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福同听了却是下意识的看了看四周。
    这时候他才发现,就如陈安晏所受,此刻堂上的官差的确要比之前少了几个。
    在最近的这段时间里,这朱福同隔三差五的就来衙门一趟。
    不过,他的心思都在想着如何让何文轩判薛正航的罪,而没有留意到这里官差的数量。
    朱福同想了想,却没有答话,而是朝着何文轩问道:“大人,这……”
    何文轩见状,只能有些无奈的说道:“这段时间附近盗匪猖獗,金捕头正带人抓捕,再加上……再加上如今衙门里也有不少公务,恐怕一时之间无法再安排人手!”
    其实,金捕头去抓捕盗匪不假,可如今衙门人手短缺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在这之前,衙门里有不少戚从瑞的亲信。
    何文轩在这两天已经将这些人要么关押了起来,要么安排到其他的州县。
    所以,如今府衙的人手的确有些不足。
    再加上上午的时候,那侯玉成来此称他被几个蒙面人打劫,为此,何文轩又派了一些官差前去搜捕!
    听到何文轩这么说,朱福同也皱起了眉。
    这时候,陈安晏也在旁边淡淡说道:“衙门里这么多案子,若是每个人都想要让这里的官差保护,那还有谁来保护大人!”
    陈安晏一边说着,一边看向了朱福同,接着说道:“其中利弊,你自己去权衡吧!”
    说完之后,陈安晏没有继续留在这里,而是直接带着马飞等人离开了。
    薛启明因为还想看看薛正航,所以并没有立刻离开。
    等到官差上前催促,说是要把薛正航押回去的时候,薛启明等人才离开了衙门。
    等他们来到外面的时候,却发现陈安晏他们已经离开了。
    问过之后才知道,他们尽管还剩下了一箱绸缎没有卖完,但在陈安晏出来的时候,他们便将所有东西都收拾好,离开了这里。
    薛启明看了看一旁的薛启堂,满脸担忧。
    不过,很快他便深吸了一口气,对着两人说道:“我们先回去吧!”
    尽管今日一早,薛同光便吩咐自己,让薛启堂掌管薛家,可是,今日发生之事,实在已经超出了他们能控制的范围,所以,他还是想要尽快回去将这件事告诉薛同光。
    事实上在他们出来之前,那何文轩还要比他们先出府衙的大门。
    其实他也是想要来找陈安晏问问清楚,想要知道陈安晏究竟又怎样的安排。
    可是,在何文轩出来的时候,便只见到一个已经远去的马车影子了。
    显然,陈安晏在这个时候不想跟他们见面。
    无奈之下,何文轩也只能暗骂了两句之后,又回到了府衙。
    这时候,包括薛家的几个人在内,那些围观的百姓都已经离开了,只剩下了朱福同和朱文星的尸首。
    何文轩看了看那朱福同,有些不耐烦的说道:“你到底有何打算?”
    可是那朱福同却还是有些吞吞吐吐的说道:“大人,草民……草民是想……”
    见他如此,何文轩却是直接打断道:
    “本官还有公务,你若是不愿将你爹的尸首留在这里,那你走吧,明日一早再将尸首带到衙门!”
    何文轩说完之后便要准备去后衙。
    原本他在案后的时候,因为隔得比较远,还闻不到这尸臭味。
    如今他在堂下,却是立刻有一股臭味冲鼻。
    所以,何文轩这个时候也不想在这里久留。
    就在何文轩准备离开的时候,那朱福同却好像终于下定了决心一般,连忙说道:“大人,大人等等!”
    何文轩十分不情愿的停下来,说道:“你还有何事?”
    朱福同见到何文轩的面色不善,似乎也意识到了尸臭的问题,只见他将朱文星的尸首挪到了公堂靠外的地方,这才来到了何文轩的近前说道:“大人,草民有个请求,还请大人做主!”
    朱文星的尸首被挪到了门口之后,那尸臭味倒是淡了很多。
    何文轩这时候轻咳了一声,说道:“你说吧!”
    朱福同指了指朱文星的尸首说道:“草民想将这尸首暂存衙门殓房!”
    在附近的大梁各府、州、县衙的所在之地的城外,都会有一个义庄用来存放那些身份不明或是客死他乡之人的尸首。
    而在这些衙门里,同样有一座殓房。
    在衙门开堂审理那些人命案子之前,都会提前一两日将涉案的尸首提前运到衙门的殓房。
    而且,放在这里的话,也方便仵作验尸。
    听到朱福同这么说,何文轩唤来了两个官差,让他们将朱文星的尸首送去殓房。
    尽管尸臭难闻,可这两个官差也只能应下。
    而就在两人强忍着这尸臭,刚要准备动手的时候,那朱福同却是连忙上前说道:“大人,草民还有一件事,还请大人恩准!”
    何文轩这时候却是有些不耐烦了。
    只见他沉着脸说道:“你还有何事?”
    朱福同见到何文轩面色不善,连忙上前说道:“大人,草民今日也想留在府衙,照看我爹的尸首,还请大人恩准!”
    原来,这朱福同还是担心,陈安晏故意想让自己将朱文星的尸首留在府衙,就是为了想要做手脚。
    所以,只有自己也留在这里,他才能安心。
    而在听到朱福同这么说,何文轩却是有些生气了。
    只见他阴沉着脸朝着朱福同说道:“怎么?你是怀疑本官手下看不住你爹的尸首,还是担心本官的手下会做手脚?”
    见到何文轩动怒,朱福同连道不敢。
    只见他立刻上前说道:“大人,小的刚才听说衙门人手紧缺,下官也是担心大人的人手不足,这才会想要守在这里!”
    其实何文轩也知道,这不过是朱福同的借口罢了。
    不过,何文轩的脸色还是稍有缓和。
    然而,他想了想,还是摆了摆手,说道:“你只需将尸首留在此处,本官自会安排人手!”
    听到何文轩这么说,那朱福同却又犹豫了起来。
    就在这个时候,突然有个官差从外面匆匆赶来。
    此人来到何文轩的旁边后,在
    何文轩的耳边小声说了两句话。
    何文轩听了,似乎也有些诧异。
    随后,他又看了看朱福同,沉声说道:“罢了罢了,你今日就留在殓房!”
    稍稍顿了顿之后,何文轩又接着说道:“不过,这里可是衙门重地,没有本官的允许,你不得四处走动!”
    朱福同听了大喜,连忙应下。
    只见他叩谢之后,便随着那两个官差,带着朱文星的尸首直接去了殓房。
    见到那朱福同离开之后,何文轩才看着刚才进来的那个官差问道:“他真的这么说?”
    那个官差立刻点着头说道:“回大人的话,正是如此!”
    这时候,何文轩也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随后他便直接去了后衙。
    再说那侯玉成。
    他带着自己的那个亲信离开府衙之后,先去了给自己手下治伤的那个药铺。
    到了那里问过才知道,自己的那个亲信在给自己的那些治伤的手下分发了银子之后,自己的这个亲信便先一步离开了。
    而那些受伤的手下在拿到了银子之后,却是都直接安静了下来。
    原本他们之间还时不时的说着闲话,可是后来他们却都安静了下来。
    只不过,尽管他们之间没有再继续说话,但是在各自互看了几眼之后,没过多久,侯玉成的这些手下便先后离了。
    这个药铺的大夫见了,倒也没有阻拦。
    毕竟侯玉成的这些手下受的都是外伤,涂了药包扎之后,都已经没有什么大碍了。
    在将他们送到这里之后,那侯玉成也付了银子。
    所以,他们要离开,这药铺的大夫自然也不会阻拦。
    而且,就算侯玉成的那个亲信不来,相信侯玉成的这些手下也会很快离开药铺。
    随后,侯玉成和他的亲信也离开了药铺,来到外面打听。
    好在一共有二三十人,那些受伤的手下虽说是先后离开了这里,但是,他们在离开之后,很快就被人发现,他们都来到了隔壁的一个胡同里。
    只不过,他们在胡同里究竟说了些什么就没人知道了。
    规矩附近的百姓所说,这些人在这条胡同里待了大概一盏茶的时间,而这些人在出了胡同之后,便四散而去。
    不过,他们并没有按照侯玉成那个亲信的意思去府衙门口买绸缎。
    侯玉成听了之后,也愈发的觉得不安起来。
    他在想了想之后,还是决定去衙门请何文轩帮忙。
    不过,他的那个亲信却是让侯玉成先不要去衙门,而是直接回去,看看他的那些手下究竟有没有携银潜逃,还是说他们只是先一步回去了。
    若是他们去了衙门,何文轩派人跟着他们回去之后,发现那些手下不过是先回去了,到时候免不了会受一顿责罚。
    再加上,如今侯玉成又将父亲留给自己的那把先皇御赐的戒尺弄丢了,如今他在何文轩的面前已经矮了三分。
    更何况,刚才侯玉成去衙门求见的时候,已经吃过一次闭门羹了,说不定,这时候去衙门反而会耽搁找人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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