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位请坐请坐!你们这保密工作弄得可真够严实的,没半点风声,也不给我们这些人尽个地主之谊的机会。
    我都是刚刚才听到点风声,结果差人一打听,才知道诸位居然搞出了这么大动作,想来两位怕是得高升一番了,在这里先行向两位道个贺……”
    被秘书引着进到到这位李主任办公室,并没有想象中的责问为难下马威,反倒是热情……
    刘震山客套糊弄几句,便丢出了那名管库军官的口供,放到对方面前。
    翻看了几下,这位李主任和善笑意明显收了回去,扫视了两人几眼,不咸不淡的开了口。
    “两位不会单凭这份不知真假的攀咬,便定下在下的罪吧?还是说想拿这个做点文章,来达成一些其他什么目的?在下能稳坐这个位置,可不是那么好拿捏的,就凭两位,还不够格。”
    李主任猜对了,可惜又给想错了,两人确实想拿这做文章,但目标并非对方的权位利益。
    刘震山闻言,先散了圈烟,自个点上才再开口道:“这东西明确说了,就是胡乱攀咬,转移我们调查方向拖延时间用的。
    不过本身,我们要的就是这个口供,他咬谁我们就先虑过谁。真正的目标我们已经锁定,可惜找到时已经挂在了仓库横梁上。”
    李主任愣了下,等反应过来说的是什么,脸色不由微变,拿起桌上散来的烟,有些局促慌乱点上。
    “…老陈…他…就那么让人吊死了?”
    李主任语气有些哽塞,虽然两人不对付,也没少相互使绊子下黑手的,但他可从来没想过把人给弄死,还死得如此…
    “碰了不该碰的东西,别人要清除首尾痕迹,死已经很轻巧了,他家里我们已经托了人过去,可惜离我们势力最近处还有些距离,不知道能否来得及。”
    听到刘震山这么说,李主任都有些懵了,虽然他也经历过一些生生死死,但这种动辄灭口乃至灭门的搞法,让他实在……
    当然了,刘震山也没有完全说实话,往重了说唬唬对方嘛!他能看出来,对方对这种事还是有些惧意,他不介意浇点油。
    当然,刘震山能看的出来,这并不是那种有事的惧,不然那就不是唬一唬了。
    不过这位李主任也不是那么好糊弄的,很快便调整了过来,烟雾升腾下,微眯着眼,重新打量了两人一番。
    “行了,也别跟我在这打马虎眼,来这到底所为何事,明说吧!如果就是说这些,那我可就要送客了。”
    刘震山闻言,没再继续扯东扯西,直接了当道:“我们想了解下那位陈主任相关的一些情况,一个私一个公,除了他自己,估计最了解他的就是您了,还望赐教。
    私,主要是想了解一下,这位陈主任除去老家妻儿,是否还有其他诸如情人、外室、姘头及私生子一类的关系存在,也不藏着掖着,死者为大,这些情况,我们越早介入越好。
    公,我们怀疑他可能往您手下负责的范围,安插策动了一些眼线内应之类的,替对方收集提供一些情况信息,我们需要将人揪出来。
    这些由您掌管,多多少少肯定了解一些情况,另外这是您地盘,清查工作需要您提供一些便利和协助……”
    “…并不是太严重的情况,可能连相关人员自己都不清楚牵扯上了这些,但不查清,这些人就是一个个隐患,还请李主任尽量帮忙,与此无关的我们全当没看见……”
    一组长开口陪笑着解释上了几句,两人前后都是一唱一和,刘震山负责说明情况,生硬、攻击性十足,一组长打哈哈、作解释,缓和着气氛……
    “调查的事我会吩咐下去,手底下跟对方有关联关系的人,有些情况我需要询问了解一下,名单我会让秘书给你们送去,至于他的私事,我大概也知道一些,但了解的并不多,这件事你们去问他的司机吧!那是他带来的本家亲信,这些私人情况他肯定了解。”
    “那个司机叫什么?”刘震山皱着眉问了下,心里有些不太好的预感。
    “陈文炳,是他表侄,平日进进出出寸步不离,可能连安插在我这边……”
    说着说着李主任感觉情况好像不对劲,抬头看向刘震山。
    “这个人目前无故离岗失踪不见了,如果他真是这位陈主任的表侄,那情况就是往最坏的方向发展了,他的私人情况,还得劳烦李主任如实告知。”
    “这种事我确实不怎么关心,也只是听手下或同僚说起过,我给你们问问吧!”
    虽然是对头,但人就这么稀里糊涂死了不说,还要牵连到后辈这些,他还不至于在这事上跟个死人较劲使坏,毕竟谁没家庭亲友?
    “你查城防里的事,这个情况我来跟进吧!”一组长与刘震山对视一眼,先开口揽下此事。
    刘震山没多说什么,跟两人点头示意了下便先行离开,留一组长从李主任了解情况后跟进这个事。
    不过在楼下上车前,刘震山把之前跟一组长,所聊关于后勤与情报泄露的分析,向李主任的秘书说了一遍,让他把话原般不动的带到给那位李主任。
    秘书,通常都是领导亲信中的亲信,至少这位是,肯定不会把消息瞒下来,一组长得到情况离开之后,秘书帮着李主任询问整理相关名单,把这个事情也给说了。
    “主任,这个人是什么意思?警告我们吗?一个小小组长,还是副的,这话轮得到他说吗?”
    “眼皮子浅…”李主任笑骂了秘书一句,道:“话说的可能含了几分警告的意味,但绝不是你所认为的那种警告,或者说是一种提醒警示,甚至暗含了拉拢的意味。
    另外,你也别小瞧了这个什么组长的含金量,他们这个单位可是直接听命于委员长,还直接赋予了监察军队的权柄。
    那可是相当于锦衣卫、东西厂的存在,而且他们是小单位,一个组长的职务,估计不知比我这个级别的主任还要少见,而且只要不是真的对上,就算比我职务还高的都不见得会随便得罪。
    你没看见初一见面,我还不是对他们客客气气的?这些人远比你认为的难缠,就说今天,他们揪着城防后勤里的蝇蝇苟苟不放,就算最终动不了我,但需要付出的代价和花销可不是一星半点。”
    秘书赶忙点头应和,话锋一转问道:“主任,提醒警示我还能理论,但这拉拢又从何说起?我实在听不出有啥拉拢的意思。”
    “这点你得合起来看,提醒警示的是什么?是我们后勤这块漏得像个筛子,必定成为敌人对手不会白白放过的渗透窃密对象,有些事让我们悠着点、注意着点。
    另外像部署、调动等这些军事机密,从相关文件、指挥人员及单位等地方入手阻断泄密,是相对要容易的,因为牵涉人员这些较少,只要按照一定的规范、程序严格去执行,就算其中有漏洞奸细,也能很快堵上挖出。
    但我们后勤不同,各项工作牵涉到的人手、单位等方方面面动静都不会小,像是我们要接收一批物资然后发放到位,首先你得跟上面确认签发相关文件,接着向相应的单位、仓库领取或采买筹措,然后还得安排人搬搬运运,到了我们手上你还得储存分发,整个过程不知有多少人员环节经手。
    这个过程,就算你按照程序这些公事公办,其中也有大量人员、环节可能出现泄密,而且还是很难防范阻止的,更别提我们还在其中上下其手,其他闻着味围上来想分一杯羹的等等,这其中有太多可让对手敌人利用窃密的地方。
    若他们把上面的那些漏洞内奸堵上挖出,甚至都不用,只要给对手敌人造成一定的困扰阻碍,那我们后勤这个环节,就很可能成为双方交锋对磊的焦点。
    而我们在其中搞的蝇蝇苟苟,明显不会想要对方知晓了解,那势必就会阻挠干扰他们的调查,那我们双方不就会成为对手,间接站在那些敌人一边,为对方进行遮盖掩护。
    今天跟我们所提,对我们在后勤的那些事视而不见,估计就是想跟我们达成一个初步的共识,涉及到这类案子,他们就只会调查案子相关的东西,其他不会过问。这不就是拉拢联合的意思嘛?
    毕竟我们这里面所涉及到的人和事,真要阻挠干扰他们的调查,确实会给对方带来巨大麻烦,当然于我们而言也是麻烦,所以先递个话,有事就按这章程办。
    当然了,其中也包含有警告意味,一来他们毕竟还兼着监察我们的职责,真的太过分他们也不一定会视而不见;二来让我们警告我们在搞这些蝇蝇苟苟时,多看着防着一些,要是被对手敌人利用,就算不想波及也会波及到我们。”
    这位李主任,可是被刘震山视作人精的,也确如此,基本把他的心思意味看穿,相比起在对待那陈主任生死一事上的表现,这才是人真实水准。
    刘震山就是看管库军官口供之中,关于这位李主任对待陈主任一事上的克制和点到为止,感觉这是个能坐下来谈的人,才把这意思递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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