不能反驳,否则便是欺君之罪。
    因此,他立刻说道:“这是自然,普天之下……”
    只不过,这一次他的话还是没能说完,又被陈安晏打断了:“既然大人知道这句话,郡主乃是皇室宗亲,李家之后,这天下本就是李家的天下,下官倒是想知道,大人口中的地主之谊,到底是在尽谁的地主之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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