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李淡兄妹二人看来,这位吏部天官的尚书府,似乎没有他们想象中的那么气派,这倒是有些出乎他们的意料。
    按照他们的想法,这位吏部尚书在朝中如此跋扈,他的府邸应该十分奢华才是。
    就算比不上一些王公的府邸,但应该富丽堂皇。
    可等他们到了之后,他们才发现,这单文柏的府邸竟然也就跟寻常的大户人家差不多而已。
    这是李淡兄妹第一次见到单文柏的府邸,不过,陈安晏却是早已见过。
    而陈安晏初次见到这单家的府邸如此“寒酸”,他也有些吃惊。
    不过,陈安晏后来从万通镖局那里得知,这其实不过是单文柏想要掩人耳目罢了。
    毕竟,对于他们这些大臣来说,他们在朝中的名声,跟在民间的名声不同。
    所以,尽管这单文柏在朝中一向以严苛著称,但他还是想在百姓的心中留下一个好印象。
    所以,这座尚书府便是他向京城百姓展示清廉的凭证!
    因此,陈安晏再次见到这座尚书府的时候,心中也只是冷笑了一番。
    很快,这尚书府的护卫便看到了陈安晏他们的马车。
    在京城生活的人,几乎都认识这辆马车。
    因此,那两个护卫也不敢大意,立刻准备去请单文柏。
    不过,很快他们便见到了陈安晏从马车上走了下来。
    这两个护卫的脸色立刻变了。
    这时候他们才意识到,在陈安晏住进李文栋的王府之后,这辆马车大部分时间都是陈安晏在用。
    而陈安晏是害他们少主人发配云南的“主谋”,因此,他们自然不会给陈安晏好脸色。
    只是,他们担心李文栋也在马车上,所以倒是没有第一时间发难。
    这时候,坐在马车上的李琳立刻要为陈安晏鸣不平了。
    在她看来,单修有今日的结果,完全是他咎由自取。
    而且,尽管这单家跟陈安晏不和,但今日陈安晏可是主动替他们将落下的东西送来,这两个护卫竟然还是这种态度,这自然让李琳十分不满。
    因此,她一掀帘子,也从里面走了出来,对着这两个护卫便一顿怒骂。
    对于李琳来说,她可是天不怕地不怕,就连单文柏她都敢甩脸色,更何况是这两个小小的护卫。
    而这两个护卫见到李琳出来,倒是不敢托大了。
    这李琳毕竟是一位郡主,他们可不敢得罪。
    因此,尽管李琳对他们恶言相向,但他们还是只能赔着笑脸。
    这时候,单文柏也闻讯赶来。
    不管怎么样,这李文栋的马车出现在这里,他于情于理都得出来看看。
    在单文柏见到是陈安晏,也立刻面色一沉。
    不过,他在见到李琳的时候,倒是又立刻堆出的一副笑脸,只见他对着李琳拱了拱手说道:“原来是郡主到了。”
    随即,他又假意呵斥那两个护卫:“郡主到了你们为何不请到府里来?”
    那两个护卫在单家多年,只要是单文柏的一个眼神,他们就知道单文柏的意思了。
    因此,这时候,他们也立刻跪下说道:“小的知罪,小的知罪……”
    在见到单文柏的眼神往李琳飘去,这两个护卫又立刻对着李琳说道:“郡主恕罪,郡主恕罪!”
    就在这个时候,李淡也从马车上走了下来。
    毕竟这单文柏都出来了,李淡也不能一直待在马车上。
    所以
    ,尽管因为之前单文柏设计陷害李琳之事,李淡对单文柏没有半分好感,但他毕竟是韩王府世子,代表的是韩王府。
    所以,这个时候,他也只能出来假意的客套两句。
    而这时候那单文柏也上前说道:“原来世子也在!”
    他看了看这兄妹二人,说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还请两位寒舍奉茶!”
    这时候,这单文柏故意说是两位,显然是想要陈安晏难堪。
    他这么说了之后,陈安晏进也不是,不进也不是。
    不过,单文柏没有想到的是,这李琳竟然会如此驳他的颜面:“哼,我们才不进去,省的又被人陷害!”
    李淡的面色有些尴尬,不过,显然他是站在李琳这一边的:“单尚书,我们就不进去了,王爷还等着我们用午膳。”
    尽管李淡也拒绝了,但他的话毕竟也算是为单文柏解了围。
    既然有李文栋相请,单文柏自然不好强留。
    不过,他对于这三人会突然造访还是觉得有些奇怪。
    在他看来,这三人可不会这么好心,会在年节的时候上门拜会。
    特别是陈安晏,他们原本就因为各为其主的关系根本就不可能和睦相处。
    之后又因为单修的关系,他们之间的嫌隙已经成为了无法修补的鸿沟。
    很快,这单文柏就意识到,这陈安晏登门,必定有着什么阴谋。
    因此,他看向陈安晏的眼神也充满了戒备之心。
    不过,纵是如此,他还是笑着对李淡他们说道:“既然王爷留膳,那本官就不留两位了,只是不知两位今日怎么会逛到这里?”
    单文柏会这么问,倒也不奇怪,因为他的府邸离闹市还隔着几条街。
    所以,若是李淡他们只是在城里闲逛的话,根本不可能逛到他这尚书府。
    这时候李淡也没有说话,而是回头看了看老杨。
    老杨立刻会意,只见他从一旁摸出了之前三人见到的那个盒子,交到了李淡的手上。
    显然,这老杨也看出了陈安晏似乎不愿跟这单文柏有太多的交流。
    如今既然李淡出面了,他们这一行人自然是以李淡为尊,所以他便直接将那个盒子交给了李淡。
    李淡在接过这个盒子后,便将这个盒子又送到了单文柏的面前,说道:“单尚书,我们在前面的拐角处见到了这个盒子,上面有尚书府以及令公子的名讳,想来应该是贵府之物,所以顺道送来!”
    这单文柏起初见到老杨拿出那个盒子,心中也有些诧异。
    他甚至怀疑,莫非是陈安晏想要主动向自己示好,这才带了李淡兄妹二人前来当说客!
    不过,他很快就否定了这个想法。
    毕竟若是陈安晏真的向自己服软,此刻也不该还端着架子。
    而且看李琳的样子,似乎也来者不善,根本不像是要讲和的样子。
    而他在听了李淡所说之后,更加觉得不解了!
    因为按照他府上的规矩,今日是年节,府上不论是护卫还是下人,都不得随意出府。
    单文柏之所以定下这样的规矩,是因为今日是大梁的年节。
    除了亲友之间的拜会之外,也是官场送礼的时节。
    在每年的这一天,单文柏非但自己尽量不出门,也下令不许府上的护卫和下人出门,为的就是让大梁京城的百姓们知道,自己是个清官,没有收受任何人的好处!
    所以,在单文柏看来,这个盒子根本不可能是他府
    上的人落下的!
    可是,那张纸上却又分明写着单修的名字。
    很快,单文柏的脑中又冒出了一个念头。
    今日是大梁的年节,按照习俗,家人都应团聚才是。
    可是今年单修因为被流放,也算是这么多年以来,第一次没有在家里过年节。
    所以,单文柏天真的认为,说不定这单修因为这次的经历,有了长进变得懂事了!
    因此,这盒子里的,极有可能是单修托人送回来的礼物,只不过因为送货之人的粗心而落在了尚书府的不远处。
    单文柏越想便越是觉得这个猜测合理。
    因此,他也没有推辞,立刻接过了盒子对着李淡拱了拱手,说道:“如此多谢世子、郡主了!”
    这个时候,他也顾不上跟李淡他们客套了,单文柏所有的心思都在手上的这份“礼物”上,再加上李淡之前也说了,今日是李文栋留膳,所以单文柏又立刻对着李淡说道:“既然今日王爷相请,世子和郡主还是早些前去的好,免得王爷久等!”
    这自然正中李淡他们的下怀。
    对于李淡他们来说,他们也不愿意在这里久留,于是拱了拱手便告辞了。
    就在陈安晏上马车的时候,他瞥了一眼单文柏。
    这时候的单文柏,所有心思都在那个盒子上,所以在见到陈安晏的眼神时,他也没有多想。
    送走了李淡他们之后,这单文柏便立刻回府了!
    再说陈安晏他们三人。
    回到马车上后,李琳便一直在埋怨。
    显然,她对于单文柏陷害自己还耿耿于怀。
    而且,如今李琳见到这单文柏见自己的时候,依旧是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便更加来气。
    所以,就算送盒子是陈安晏的主意,李琳还是一脸的不快!
    陈安晏跟李淡互看一眼,都看出了对付的无奈。
    就在李琳的喋喋不休之中,三人总算是回到了王府。
    随后,陈安晏便说要去找薛启堂谈论病情,之后便逃也似的回了小院。
    可就在陈安晏刚刚回到小院的时候,外面就传来一阵嘈杂之声。
    很快,就有下人前来告诉陈安晏,说是那单文柏带着人找上了门,说是要见陈安晏!
    陈安晏皱了皱眉,不过很快他的嘴角便有露出了一丝笑意。
    这个时候,他自然不会立刻出去,而是直接来到了小院里的药房。
    薛启堂这个时候正在研读那《神农本草经》,陈安晏倒也不去打扰,只是坐在一旁不知道在想着什么东西。
    过了片刻之后,那薛启堂瞥了他一眼之后,没好气的说道:“外面那么吵,你就准备一直躲在这里?”
    陈安晏有些尴尬的笑了笑,说道:“这里可是王府,就算是齐太后和皇上也不敢硬闯!”
    陈安晏顿了顿又接着说道:“光是这王府门口的柱石,这朝野上下想要在这里撒野,也得掂量掂量!”
    薛启堂听了,却是翻了个白眼,说道:“怎么?难道你就打算这辈子都躲在王府里不出来了?况且,就算你不出去,也会有人来找你!”
    薛启堂说的不错,若是没有李文栋的点头,这单文柏自然是进不了王府。
    可是就算单文柏他们进不来,李文栋也一定会派人来找陈安晏问清楚缘由。
    果然,不一会儿,陈安晏便听到几个脚步声,看样子就如薛启堂所说,不知是李文栋还是李义,已经派人来找陈安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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