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帆已经走了十多天了,他们只有早上凌晨通过两次电话,都是江帆打给她的,她不敢给他打,因为党校的纪律很严,而且他又是和别人一个宿舍,江帆的两次电话都是早上在去教室的路上给她打的。
    又是一个周末,原本以为江帆今天会回来,但是不巧的是他们出去搞活动,到北京郊区参观农村建设,江帆也是早上告诉她的。
    因为月底有一个入学考试,丁一便没有回家,在宿舍看书,但是无论她怎样集中精力,就是看不下去。正在百无聊赖的时候,她接到了侄子小虎的电话,小虎在电话里说想她了,让她回家,丁一想了想说:“好的,你等着姑姑,姑姑马上就回。”
    既然看不下书,那就回家吧。丁一就坐上通往阆诸的班车回家了,令她没有想到的是,在长途汽车站,前来接她的居然是贺鹏飞。
    就见贺鹏飞上身穿着白色恤衫,下身一条牛仔裤,脚上是一双浅棕色的休闲皮鞋,戴着一副近视镜,很阳光很青春的样子,文质彬彬,就像一个刚出校门不久的的学生,相比之下,自己倒显得暮气十足,丁一笑着对他说:“你怎么来了?”
    贺鹏飞说:“我刚到你家,叔叔说你一会就回来,我就自告奋勇来接你了,与其在家里等你,不如直接来车站等。”
    “呵呵,谢谢你,在我印象中,你是第二个来车站接我的人。”
    “是吗?呵呵,真是太荣幸了!那么第一个肯定是丁叔叔了。”贺鹏飞兴高采烈地说道。
    丁一想了想,她还真不记得爸爸来接过她,她只记得陆原接过他,就说道:“我印象中似乎爸爸没有接过我,哥哥接过我。”
    “哦,是他?”贺鹏飞说着,就想起了当初冲自己挥拳头的那个人,就下意识地伸出胳膊冲丁一比划了一下。
    丁一笑了,说道:“你还记着他当年对你这个样子?”
    “呵呵,当然,那是我第一次壮着胆想要吻一个女生,突然遭到折磨强悍的恐吓威胁,我能不记得吗?我是记得,但不是记恨。想在想想我撒丫子就跑的样子,太好笑了。”贺鹏飞低着头,不好意思地笑了。
    丁一看着他,说道:“鹏飞,你一点都没变,还是那么青春飞扬。”
    贺鹏飞接过她手里的行李包,说道:“变了,到大洋彼岸学习了三年的时间,总归是有变化的,尽管外貌不显,但是内心沧桑多了。”
    “求学本来就是苦差事,何况你去的还是外国。”
    “是啊,所以我从不主张女孩子出国,内心深处的那种孤独,是没有出去的人无法想象的。”贺鹏飞说到这里,脸上有了一丝凝重的沧桑。
    丁一看着他,说道:“呵呵,可还是那还有这么多的人想出去呢?甚至都不想回来。”
    “是啊,不过我似乎不是这样的,我到不是有什么伟大高尚的民族情结,感觉是单位派我出去的,我就该学成归来,没有想过在那里怎么样,回来,还是有很强的归属感的,而这种归属感在国外是没有的,这也是好多出去几十年的人老了后都想回来的主要原因。”
    “嗯,我理解。”
    贺鹏飞招呼过一辆出租车,他拉开了车门,先让丁一上去,然后自己再上去,在车里丁一问道:“你回来你表嫂知道吗?”
    “他们知道我回来,但是我还没顾上直接跟他们联系,回来后单位就很忙,让我上了一个项目,带着一个课题组,本来今天也是要加班的,后来领导知道我上次回来相亲的事后,便取消我的加班资格了。”贺鹏飞不好意思地看了丁一一眼。
    “鹏飞,你看我我们上次就已经说好不是吗?我的确”
    “丁一。”贺鹏飞打断了她的话,说道:“我跟单位说我相亲了,就是想告诉大家我有女朋友了,不然天天有人给你说媒,见了你没有第二句话,无论是亲戚和朋友,还是单位的同事,都本着治病救人的原则,拼命地给我介绍对象,天天应酬这些,哪有时间搞研究?而且我这次接受的这个项目是纳入国家发展规划的,要求在年底就要投入使用,时间的确太紧迫了。有些技术难关很不好攻破,所以,我没有时间谈个人的事。说真的,也很烦。”
    丁一见他似乎没有听明白自己的意思,就又说道:“我是指,我们之间”
    “我懂你的意思,你放心,我不会强迫你怎么样,我们是同学,同学之间交往是很正常的,不一定就得把我们之间的关系定位在一个什么位置上,你说对吗?”
    贺鹏飞倒是很开明,态度也很明确,丁一没有理由说别的了,就笑着说:“呵呵,是我狭隘了。”
    贺鹏飞转移了话题,说:“我听叔叔说,你要准备研究生考试?”
    “是在职研究生,我现在时间比较清闲,学习是为了打发空闲时光的,本来想在单位背书来着,后来接到小虎的电话,就回来了。”
    他们回到家,杜蕾正在往桌上端菜,小虎没有像往常一样凑上来,而是站在门口,定定地打量着丁一和贺鹏飞,说道:“姑姑,你是不是和叔叔谈恋爱?”
    丁一红了脸,走到他身边,说道:“小虎,为什么这么说?”
    小虎不高兴地撅着小嘴说:“姑姑以后是不是就不和小虎恋爱了?”
    “哈哈,小虎,你听谁说的?你懂什么叫恋爱吗?”
    “是妈妈说姑姑和叔叔恋爱的,恋爱,就是只跟一个人好。”
    “哈哈,聪明的小家伙。”贺鹏飞开心地摸着他的小脑袋说。
    “小虎,不许瞎说!”杜蕾听见后,大声训斥着小虎,两只眼睛狠狠地瞪着他。
    许是妈妈的话和目光太过严厉和凶狠,也许是姑姑以后不跟自己“恋爱”了,小虎撇开嘴,眼泪围着眼圈转,委屈得就要哭。
    这时,丁乃翔走了过来,抱起小虎,对杜蕾说道:“分明是自己说的话,还不承认,还吓唬孩子,小虎,不哭,是妈妈错了,妈妈就是说了,我们小虎没有错。”
    杜蕾涨红了脸,尴尬地看着丁一,丁一就咬牙切齿地瞪了她一眼。
    贺鹏飞凑到杜蕾身边,跟杜蕾握了一下手,小声地说道:“嫂子,这话我爱听,谢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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