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不管陆明月怎么问,金绅都不肯应。
    莫桑在一旁看得干着急。
    但这种事也不能急,急也没有用。
    毕竟除了分开,再没有更好的解决办法了。
    “好,你不肯说,我可以找人去调查那个女人。”
    陆明月说着就要走。
    金绅伸出手拦了一下,他的神情已经忍到极点,但语调仍然很克制:“晏太太,你不要插手这件事,行吗?”
    陆明月皱眉,“唐缈是我的下属,也是我的好朋友,临近结婚了你这样待她,我不可能不帮她。”
    金绅沉沉叹一口气,仿佛认命一般,最终还是把那份鉴定书拿了出来,递给陆明月。
    陆明月惊呆了。
    “这种事怎么可能会发生在唐缈身上?”
    她说着仿佛瞬间想到关键点,“是辜燕鸣!他有钱有势,说不定是他搞的鬼。”
    那个抖m看中唐缈,一直想娶她,纠缠了好几年。结果唐缈却转身嫁给一个总助,辜燕鸣大概是心有不甘。
    本就心理变/态的人,加上被人捧习惯了,自己得不到就毁灭,挺符合人设。
    所以那个抖m故意设了这一局。
    “我原本也这样怀疑过。”
    金绅低头看着那份鉴定报告,上面每一个字都仿佛在刺痛他的神经。
    他做梦都想不到,这种荒唐的事情会发生在自己身上。
    在金叔去找唐父闹着要钱的时候,金绅也觉得是辜燕鸣在背后动的手脚。
    金叔那个老赌鬼,一辈子都没有离开过大山,现在年纪大了更不可能自己跑到这种地方来。
    唯一的可能,就是辜燕鸣把他弄出来的。
    金绅后来立即找人查出,金叔确实是辜燕鸣派人接到京海的,而且关于金绅的身世,也是辜燕鸣挖出来的。
    唐父风流花心,年轻时来过金绅出生那条村子。当时唐家还没有发达,他是跟着长辈来考察项目,原想在这条村子里开发出一个度假村庄,吸引那些钱多人傻的过来消费。
    但这村子实在是太过闭塞,连条水泥路都没有,停水停电更是家常便饭。
    他们想做度假村庄,就必须先把这两个基础条件做好。
    项目的启动资金有限,最后项目是不了了之了。
    但唐父只来这里住了一个多星期,就跟一个漂亮的年轻小村姑搞上了,后来还把人家的肚子搞大。
    在得知小村姑怀孕时,他正跟唐母交往。他要靠着跟唐母的联姻,得到生意上的支持,因此派人给了小村姑一笔钱,打发她去打胎。
    小村姑当时才18岁,还是个黄花大闺女,根本不敢去打胎,怕去医院被熟人知道。于是在父母的掩护下,偷偷熬过了十月怀胎,最后把小金绅生下来,丢到了垃圾堆里。
    陆明月觉得不太对劲。
    这件事处处都透着巧合。
    “你在村子里生活这么多年,那个小村姑就没对你亲近过吗?”
    那个小村姑叫陈姨。
    金绅抿着唇,好一会才艰难地说:“陈姨确实对我很好。”
    陈姨一辈子都没有嫁。
    陈姨梳起不嫁,不结婚不生小孩子,在整个村子里就是个怪胎一般的存在。
    金绅小时候见过她头发辫成辫子垂下来的样子,从脑后勺一直垂到膝盖,又怪异又美丽。
    整条村子的人都不太待见小金绅,毕竟是从垃圾堆里捡出来的,那就是被自家父母抛弃的废物。
    这种孩子,要么天生有什么怪病,要么就是丧门星。
    几乎所有孩子都会欺负小金绅。在上学路上被扔小石头,被几个大孩子压在地上揍,那都是家常便饭。
    陈姨遇到这种情况,都会严厉地把那些熊孩子喝退,还会温柔地替小金绅拍掉身上的灰尘,然后拿带着热气的包子给他吃。
    陆明月听到这,不由问:“那你找陈姨问过了吗?”
    金绅的声音又沉了几个度:“陈姨早在七年前就死了。”
    陈姨是个温柔的女人,但她似乎一生都不开心,眉宇间总有郁色,还不到五十岁就郁郁而终。
    陈姨家里的人基本都不在世了,父母都是在十年前就陆续过世。陈姨还有一个哥哥,一个妹妹。
    妹妹远嫁,对家里的事情完全不清楚。哥哥其实也不太知道陈姨丢孩子的细节,但他隐约记得年轻时,有一阵子陈姨确实很少出门,而且穿得也宽大。
    “我问过陈大伯,他说有天晚上确实听到家里好像有孩子的哭声。但是当时他还没有结婚,陈姨也只有十八岁,他只当是夜猫子在嚎叫,没怎么当一回事。”
    结果第二天,金叔他们在垃圾堆里捡到弃婴的事,就传遍整个村子。
    为防万一,金绅悄悄拿陈大伯的头发做了鉴定,证实他们有亲属关系。
    陆明月还是不肯相信。
    “不行,这件事不合理,还是要查仔细一些好!”
    那么久远的事情,陈姨对金绅好,也许只是出于本身的善良,不一定就是金绅的亲生母亲。
    退一步说,就算陈姨真是金绅的亲生母亲,那也不能证明,陈姨就是跟唐父好的那个小姑村。
    “不要查了!”
    金绅哽着声音,“我已经派人查得很仔细,鉴定报告都做了几次。”
    看到金绅绝望的表情,陆明月觉得他很可怜,却无从下手。
    “金绅,如果是因为这种事情,你也应该跟缈缈说清楚,不要让她稀里糊涂的。”陆明月觉得自己说出这种话有些残忍,但有时候长痛不如短痛,该做了断的时候,那就该断得彻底。
    “只要你不跟唐缈多说,我昨天已经跟她彻底了断了。”金绅想起唐缈从诧异到绝望的表情,心都要碎了,“只要她相信我是个渣男,以后会远离我的。”
    亲兄妹相爱,还一起同居,差一点就结婚。
    这世界上再没有一件事,能比得过这种荒谬。
    他一个人难受就行,不要再拉缈缈下水。
    “以这种方式分开,她最多恨我一阵子,等时间一长,她只会记得自己曾爱过一个渣男而已。”
    但如果让唐缈知道真相,她会跟着难受,说不定还会觉得恶心。
    这种痛苦会伴随她的一生。
    “任何难受,我自己担着就好。缈缈……至少留给她一段也算干净的爱情回忆。”
    至少,在他没有“出/轨”的时候,他们之间的爱情是美好的。
    他真的害怕,自己以后存在唐缈的记忆里,会成为“恶心”的代言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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